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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進來坐吧。”
風千璃已從他話語中明白蕭陵風的意向,態度和緩不少。
香荷立即上前斟酒,請陸和山落座。
他欠身一禮,大大方方地在風千璃對麵落座。
“公主是爽快人,我便不兜圈子,直接說了。”
陸和山開門見山道:“寧王是很有意願和公主合作的,他特意叮囑,要我告知公主,無論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會放棄公主這位盟友,他的誠意,您無論何時都不必懷疑。”
風千璃不置可否。
陸和山繼續道:“隻是,寧王雖有與您合作滅賊子的意願,卻也有些擔憂,還請公主這邊給出解答。”
“說。”
“這最重要的,便是士兵。這本就是南詔內政,如今雖蔓延到邊境大事上,可賊子叛逃,即便真打起來,我們這邊也是有許多理由能給南詔的,可若是寧王出兵,那我們這邊士兵的傷亡,又該算在誰身上?”
風千璃摩挲著酒杯,微微頷首:“看得出,你家寧王不是打仗的料子。”
陸和山笑笑,冇有接話。
“他心疼自己的兵,本宮能理解。”風千璃道,“可駐守在邊關的士兵,長久不打仗,隻會生鏽、變鈍,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這次你們三皇子叛逃,其實是一個練兵的好機會,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們來說,這樣的機會都很難得。”
“何況本宮既然提議了,自然會將損失降到最低,說起來,我們這邊的兵更經不起損失,若是能無傷亡,本宮絕不冒進。”
“再者,你們三皇子若是攻打下風臨郡,得了這樣肥沃的一處地方,你們覺得他會安分嗎?繼續往風曜打是不可能的,他隻能向你們南詔進軍,到時候不止要損失士兵,還會弄得民不聊生,這就是你們寧王要的嗎?”
陸和山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衡量著什麼。
許久之後,他才道:“……好,有這樣的理由,我也能說服寧王,那麼第二個問題。”
他直勾勾地看向風千璃:“公主,方纔我與你說起過我們寧王的誠意,那麼,你呢?你是否願意一直遵守盟約?”
“什麼意思?”風千璃微微揚眉。
陸和山道:“寧王擔心,您會藉著此事直接攻下我南詔邊郡,他覺得這很冒險。”
風千璃忽然問他:“你們的陳大將軍呢?”
陸和山一怔:“嗯?”
“陳江夜不在他的身邊嗎?但凡他有向陳江夜請教,就不會擔心這一點。”風千璃淡淡道,“風臨郡的兵是什麼德行,你們心裡冇數嗎?即便本宮有那個心氣,也冇有那個本事。”
“何況在北夷戰線平複前,本宮絕不會和他翻臉,內中原因,他最清楚。”
陸和山點點頭,垂眸沉吟。
這一次,他思考時間更為長久。
風千璃知道,蕭陵風所要問的問題,隻有前麵兩個,現在問題都解答完了,就是要他做決定的時候。
蕭陵風放心派他出來談判,此人智計至少不會低蕭陵風太多。
在長久沉默後,他終於道:“好,我願意代表寧王應下與公主的合作,陳將軍將在五天內到達,屆時公主可與他商議大事,五天之內,還請公主拖住蕭君衡,不要讓他察覺異常。”
“本宮明白。”風千璃微微勾一下唇角,端起酒杯,“那麼,祝我們都得償所願,也祝你家寧王早日登基。”
“多謝公主。”
陸和山起身一拜,先行離開了此處。
風千璃悄悄給夜燼一個眼色,後者立即隱匿身形跟上去。
直至入夜,他纔回到府上向風千璃彙報:“他確實是蕭陵風的人,回去時,是千夜閣的人護送他回去的,侍衛裝扮,應當也是陳江夜的近衛。
風千璃點點頭表示瞭解,冇再多說什麼。
翌日,風千璃督著眾軍訓練後,便將何弋和幾名可信任的將領給喚進營帳,孫鳴山也在其中。
讓他們落座後,風千璃開門見山道:“不出幾日,我們就會和蕭君衡的兵正麵對上,你們覺得勝算幾何?”
幾人麵麵相覷,都露出難色。
何弋小心翼翼開口:“我們……應該是打不過的吧?”
風千璃淡淡看過去一眼,他以為是說錯了話,立即閉緊嘴巴。
卻聽風千璃道:“確實是打不過,那你覺得想要打贏,應當如何?”
“呃……”何弋打量著她臉色,不是很敢說話。
孫鳴山卻大大方方道:“有朝廷援軍,我們可勝。”
“對對對。”何弋連忙開口,“我們有公主做主帥,隻要有像樣的兵,是一定能贏的,三皇子和太後是叛逃出京,雖然有兵,可數量也有限,加上他們冇什麼好的將領,除了那處大營就冇有彆的據點,其實紙麵實力很單薄。”
風千璃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話:“確實。”
何弋一陣欣慰,當即就道:“那公主您現在是要上奏朝廷,還是要先就近凋兵?”
孫鳴山看他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就聽風千璃問出了那日與他交談時一樣的話:“你覺得朝廷會給本宮兵?”
何弋一怔:“為什麼不……”
話語倏然頓住。
他能爬上將軍的位置,也不是什麼蠢人,自然能看出點門道來。
彆說是他,在場幾人都能明白風千璃這句話。
因為忌憚。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人急了,“打又打不過,跑也不能跑,難道就這樣直接上,打個敗仗?”
“附近不是有個黑風寨嗎?能將他們的人借過來嗎?”
“那也不過了,才一百多個人,雖然能打,可在對麵幾千人的軍隊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那再讓黑風寨多找些人來呢?他們人脈應當很廣。”
眼看他們是要討論如何去求助黑風寨,風千璃皺眉打斷:“你們是和他們做生意做習慣了嗎?好好的正規軍隊去求土匪,傳出去像什麼話,軍隊的名聲和顏麵還要不要了!”
眾人都靜下來,不敢再提黑風寨。
可除此,他們卻也想不出彆的主意。
孫鳴山忽然道:“其實除了黑風寨,還有一批軍隊,隻是對方不為我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