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艘小船靠近,白若雅和李公子的船在最前頭,與他們的緊緊靠過來。
季懷瑜看著靠在一處的小船,眉梢不動聲色地蹙了蹙。
在對方未開口時,他先道:“不打擾諸位雅興,我們采得差不多,也是該回去了。”
風若若巴不得能少一個,因此默默向船往旁邊挪,給他們騰地方。
白若雅盯著坐在床上的風千璃,目光中閃過一絲嫉妒,麵上不動聲色地笑著:“季公子何必急著走?既然都碰上兩回了,不如就結伴同遊,如何?”
季懷瑜多少有些心累。
之前都已經那樣拒絕過了,怎麼這人還在糾纏。
但凡她心中有點數,就不該在此時攔著。
不過,還冇等他措辭拒絕,就聽風若若在旁道:“人家帶著佳人出來玩,就想要單獨相處,郡主如此相邀,怕是有些不合適,還是放他們離開吧。”
風千璃抬眸看一眼風若若,後者以為她是在感謝自己,友好地笑了笑。
風千璃:嗬。
她們願意打擂,她也樂得清淨。
白若雅輕輕眯一下眼睛,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她笑容淡去幾分,道:“我隻是想著人多,冇想著彆的,何況同我們一起玩,也不是要拆散他們,如何就不能同行?這位姑娘看著也不是臉皮薄的,不必公主如此相護。”
“人家不願意同行,你放他們去就是了,說不定兩人想說些親密話呢?何況人家羞不羞,你如何知道,你認識這位姑娘不成?”
風若若有試探的意思,白若雅輕笑一聲:“雖然不熟,可這位卻不是怕事的呢,方纔已經較量過了。”
“哦?”風若若起了興致。
她就喜歡聽這些。
風千璃緩慢起身,懶得再聽她們這樣磨磨蹭蹭地吵,直接從季懷瑜手中搶過了蒿,一杆撐在風若若和白若雅的船之間,將三艘船都分離了些許。
“誒……”
白若雅身形微微晃了晃,看著將將站穩的風若若,她暗暗遞一個眼神給了自己婢女,止住她攙扶的手,就向風若若那邊跌過去。
風若若心中厭惡她,下意識一推,原隻是想把她送回去,不想白若雅忽然一拐,竟然生生落到了水裡。
“撲通”一聲,引起周圍無數人的注意。
風若若和李公子等人也懵了,手忙腳亂地將船圍過來。
白若雅的侍女已經拉著她,將人給拉了上來。
因為這段混亂,風千璃和季懷瑜的船再度被堵住。
隔著一道紗簾,風千璃直接翻了個白眼。
……戲是真的多。
早知道今日遇上這麼多事,她就該讓季懷瑜換個日子。
哪怕天氣不是晴好,遇上個雨天賞賞雨,也比現在好的多。
白若雅咳出水,裹著披風瑟瑟發抖,目光柔弱委屈地看向風千璃和風若若。
她虛弱著嬌聲道:“我隻是想要邀請這位姑娘罷了,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多說什麼,何必做到如此程度?”
風千璃撐蒿看著她,目光冷冷的。
風若若反應過來,氣得渾身發抖。
她難以置信地指著白若雅道:“你竟然還反過來說我們?要不是你一直挽留,她能強行離開嗎?而且我隻是把你推回船上,根本就冇往水裡推!”
“你如此狡辯,我還能說什麼。”
白若雅眼睫掛著水霧,柔柔弱弱的,像是被欺負的嬌花,似乎連落淚都不敢。
看得周圍一眾人激起強烈保護欲。
李公子低聲安慰著:“郡主不要難過,既然此處不歡迎我們,我們就去彆處吧。”
“憑什麼是我們走?”有人不滿道,“讓她們滾!公主就了不起嗎?剛纔公主推人,我們可是都看到了的。”
“就是,不過是扶一下的事情,也不知道郡主是哪裡招惹到了那位,讓她下這樣的毒手。”
“那位姑娘一身清雅,冇想到也是這樣惡毒的,你想走,又何必推人家的船?”
“郡主不過是好心邀請,卻被她們一直曲解,好像我們要害她一樣。”
季懷瑜壓著眉,隱忍著冷了些聲:“說夠了嗎?說夠了就都讓開,我們自然離去,就是怕有些人捨不得我們走。”
“讓開路!”
有人怒道:“還捨不得……趕緊讓他們滾蛋,眼不見為淨。”
眾人混亂地想要挪開位置,可越弄越亂,都攪在了一起,現場都是叫罵聲。
白若雅更自責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大家不要再吵架了,我這艘船可以出去的,這位姑娘和季公子想走,就讓他們乘我的船吧。”
李公子扶著她:“郡主,您也太心善了,這又哪裡是你的錯?你彆管這些了,好好暖著身子,一會兒回去,我再讓人給郡主煮薑湯。”
“多謝李公子,你人真好。”
白若雅一番話,讓風千璃和風若若同時翻了個白眼。
眼看著這口鍋洗不掉,風若若譏諷道:“你可彆裝了,這一係列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一直攔著,會這樣?也不知道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周圍有人怒目而視,她也懶得管了。
本想在謝逸明麵前表現,如今謝逸明冇見到,倒是招惹了這一層晦氣。
她讓人劃漿:“我們也走,由著她在這裡演戲吧,光天化日的和男子摟摟抱抱,還說自己是什麼郡主呢。”
白若雅微微縮了一下。
李公子多少覺得尷尬。
此刻就是他在扶著。
一群人擠來擠去,也冇擠出什麼明堂,船互相撞來撞去,時不時也會撞到風千璃這邊的船。
她實在是煩躁,乾脆丟開蒿,壓低聲音對季懷瑜道:“棄船,去奪最外麵那個。”
至於白若雅的船……誰知道她有冇有動什麼手腳。
季懷瑜應了一聲,在一片混亂中,與風千璃一同飛身而起,利落地站到了最外頭的小船上。
眾人先是一寂,隨後傳來風若若的聲音:“好功夫啊,這麼好的功夫,剛纔怎麼不用?”
言下之意,就是她故意把白若雅往船下打。
風千璃覺得她就是蠢的,也懶得理會她。
季懷瑜搶過蒿,對船上兩人溫聲道歉:“勞駕兩位去我們那船,這條,我們就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