屋內床上的火光燃上帳簾時,時軒雲已走到了屋外,他認了個方向,習慣性地正待躍起時,忽而纔想起了當下身份,他不再是那個能飛天遁地的元嬰老怪了,隻不過是個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之人。
他暗歎了聲,腳步虛浮地朝著院牆走去。隻是到了黑影處,那身子還是忍不住試著一躍,彆說翻不過院牆,竟還不到半丈高。
他備受打擊,實在不習慣軀體的軟弱無力,呆呆地立在原地好一會,待身後救火的吆喝傳響,纔回神過來,慢慢地爬了上去,一跳而下,消失在了黑暗中。
趁著夜色的掩護,時軒雲避開了幾個打更的,天還未完全亮開便出了城,經過半月餘的趕路,來到了逐月山下的一個小鎮外。
當下,他穿行在鎮外郊野的小道中,隻聽得側方水聲淙淙,那邊顯是有條小溪,由於冇有靈力可用作阻擋風塵沾染身子,加上軀體久病臥床,許久冇有清洗,全身上下都有些黏糊,於是換了個方向,循著水聲去了。
溪水在月光下清澈異常,他洗了個痛快,正待上岸時,忽聽得遠處地下枯枝“格”的一響,幾女子的嬉鬨聲隨之傳來。
他全身光禿禿的,自是不敢再動,伏在了水中的岩石後。
不消一會,幾人雜亂的腳步聲逐漸挨近。
隻聽得一男子道:“那邊有條小溪,你們先休息一會,洗漱下,喝些水再走。”
聲音洪亮有穿透力,令時軒雲心下一驚,那顯是一個修行者。
按理來說,那逐月山上有著一個叫逐月宗的修真門派,這山腳下有著修道之人來往亦屬正常,隻是他剛剛纔遭逢變故,警惕之心自是不敢有絲毫放鬆,也不敢用那已是極度虛弱的神識去窺探,不過想來對方顯然是不曾察覺到他,由此可見,那修為並不算高深。
但他仍是不敢大意,即使冇有靈力用那屏息術,卻也懂得放緩了呼吸。
數人恭敬地應了聲。其中一女子笑著恭維道:“褚仙人真是體貼,一路上不但冇有一點架子,還事事照顧,真是讓我等受寵若驚哩。”
一聲音有些尖細的男子也知趣地附和道:“瞧你臭美的,那還不是托了薰兒小姐的.....”
或是覺著他當眾說的太過於直白,那正走向一旁大石的男子輕咳了一聲。隻是那腳下卻不覺輕盈了許多,時軒雲自然猜出了他心情愉悅,全身飄飄然,顯然很滿意人家表現。
另一女子有些著急地打斷道:“你.你..你瞎說什麼呀,褚仙人與沈玲姐姐是世交,對她好自是應該的,與.與...與我何乾!”
那被她稱為沈玲的女子“噗呲”笑道:“周顯你可彆亂說,看你把熏兒妹妹羞的!”
先前說話那女子也笑道:“薰兒妹妹,我們彆理他,走,與姐姐過去洗把臉。”
不消一會,溪邊悉率有聲,三女子已走著上前。
時軒雲見此更是不敢妄動分毫。
她們很快就蹲了下來,用手打著溪水在洗臉。
那叫周顯的男子朝那已坐在一旁大石上的男子走了過去,自然應該是看出了對方心情很好,趁機請教道:“褚仙人,那遺忘之地真得有那麼凶險,有您這仙人保護還不夠,需要用到那什麼法咒嗎?”
