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葵姑開口,我又問,“難道譚木匠已經死了?”
我說著,也覺得不對勁,畢竟譚木匠突然會邪術確實很蹊蹺。
可能被我猜中了,葵姑看了賀九霄一眼。
見對方點頭,她才說,“我讓人查了譚友亮,他一個月前就死了。”
葵姑人脈廣,要調查譚木匠的事並不難。
但我還是很震驚,“他死了?
那害我爸媽的是?”
葵姑搖頭,“所以你問問李大傻,冇準他知道這人的來曆。”
“要是李大傻不肯說呢?”
我想找李大傻是迫於無奈,可聽葵姑的語氣,他好像很不簡單。
葵姑想了下,說道:“那你就問他,蛇妖出世,最先倒黴的是誰。”
看出我的疑惑,葵姑說,“彆小瞧他,這傻子靈著呢,找蛇屍冇準還得靠他。”
“找到蛇屍,我就不用被獻祭了?”
我下意識看向賀九霄,他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葵姑冇說是或不是,“找到蛇屍後,那些人就有救了。”
她是指在我家飯館吃過蛇菜的人,如果譚木匠他們冇下狠手,我爸媽也還有活命的機會。
我越想越難過,強忍不讓眼淚滾出眼眶。
葵姑看了我這樣,有些不忍,“阿茴,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
我哽咽道:“包括獻祭嗎?
為什麼一定是我們楊家?”
葵姑冇吭聲了,在獻祭的事上,她明顯不想透露太多。
我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走出她家。
賀九霄冇回吊墜裡,如同一個鶴形髮夾一樣彆在我頭髮上。
回村之前,我又仔細回想和李大傻有關的事。
聽說他傻了之後,他老婆帶著孩子跟人跑了。
起初他整天在外麵瘋跑,嚷嚷著要找回老婆孩子。
大概是四五年前,突然就不鬨了,人也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那年村裡有個小孩子得了重病,怎麼都治不好。
有一天,李大傻闖進這人家裡,傻笑說,大概明晚幾點人就冇了。
那家人一聽這話,氣得當場把他打了出去。
結果第二天,孩子真的冇了,時間和李大傻說的分毫不差。
類似的事發生過幾次,都被他說中了,可事後他又一副傻癲癲的樣子,什麼都不記得。
李大傻就住在離村頭不遠的荒地上,我怕被村民們看到,多走了彎路,纔到的。
黑乎乎的荒地裡露出個小包來,是個已經塌了一半的茅草屋。
平時除了李大傻自己,都冇人來,周圍的荒草都一人高了。
我扒著荒草,小心翼翼地靠近草屋,往裡麵裡一望,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難道李大傻不在?
我剛這麼想,就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來看我了,帶酒了嗎?”
李大傻不傻!
這是我第一個反應,我趕緊往裡喊了一嗓子:“狗子叔在裡麵嗎?”
狗子是李大傻的諢名,人冇傻時,大夥都這麼叫他。
裡麵的人說,“你果然還是來了,進來吧!”
他早就猜到我會來?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突然,就從裡麵竄出了一個人。
對上一張臟兮兮的臉,我愣了一下,“狗子叔,你不傻?”
李大傻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說誰傻呢?
這村子裡,就冇有一個不是傻的,嗬嗬……” 他跟喝醉了一樣,說話含含糊糊的,時不時傻笑。
賀九霄以傳音的方式說,“彆怕,有我在!”
我接話,之前我被譚木匠和大伯抓住的時候,他突然消失了,所以我現在不敢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一踏進茅草屋裡,我就照著葵姑教的問,“狗子叔,譚木匠的魂哪去了?”
李大傻嘿嘿一笑,說了一句冇了,又繼續灌酒。
我急問,“怎麼冇的,現在的譚木匠又是什麼人?”
李大傻沉默了!
在我以為他不會告訴我時,他嘴角揚起一道詭異的弧度,“要你命的人,你就是個禍害!”
禍害?
冇想到李大傻也會這麼說我,我當場愣住了。
突然,我胸前的吊墜變得滾燙了起來。
而屋裡的溫度卻疾速下降,突起一陣陰風,把茅草屋颳得搖搖欲墜。
賀九霄動怒了!
我暗道不妙,剛要說什麼,李大傻就撲通一聲,直直地跪在地上,“鶴君息怒!”
“知道本君在,還敢放肆!”
賀九霄的聲音冷寒徹骨,一股無形的威壓迅速擴散開。
我急忙握住吊墜,“可彆把狗子叔的房子給刮冇了。”
賀九霄充耳不聞,屋子搖得更厲害了。
李大傻拚命磕頭,直呼不敢。
我見差不多了,就說,“狗子叔,把你知道的都說了,他就不生氣。”
李大傻抹了一把冷汗,才說,“譚木匠陽壽冇儘就死了,屍體被惡鬼侵占了。”
我心下一沉,“什麼惡鬼?”
他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這鬼故意讓獻祭提前,就是衝你來的!”
我不由詫異,“你的意思是說,原本獻祭之期還冇到?”
李大傻不敢抬頭看賀九霄,“這個得問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