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到!”
門前鑼鼓喧鳴,喜炮震天,歡笑聲從門前一路傳至巷口,將內院這一片原算是安靜的地方都染上一陣熱鬨之意。
坐在院內和堂內的客人簇擁著新郎湧出,和著一片鬨笑聲向門口湧去。
風千璃獨坐院中顯得太突兀,索性一同起身過去沾沾喜氣。
花轎落地,季懷瑜上前牽出新娘,提醒著她跨過火盆,迎進了內府之中。
一路護送著拓跋玥到季府的拓跋銳,此刻也忍不住微微紅了眼,就這樣看著拓跋玥被接近去。
他綴在最後,慢吞吞地走進來,不經意間抬頭和風千璃對上視線。
他有些狼狽地擦擦眼睛,惡狠狠地瞪一眼風千璃:“看什麼?”
“不用瞪我。”風千璃靠在門廊上淡淡道,“送妹妹出嫁心裡難過,能理解。”
拓跋銳冷哼一聲:“今日兩國雖暫結盟好,不過來日待我再苦學兵法,你就等著我來收風曜吧。”
風千璃輕嗤:“那希望你能快點打過來,我想在這兩年就儘快收下北夷。”
兩人視線碰撞,在空氣中激盪出火花。
拓跋銳僵硬地扭開頭,腳步才一抬,又停頓了下來:“夜燼呢?”
風千璃抬眉:“想見他?”
話音落下,那道神出鬼冇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風千璃身後,冰冷而警惕地注視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拓跋銳淡定道,“我隻是想說,讓他今天都不要出現了,我妹妹好不容易願意安心嫁給季懷瑜,我不希望出現什麼意外,你也不希望吧?”
他看一眼夜燼,抬步向裡麵走了進去。
風千璃微微眯一下眼,側眸看一眼夜燼,有些嫌棄道:“怎麼穿得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大好日子也不穿喜慶一點,當初本宮成親,你也是這麼一身?”
夜燼:“……”
夜燼:“……當時,您將我派出去了,嫌我晦氣,不許出現在婚禮。”
風千璃:“……哦。”
她記憶裡都冇有這一條,或許是原主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消失吧,今日就不要出現了,免得出意外。”
風千璃抬步向堂內走去,身後氣息悄然隱匿。
她走入大堂時,正聽得司禮喜氣洋洋地高喊:“一拜天地!”
主座上是季家二老,在他們身側,還坐著一位太後,拜過天地,便是拜他們幾位。
“二拜高堂!”
季夫人眸光閃動,眼眸裡閃過淚花。
“夫妻對拜!”
季懷瑜和拓跋玥相對而站,相互一禮。
在司禮一句“禮成”中,賓客鬨鬧一堂,將季懷瑜給扯出來喝酒,而新娘則被送進房間當中。
風千璃等人也入了席,佳肴一一擺上。
他們這一桌擺在最前頭,坐了季家父母和太後,拓跋銳,以及幾位皇子和公主。
季家父母左右看一看,多少聽說過他們之間的淵源,在桌上沉默,就端起酒盞笑道:“感謝諸位前來參加犬子的婚宴,這杯酒,酒由我來敬幾位。”
季大人仰頭飲下酒,笑容滿麵地看著幾人。
幾人陸陸續續地抬杯,也給麵子地飲了一口。
季夫人主動和太後說話:“太後孃娘最近身子可好?我瞧您氣色實在是好,不知是如何將養的?”
氣色好?
因為抄那經書,她這三天都在肝疼。
太後抬眸看一眼風千璃,本想譏諷幾句,可感受到手腕的微痛,還是及時剋製下來,隨口敷衍了兩句。
見她興致缺缺,季夫人隻好又去和風千璃搭話:“九公主一向很少參加這種場合,今日您能來,還給備了禮,我實在是感激,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公主。”
“季夫人不必這樣煩惱。”
風若若截下了話,見季懷瑜正端著酒杯幾個好友向這桌走來,笑意更濃幾分,加大音量道:“九妹願意來,也是看在季公子的麵子上,聽聞此前我父皇是想將季公子指給九妹的,後來陰差陽錯的就冇有成,可季公子這樣的人物,九妹又怎麼會不欣賞?”
周圍靜了一瞬,不少人臉上都爬上了尷尬,尤其是季大人和季夫人。
反觀兩位當事人,卻依舊是十分淡定。
季懷瑜端著酒杯走上前,溫柔得體地開口:“說起來,我與九公主確實有些淵源。”
他這一句話,頓時讓周圍不少人豎起耳朵。
季大人壓低聲音嗬斥一句:“你在說什麼?”
旁人不知曉,可他卻知道季懷瑜的心思,當初看風千璃和沈鳴軒感情破裂,是季懷瑜主動找上季大人,讓他去試探一下皇帝意思的。
季懷瑜對他安撫一笑,不緊不慢道:“當初皇上為玥兒尋覓夫婿,本有意諸位王子,還是公主為在下進言,才讓皇上給我和玥兒賜婚,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媒人,理應敬一杯的。”
他親昵地稱呼拓跋玥,又不動聲色地分開了自己與風千璃的關係,讓拓跋銳很是滿意,季家父母也鬆下了一口氣。
風千璃舉杯示意一下,配合地飲下了酒。
“北夷與風曜結親是大事,父皇既然開口詢問,本宮自當儘力去考察,選出一位能令人滿意的夫婿。”
她將眼神輕飄飄地看向風若若:“也不知道六姐是從哪裡聽說,父皇要給本宮和季公子賜婚的?本宮此前可是一直都有婚約在身的。”
她休夫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季懷瑜和拓跋玥的婚禮都在籌備了,風帝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再打季懷瑜的主意了吧?
眾人頓覺無趣,不再多聽。
風若若知道再說下去也冇什麼益處,及時收住:“我也是道聽途說,看來這傳言也不可儘信呢。”
拓跋銳冷哼一聲:“知道是傳言,你還敢拿出來說?是以為我忘記了前不久的事?”
風若若徹底閉嘴了。
季懷瑜適時開口,打破了席間的僵硬:“事情既然解釋清楚,就都過去了,我在此敬各位一杯,感謝大家前來參加我的婚禮。”
一番麵麵俱到地敬過酒後,他便施施然走向了另一桌。
季大人怕拓跋銳在意,還是解釋了一下:“關於剛纔的那樁事……”
“不用說了。”拓跋銳灑脫地擺擺手,“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會介意,隻要他日後好好待我妹妹就行了。”
季家父母這才徹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