褚仙人聞言顯是有些不滿,冷冷地道:“你以為那靈根果是凡物嗎?世人皆想要,若不是生在大凶之地,又豈能留在那裡等著你們去采摘!須知冇有它,就算你是天賦異稟的奇才,也是冇有用的。”
躲在水中岩石後的時軒雲聽到這裡,才知道那群傢夥竟是與他一樣去找尋那靈根果的。
他亦不覺著奇怪,在近些年,有些大富人家子弟費儘心思地弄來些靈石,雇得修行者保護,在那遺忘之地外圍碰碰運氣,找尋那靈根果之事,也是常常有的。
隻是他卻不以為然,那靈根果並不像那褚仙人說得那般非凡,在上古時更是遍地皆是。因被髮現吃下後可以使得丹田內能種出靈根,才被世人瘋狂采摘,奉為珍寶,以致在世間尋常之地絕了蹤跡。而那所謂的靈根,簡單來說,就是長存於丹田內的一道靈之刻印,能與天地中的同屬靈氣產生一絲共鳴,從而使得那些從未接觸過修行的人,能更加容易地,將外界靈氣引入體內修行而已。
時軒雲修行至今又豈能不懂,任何人隻要悟性足夠,根本無需依靠丹田內那一絲共鳴來感應。他吸收天地靈氣入體早就如同呼吸般自然。
不過他想來,人家也冇說錯,到今時大概也唯有像遺忘之地那般,常人不敢前往的地方內,纔可能存有,但外圍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況且當下,他確實也是需要的,要在當今這種狀態下上得那青雲山,就必須要吃下那靈根果種得軀體內的靈根,才能讓它有一些能被人瞧上的本錢。
修行當然是以靈氣為根本,很多悟性不高的初學者,往往連感應天地中的靈氣都極為困難。因此有了丹田內的那道刻印,自然要比他人來得容易感悟些,所以這有無靈根就成為了許多門派挑選人才的首要標準。
畢竟各人悟性很難從外表直接判斷出來,自然冇有門派願意浪費大量時間與資源,去培養一個甚至都不能確定能否引得靈氣入體修行的傢夥。
此時或是聽得溪邊那動靜忽地停了下來,那褚仙人知曉了那邊的三女子正在偷聽,旋又話鋒一轉,輕輕地笑道:“放心吧,那法咒也隻是留給你們以備萬一,隻要你們跟緊我,不要亂跑,我自是可以保得你們周全。”
周顯忙不迭地點頭道:“我們不會亂跑的,隻要吃下那靈根果種得靈根,立馬就出來,不會給仙人您添麻煩的。”
褚仙人淡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道:“我們先出去給她們把把風。”
說著,忽地“嗡”地一聲,一柄小小的匕首虛影隻在頭頂一晃,立馬凝實。
時軒雲以為被他察覺,大吃一驚,隨即便見得那沾沾自喜的嘴臉,不由翻了個白眼。那分明就是在向他人顯擺,才故意喚出來的本命法器,不過由此便可確定那修為,果真是煉氣期。
煉氣期鍛體煉骨,已脫去了凡胎,能感悟靈氣,在丹田內練氣成旋,能潤養出本命法器。
周顯滿臉羨慕地跟了上去,恭維道:“褚仙人好生厲害,這就是仙器嗎,您真是體貼,都趕路好幾天了,也是該讓她們好好洗洗身上的風塵了......”
待他們腳步聲漸遠,溪邊“淅淅索索”聲也傳了過來,幾女子正在慢慢褪去了..衣裳。
岩石後的時軒雲眼神勾了勾,她們雖還離得較遠,且穿著裹胸,但那白花..花的一片在月色下仍顯得格外耀眼。當下更是氣都不敢多撥出一口,免得被人當成了流氓,若鬨起來,以他如今冇有一絲靈力的狀態,很顯然會下不來台。
隻聽那叫薰兒的小妞說道:“沈玲姐姐、紫竹姐姐,我先去那邊洗洗。”
沈玲嗔怪道:“就你這小妮子臉皮薄,去吧。”
紫竹也笑道:“就是,大家都是女子,還害羞呢,若是日後嫁了夫君,看你又該如何是好。”
薰兒臉一紅,期期艾艾地解釋道:“瞎..瞎說什麼呀,我隻..隻是覺著那邊的水要清澈一些。”
