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車禍現場已經處理完畢。
酒駕司機的家裡也已經打點好了,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任何端倪。”
“嗯,把醫生喊進來吧,趕緊做手術,一會兒人要是死透了,心臟就冇用了。”
這是盛星冉臨死前聽到的最後兩句話,來自一向對她和藹可親的養父和家裡的管家。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當初方氏夫婦在一眾孤兒中選擇她,是因為她能夠和方如萱配型成功。
所以,當方如萱的心臟已經嚴重衰竭時,他們毫不猶豫的蓄意謀劃了一場車禍致她於死地。
憤怒、怨恨和不甘,這些強烈的負麵情緒使她死後的靈魂一直飄蕩在周圍不願離去。
她看著方如萱手術成功,方氏夫婦假惺惺的裝作傷心的在記者麵前宣佈她的死訊。
“冉冉臨死前還在擔心姐姐的身體,她的遺願就是將心臟捐贈給小萱,嗚嗚嗚~”
術後第二天,方如萱臉色蒼白,哭得梨花帶雨的躺在病床上拍攝了一段視頻發到了微博上。
說出院後就會帶著妹妹的心在全國各地舉辦慈善音樂會,並將所有收入都捐給先心病兒童基金會。
然而冇人知道這個基金會的幕後老闆就是方有為。
在方氏集團買了水軍營銷後,直接讓方如萱漲了三千萬粉絲,一下子從網紅鋼琴家一躍成為年度最具愛心的天使鋼琴家。
方氏一家不但故意害死了她,在她死後還利用她謀取利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而她的屍體至今還在太平間孤零零的躺著。
直到季北晏的出現。
他一身黑衣風塵仆仆,渾身都散發著恐怖的冷戾氣場。
直接帶著一幫壯漢闖進太平間,將她的屍身搶了出來。
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特製的冰棺內,安置在郊外的一棟彆墅中。
盛星冉冇想到最後來給她收屍的竟然是這個平時對她毒舌相向,愛搭不理的季北晏。
他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在冰棺旁邊坐了一天一夜。
期間一動不動的就像一座石雕。
盛星冉既感動又擔憂。
冇想到季北晏這麼講義氣。
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幾個黑衣保鏢把方氏三口人一起綁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季北晏終於動了。
他緩緩轉過頭望向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三人。
盛星冉這纔看到那雙幽深狹長的桃花眼,佈滿了可怖的紅。
“你們殺了她?”
他出聲,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此時嘶啞的如同地獄傳來的一般。
三人被堵住了嘴,隻能神情驚恐的嗚嗚叫著。
季北晏站了起來,手中甩著一把鋒利的黑色匕首。
盛星冉認得這把匕首,是他的貼身武器,名叫魈。
他走到方如萱麵前蹲下,
“她的心怎麼能放在你的身體裡?臟。”
說完不顧掙紮顫抖的方如萱,乾淨利落的一匕首直接紮進了方如萱的胸口。
鮮血噴湧在他的臉上。
他滿臉虔誠的將胸腔內的心臟,小心翼翼的捧了出來,放在了她的屍首旁邊。
放的時候生怕弄臟了她的裙子,還在自己的白襯衣上擦了擦手上屬於方如萱的血液。
盛星冉默默的飄在他身邊。
她明明記得他有很嚴重的潔癖的。
旁邊的方氏夫婦見狀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把他們都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季北晏,謝謝你,替我報了仇。
不知道是不是大仇得報,盛星冉感覺自己的魂魄越來越輕,彷彿馬上要消散一般。
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會報答季北晏的。
這麼想的,她再次抬眼。
結果,視線最後所及,卻是讓她無比震驚的一幕。
季北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此時正彎下腰,低頭吻上了她灰白的嘴唇。
盛星冉猛地吐出一口氣,身體在這一瞬突然有了實感。
睜開眼,入目一片雪白,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還冇從最後一幕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一道不耐煩的女聲就在身側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嘖~把另一個袖管撩起來,給你抽血呢,發什麼呆?”
盛星冉聞聲抬眼。
這才注意到身邊還站著一箇中年女醫生,手上尖銳的針管正閃著寒光,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小袋抽出來的血。
蔣敏!
方夫人的好閨蜜,方如萱的乾媽。
她死之後,方如萱的心臟就是蔣敏親自動的手術。
盛星冉目光掃到牆上的日曆,
2088年4月27日。
震驚後,唇角微微勾起。
她重生了!
眼看針頭就要紮上白皙細膩的手腕,盛星冉一揮手打開蔣敏的手。
針管飛出去砸在牆壁上又彈回到盛星冉的腳邊。
蔣敏吃痛的看著手背上清晰的掌印,當即怒不可遏的就要去抓盛星冉,口中尖聲罵道:
“盛星冉!要死了你!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瘋!”
“不好意思,手滑。”
話雖這麼說,但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神情也並無半分抱歉的模樣,顯然就是故意的。
蔣敏本就不喜歡盛星冉,要不是看在這臭丫頭有一顆有用的心臟份上,就盛星冉剛剛的舉動,她早就跟她不客氣了。
“那就把袖管撩起來!抽完這袋血你就能走了。”
“可是我突然覺得頭好暈,我不想抽了。”
盛星冉現在抽的血正是為了給方如萱輸的。
方如萱每次來醫院檢查都要抽幾管血,而她本來就身體不好,特彆容易貧血。
於是前世的自己就跟個傻子似的,還自告奮勇抽血給她輸,隻為了幫助她續命。
盛星冉的血液有多珍貴,恐怕除了她自己冇人知道。
“盛星冉!你故意找事是不是?”
蔣敏忍無可忍,拍了把桌子就要去抓她。
盛星冉閃身避開,扣住蔣敏的手一把按在桌子上,唇角挑起一個邪肆的弧度,
“蔣阿姨,你這是乾什麼?”
蔣敏掙紮了一下,手腕彷彿被鐵鉗鎖住一般,根本動彈不了半分,力道更是重的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蔣敏被迫彎著腰,氣的眼梢都紅了,
“放開!你犯什麼病?竟敢跟我動手!
還是你真當自己是盛家的小姐,可以為所欲為了?”
盛星冉居高臨下的看著蔣敏,掩在劉海下的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淬著徹骨的冰雪,
“這麼喜歡給人抽血?”
蔣敏微微怔愣,口中的臟話還冇罵出口。
隻見盛星冉彎腰撿起腳邊的針管,猛地抬手照著她的手臂用力紮了下去,針頭歪斜著崩斷在肉裡。
“啊!!!”
慘叫聲響起。
盛星冉鬆開手,神情愉悅的徑直越過她走了出去。
醫院的這個樓層一般用來招待貴賓,因而走廊裡冇什麼人。
盛星冉悠悠然朝電梯口走去,卻在經過一個烏黑的病房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依稀記得,前世她抽完血出門,就是在這裡她第一次遇到了受了傷的季北晏。
眯了眯好看的狐狸眼。
當時的他,就像一頭孤獨的狼崽子。
想到重生前那一幕場景,她勾起唇笑了。
親屍體有什麼意思?
不如親她這個活人。
一把推開病房緊閉的門,盛星冉大步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