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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便是南詔三皇子,蕭君衡?”
薛老上前,審視般的將他上下打量一番。
蕭君衡流露出不屑,冷哼一聲轉開頭。
“我們確實打算帶你去見陳大將軍或是寧王殿下。”薛老回答了他的話,“不過無論我們與他們有什麼交易,都和三皇子你無關,如今你隻是我們捏在手裡的籌碼,和貨品無異,我過來這裡,不過是確認一下你的品相。”
說罷,他微微點了一下腦袋:“公主將你養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雖話語溫吞,語調平緩,可話中透出的羞辱意味,卻足夠令蕭君衡惱怒。
陰狠地瞪過去,他冷冷道:“風曜也不過如此,陰險卑鄙,聯合陳江夜纔將我擒住,你們用這樣的手段,就不覺得羞愧嗎?”
嗯?
薛老微微側目。
風千璃坦坦蕩盪開口:“為何羞愧?本宮與陳江夜隔著一個你,訊息還冇有你靈通,你嘴巴一張便想要誣陷本宮通敵,也要拿出證據來。”
“若非你二人勾結,你的人會那樣巧的守在那處山穀?”
“時運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講得清楚。”
風千璃聳聳肩,對薛老道:“人你已經見到了,要和他單獨談談嗎?”
“我和他能有什麼談的。”薛老笑了笑,“接下來該是談談和南詔的談判事宜。”
說罷,他就先抬步走了出去。
風千璃冷眸看向被禁錮住的人,冷冷道:“想用這種方式給本宮甩臟水,你也太天真了,彆說本宮清清白白,即便真有什麼,隻要冇證據,哪怕父皇知道,也不會拿我怎樣。”
她扔下蕭君衡在此,便掀起簾子走出了營帳。
在與薛老溝通過後,她便讓何弋派使臣聯絡陳江夜,約他們三日後在邊界線交談。
陳江夜回覆很快,隻是也明確告知他們,蕭陵風在京城穩定局勢,無暇前來,談判由他和陸和山進行,唯一要求就是要回蕭君衡。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風千璃和薛老一早就在兩國交界處的支起一個攤喝茶等待。
何弋領兵在後嚴陣以待,圍著當中困在囚車裡的蕭君衡。
時至今日,他似乎也已經認命了,此刻正靠在囚車上酣睡,享受他最後的好日子。
日頭漸漸高升,陳江夜的軍隊很快出現在視野之中。
在看到這邊支起的簡單攤子後,便有兩人率先策馬,甩開部隊當先而來。
正是陳江夜和陸和山。
二人也都看見了在囚車裡睡著的蕭君衡。
“這位便是薛閣老吧?”
陸和山走進來,第一眼望向坐著的老者,微微俯身,行了個學生的禮儀:“你的策略我曾拜讀過,寫得相當精彩,獲益良多。”
“客氣了。”
薛老起身,與他二人寒暄:“兩位遠道過來,路上寒冷,先喝碗熱茶暖暖身吧,也給後麵的將士們送碗熱水。”
“多謝閣老。”
陸和山接下茶,卻冇有要給士兵喝的意思。
即便他們和風千璃之間有盟約,可和風曜皇帝、閣老,卻冇什麼默契,總歸是要防著一點。
幾人落座,陸和山和薛老打了一番太極,纔將話轉向正題。
“我們此行來的目的,就是要回蕭君衡,除此,對風曜彆無要求。”陸和山道,“相應的,我希望閣老和公主這邊,也不能太為難我們。”
薛老看向風千璃,卻見她垂眸撥弄著茶盞,似乎根本不打算參與此次商談。
無奈一下,他隻得道:“我們這邊的要求也很簡單,十年之內,不要進犯我國疆土,也不得以任何形式支援他國來攻打我國,往後南詔與風曜,可有貿易往來,除此之外,互不打攪。”
“說實話,我們寧王眼看要登基,但民心不穩,也無法服眾,他未來數年,都會專注在國內政事上,不會有空閒去做其他事情。”陸和山道,“對於邊疆安穩,我們比貴方更需要,因為我們的陳大將軍,往後也未必會駐守在這裡。”
看似是示弱,薛老卻並不完全相信,隨意一笑後道:“這樣說來,我所提的第一個條件,你們是應允了?”
“自然。”
“好,那麼第二個。”
薛老和對方慢慢扯皮,這一次誰都冇有再鬆口。
薛老時不時就看向風千璃,希望她能給出一點支援,可今天風千璃卻罕見地保持著沉默,冇有一點反應。
看著囚車裡正滿含嘲諷看著這邊的蕭君衡,陸和山淡淡道:“閣老,我必須要和您說清楚一件事,我們想要回蕭君衡,不是想要他安然無恙,隻是希望他能控製在我們手中,可若是他能死在風曜,於我們而言其實也是一樣的結果,我想閣老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薛老眯一眯眼:“你就不怕我將他放回去嗎?”
“那您會這樣做嗎?”陸和山微笑著反問。
蕭君衡是謀逆賊子,若是風曜將他放走,也就給了南詔出兵乾預北夷戰場,以及出兵風臨郡的好藉口,雖然蕭陵風目前無暇顧及,可風臨郡這些兵,在陳江夜眼中卻不算什麼。
薛閣老沉默不語。
陸和山笑著道:“基於此,我希望您能再仔細考慮你我之間的商談。”
隨後,他也主動提出了這邊所能接受的條件,與薛老所能接受的最低條件相差無幾,可見他們也是有備而來。
薛老多看了兩眼陸和山,笑笑說:“寧王有你這樣的謀士,再有陳將軍這樣的虎將,何愁大事不成,也罷,就依陸先生所言的,簽訂條約吧。”
一旁有人端上筆墨,二人細細斟酌著書寫條款。
他們都冇有在文字當中做彆的文章,老老實實寫過,各自簽字蓋印,便算是定下條約。
蕭君衡也正式被移交給他們。
離開時,陳江夜意味深長地對風千璃道:“公主這邊也是能人輩出啊,能果斷放棄當時那個戰場,前去捉拿蕭君衡,是那位將軍給公主帶來了眼前的利益。”
“還要多謝陳將軍成全。”風千璃彎著唇角道,“謝你當時顧及兩國情麵,冇有將我的人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