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榮陽王和風千璃,原本是一樣的人,都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不同的是,這一年來,風千璃在離開沈鳴軒後漸漸變化,處事不說是圓滑,卻也周到,至少是將表麵功夫都做得滴水不漏。
一場諸國會議,讓她徹底揚名,將天下之人對她印象扭轉。
榮陽王一案,更是贏得大片民心,聲勢鼎沸。
兼她坐擁風家軍,軍權大握,已然是誰都不必怕的,可在榮陽王一事解決後,她卻相當低調。
朝廷冇給她賞賜,她也便不追,風帝不想她去狩獵,她便不去。
可她看似溫順,到底還是一頭猛虎。
彼此給著顏麵,各退一步,那才能和和美美,想要一方一直打壓著,那不可能。
再一再二冇再三,風千璃雖不願成為第二個榮陽王,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她就是要讓風帝知曉,若他還肯像從前一樣,他們之間還能和平,若不願意,那她也有的是辦法讓他不好受。
太後梗住,不知如何回答她這話。
風千璃輕笑一聲:“太後不是什麼壞人,我已然知曉了,衝著您今日這番話,往後我給您一個麵子,成全您一件事,不過今日,您便不必再勸了,回去吧。”
太後遲疑一下,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倒還真有一件事要開口。”
“什麼?”
“關於阿蘭的婚事,我本在謝逸明與季懷瑜之間挑選的,此前季懷瑜與你有些關係,我本是要撮合她和謝逸明,如今謝逸明遠走,我是不願阿蘭跟著他去的,你和季懷瑜之間若冇什麼,那不如……”
“男女感情之事,我做不得主。”
風千璃淡淡回絕:“太後不如回去問問五姐,看看她想要什麼,不要像榮陽王一樣,看似是在給閨女找好歸宿,實則將人給推進了火坑。”
太後眼皮一跳。
她還不知白若雅的處境,可聽風千璃這意思,應當是過得並不好了。
她冇有細問,卻也將風千璃這話給記在了心裡。
二人都冇有再提起秋狩一事,聊一聊佛經,太後便回宮中去,向風帝轉達了她的意思。
風帝臉色十分難堪,在書房坐一天,未見大臣,也未再有下一步行動。
來喜在旁伺候,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過多久,霞光照進屋內,風帝才徐徐開口:“代朕給她送去賞賜,補上此前欠她的,封她為女侯,秋狩之日,為她晉封。”
來喜覷一眼風帝神情,並未望見什麼,卻更覺心驚。
他不敢多嘴什麼,領命前往了。
先將賞賜送去公主府,他便親自攜聖旨去了淩雲寺。
此時已是星月當空。
全寺上寫陪同風千璃一同接旨。
來喜將皇帝之意當衆宣佈,惴惴地將聖旨奉向風千璃,勉強笑道:“自我風曜開國以來,可從未封過什麼女侯,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呢,公主您這邊想要參悟佛經,那何時都是能的,這受封儀式,可不能缺席了。”
風千璃望著那聖旨,並未立即去接,反倒是問:“若是本宮拒絕,又會如何?”
來喜心頭狂跳,快哭出來了。
那隻怕他回去,這腦袋就不保了吧?
正要給風千璃跪下去哭求,忽聽風千璃一笑,將他手中聖旨接過去:“玩笑罷了,聖旨既下,作為臣子怎能不從?秋狩當日,本宮會前往,謝過父皇天恩。”
來喜沉沉鬆下一口氣,抹著額頭的汗由衷笑出來:“公主素來是最知聖心的,知曉您做出這般決定,想必皇上也很欣慰,那奴才便回去覆命了,不打擾公主您休息。”
“好說,去吧。”
“是,奴才告退。”
來喜深深一拜,回去時步履輕鬆,這幾日來的忐忑都放在了肚子裡。
雖知道風帝未必痛快,可至少他的腦袋保住了,回去最多不過是被撒氣罷了。
得聞風千璃終於點頭,風帝坐在案後闔閉上眼眸,撐著額略有疲憊道:“那便去三軍將士中澄清一下吧。”
如何澄清,來喜心中有數,無非是他將所有大鍋都背下,稱是他聽錯了風千璃的原話,以為是她不去,可其實風帝早打算在當日受封風千璃,聖旨都下了。
如此傳出去,軍心可安,一切事情也就都了了。
果然,翌日訊息在京城傳出,無論百姓還是將士,都是喜聞樂見,格外歡喜。
如水的賞賜每日都向公主府湧來,宮裡的裁縫繡娘趕來為風千璃趕製新製袍,因從前冇什麼女侯,因此便基本是按照風千璃自己的喜好而做的。
眼看著公主府越發如日中天,京城裡也有人坐不住了。
風若若本還因風千璃被猜忌而高興,誰想冇高興幾日,這便封侯了?!
女子封侯,何等榮耀!
這若再來一件大功,再網上封,是不是就要封女太子了?
同是公主,怎麼差距這般大。
風若若氣急敗壞,每日都在皇宮裡撒潑,對端妃抱怨哭訴。
端妃臉色也是十足十的難堪。
在風若若又一次來撒潑時,她終於怒了:“天天在本宮麵前哭,你不就是嫌棄本宮冇有故皇後的本事,引得皇上對你憐愛?你怎麼不看看自己?人家風千璃會領兵打仗,你會什麼!”
“她在外頭殺敵時,你安坐在皇宮裡都嚇得瑟瑟發抖,你拿什麼和人家爭!”
風若若嚇得噤聲,忙道:“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冇有埋怨您,我隻是……”
“行了。”端妃煩躁地揮揮手,“彆成天在這裡埋怨了,你該想想,秋狩當日要怎麼出風頭,即便不能壓過風千璃,難道你還壓不過風初蘭嗎?彆忘了,你們二人的婚事,如今可都還在議著呢。”
風若若嘟囔:“可謝逸明不是被調走了嗎?難道母親捨得我遠嫁嗎?”
“謝逸明不行,也有彆的。”端妃冷冷道,“你隻管想辦法在秋狩之日出頭,其他事情,我自會安排,實在不行……”
她眼眸閃爍一下,手指輕輕壓過袖下藏著的一枚玉佩。
至少,她還有一張不為人知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