她朝著下遊走了去,那方向正是時軒雲藏身之地,不由讓他眉頭一皺,身子往水下一縮,誰知此一來,更是將那婀娜而來的曼妙身影一覽無餘,顫顫巍巍在水中碧波盪漾,差點冇將他魂都勾了去。
眼看著越來越近了,他無奈地正打算潛往它處時,忽地眼前水波一晃,那薰兒卻在這時正走到了水深之處,身子也剛好往水中一躥,讓他躲避不及,與她在水下四目相對。
隻見得她大眼眨了眨,立馬一股黑線在額頭冒起,時軒雲嘴角一抽,為防她喊叫引來了那褚仙人,趁還冇反應過來時,不得已身子一個躥前,想著用大手一把捂住她小嘴,卻因高估了自身軀體的能力,而事與願違,慢了半拍,反倒是被慢於他反應過來的對方一隻小手抓住了手腕。且那力量大的出奇,讓他暗暗叫苦。
隻是他卻也不慌,對方很顯然是個冇有修為的普通人,又是個女子,想來水性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時軒雲當下雖冇有靈力,在水下也不能呼吸,但畢竟是精通屏息之術,一時半會在水下還是可以挺得過來。
他並不著急掙脫那被緊抓著的手腕,不退反進,身子貼前,緊緊地抱住了她的一雙大腿,任由她一雙小手朝他胡亂地捶打,不讓她躥出水麵,將她拖著離上遊兩女子漸漸遠去了。
果不其然,被時軒雲那光禿禿的身子緊貼著肌膚,薰兒不禁臉紅如布,更是拚了命地掙紮,初時那小手力道倒還蠻大,差點將他捶打地抬不起頭來,隻是才過了一會會,那力道明顯就弱了下來,臉色也漸漸地蒼白,嘴裡氣泡不斷浮起,顯是喝了不少其餘兩女子在上遊流下來的洗腳水。
時軒雲心中稍安,隻見得她長髮在水中飛舞著,一雙紅嫩小足不住地亂蹬,很快便要支援不住了。他正想著待她暈厥後將她送到溪邊,卻忽見得一條比拇指略粗的毒蛇被水中動靜引得從水草中竄了出來,正朝她身後疾馳,心下一驚,不想害了這無辜女子性命,一手朝她身後抓了去。
隻是如此一來,薰兒卻以為他要撕下..她..裹胸,嚇得全身一抖,心一急,慌亂中竟從髻上抓下了一支銀釵,狠狠地朝著他刺了下去。
一抹鮮紅瞬間便從時軒雲肩膀浮起,那想著相救對方的舉動卻換來這般結果,令他心中實在惱火,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斷不能白白讓人家誤會,抓住那毒蛇的手又一把抓..向了..那裹..胸,狠狠地一拉。
薰兒當即被嚇得大灌了一口,見得唯一的遮羞..布竟也被他抓在了手裡,漸漸蒼白下去的臉色又不由浮上了一抹嫣紅,那抓著銀釵的手又狠狠地用力繼續插下去,隻是見得那疼痛竟也不能讓那大眼眨上一眨,更是接受不了,再次猛灌了幾口洗腳水。
溪水本就清澈異常,那胸..前.兩..坨顫顫巍巍的..粉..嫩在水中冇了束縛,更是綻放了開來,隨著水波盪漾,沉浮有致,輕輕拍打著時軒雲的大臉。他肩膀一抹鮮紅過去後,隨水波繞著那高..聳的曲..線纏綿,襯托出了那滿月般的輪廓,好不美豔。不過他早已見多識廣,雖是秀色可餐,但當下卻是冇有閒暇去留戀那些風景,手背上一陣疼麻傳來,知是那抓住毒蛇的手在拉..扯.裹..胸時..鬆了一鬆,已被咬上了一口。
時軒雲如今普通的身軀並不能抵擋劇毒,不敢多耽擱,見得她已漸漸睜不開眼,覺著已是差不多了,手一托細腰,將她帶往了岸邊。
迷糊中的薰兒身子一震,又忽地睜開了眼,有氣無力地掙紮了幾下,便也就不動了,她已見得時軒雲其實一直看著的是,那咬在手背中的毒蛇,神情有些不安,隱隱覺著應該是誤會了人家。
“薰兒妹妹,你在乾嗎?”
正在上遊嬉鬨的兩女子這時或是見得下遊許久冇有動靜,開聲叫喊。
時軒雲早已遠去,那躺在岸邊昏迷中的薰兒哪裡還能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