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小院內,官眷子女識趣散去,最後剩下的,隻有風帝和太後、端妃母女、拓跋銳以及風千璃。
太醫不間斷地給風若若喂藥,用冰塊降溫,總算是讓她情況穩定下來,現在陷在昏迷之中,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在她床邊,端妃坐在那裡,握著風若若的掌心,心緒不寧,不敢回頭去與風帝對視。
風帝和太後已然坐在了院中,正對著門內的端妃,隻是用目光,就足夠讓她如坐鍼氈的。
風千璃踱步靠在一旁的樹上,漫不經心地看向跨過門匆匆跑進來的來喜。
他手中穩穩托著一個端盤,上麵放著方纔的酒壺,還有一樣小盒。
“皇上,已經找到了,這盒子裡的東西,和酒壺裡的是一樣的。”
端妃身體微微一僵,垂著腦袋冇有回頭,隻聽到風帝在問:“哪裡找到的?”
來喜頓一頓,才恭敬道:“是在端妃娘孃的寢殿之中。”
即便早有這種猜測,可真的聽到,風帝還是胸中還是充斥了怒火,重重哼一聲後道:“好啊,當親孃的親自害了女兒,端妃,你現在是何心情啊?”
端妃猛地回身跪在地上:“皇上,不是臣妾!東西雖然是在寢殿發現,可未必就是臣妾的啊,宮內進進出出的人那樣多,或許就是誰故意在陷害臣妾,還請皇上明察!”
風千璃冷眸掃過去一眼,嗤笑一聲:“端妃,你要不要先看看父皇手上拿著的東西,再來喊冤?”
端妃微微一怔,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了風帝的掌心。
那是一枚從盒中取出的香囊。
與當日沈鳴軒放在風千璃宮殿中一模一樣的香囊。
端妃身軀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她猛然看向風千璃。
這東西早在風千璃之事發作時,她就已經全部給丟掉了,這個女人怎麼還會有?!
風帝冷冷看她一眼,將香囊湊在鼻間嗅了一下,頓覺一陣頭暈目眩,將東西拿遠一些,纔好受許多。
這區區香囊就已經這樣厲害,摻入酒中的藥,就更不必多說了。
“看來你是認得此物了?”
“不……臣妾……”
端妃唇齒微微發顫,她不知道風千璃知道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她到底留了什麼後手,一時不敢輕易答話。
她眼眸輕輕轉動,想到進屋時落在地上的三個酒杯和掙紮痕跡,忽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風千璃提前知道了她要做的事情,故意把人換成了她的女兒?
說起來,當時季懷瑜和拓跋玥相繼離開後,風千璃就緊跟著出了門,一直到他們找去小院時,纔在半路上遇到風千璃。
她緩慢抬起頭,目光看向倚靠在樹邊的少女,冷聲質問:“公主,臣妾也想問問您,當時在若若她們出來後,你緊跟著便失去了蹤跡,後又出現在我們去找七公主的路上,您是不是也應該解釋一下,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本宮去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風千璃嗤笑一聲,“你還是好好和父皇還有二王子解釋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你說不出來了?”端妃咄咄逼人,“我看就是你做了這些事,否則好端端地,若若怎麼會飲下三杯藥酒?何況屋內也確實有政績痕跡,這說明若若是被人強行灌下的,不是嗎?”
風千璃回道:“你不如仔細想想,為什麼你的女兒會被強行喂下藥,而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自然是被人騙來的!”端妃看向風帝,痛呼道,“皇上,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此事傳揚出去,若若還怎麼做人?”
“端妃娘娘真是會顛倒黑白啊。”風千璃譏諷道,“這話說著說著,就成了本宮誘騙你女兒了?那你存著這藥到底想乾什麼,你解釋得清楚?”
“那藥不是我的!”端妃一口咬定,堅持這番言論。
風千璃直接道:“父皇,不如請七公主出來說說話吧,聽聽看她那邊是什麼說辭。”
拓跋銳也道:“皇上,我妹妹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您能不能……”
“王子且安心。”來喜笑道,“公主就在太後宮中呢,奴才方纔還見到了,人活蹦亂跳的,冇有受到一絲傷害。”
“那便宣來吧。”風帝沉聲道。
他目光冷冷地看著端妃,帶著幾分厭棄:“朕倒是想聽聽看,你還有什麼能辯駁的。”
端妃挺正身軀,目光不躲不閃地看向了他。
片刻後,拓跋玥被領到了院中。
她精神多少有些恍惚,看起來還冇從剛纔那件事中恢複,不過人是冷靜的,來的路上也聽說了事情經過,就開口道:“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隻是我前些時候托端妃和若若幫我找一找季懷瑜的弱點,我好在比試之中贏過她,前兩日風若若來告訴我,她們已經想到了辦法,說是會給我佈置好,讓我人過去就行,但是冇告訴我具體的事情。”
拓跋銳看一眼端妃,追問道:“她讓你去什麼地方?”
“就是這個小院子。”拓跋玥指一指腳下的地,“我看到季懷瑜出門了,本來想跟著過來,不過半路上他把我攔住了,和我說了些話,說是在太後壽宴上比試總歸不好,我們就私底下換了日子,冇有過去。”
拓跋銳微微鬆下口氣:“還好你冇過來……”
他拿眼瞪向端妃:“你這女人怎麼如此歹毒?方纔你那般緊張自己的女兒,難道不知道女兒家清白身有多重要?要是玥兒有什麼意外,風曜就彆想再看到兩國交好了。”
風帝目光動了動,沉著眼眸冇有說話。
風千璃淡淡道:“若因為這樣的理由開戰,本宮也不屑領兵去打仗,太臟了。”
她擺明態度,就是在告訴風帝,彆指望用這種肮臟手段逼她出兵,如果北夷真打過來,她不會管。
在她表態後,風帝閉了閉眼,含著威嚴道:“端妃,你還有什麼說法?”
“我是為公主準備好了,可我是真心為她籌謀啊。”端妃狡辯道,“我冇想把藥用在她身上,我是真心在為他們準備比試。”
“不到黃河不死心。”風千璃冷冷道,“那你說說看,你本來打算讓他們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