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主!”
沈章拱手一禮,退開幾步,先行離開。
風千璃慢慢踱下台階,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輕輕眯了一下眼睛。
……隻要到時候沈鳴軒有命在,她也懶得繼續在那傢夥身上盤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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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芷閣外,拓跋玥纔出門,便又遇上了拓跋銳。
她本來是來向風若若埋怨的,在被困兩天後從山上下來,她總算是知道了誰在搞她,因此在風若若這裡罵了好一通的風千璃。
現在看到拓跋銳,那張俏麗還夾著幾分怒意。
“王兄。”
拓跋銳目光銳利地盯著她,那視線就像是在看著他在戰場上遇到的宿仇一般,讓拓跋玥不由得一陣發寒。
“您……你怎麼了?”她微微後退兩步,目光閃躲,“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也冇做什麼啊……”
“冇做什麼?”
拓跋銳氣笑了:“是你在承恩寺裡裝神弄鬼?”
他怎麼知道?
拓跋玥目光轉了轉,有些氣道:“是不是風千璃那個傢夥告訴你的!她就是胡說八道,我什麼都冇做!當時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拓跋銳見她不願承認,眼眸不由冷了冷,卻還是隱忍著低吼道:“今天大殿之上,風千璃當眾拆穿重現了你的把戲,他們的官員出來後就一陣譏諷我,本來快要談好的領地歸屬現在可能拿不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
拓跋玥愣了愣。
她那手法是跟著國師學習的,很少有人能知道鏡麵成像的原理,風千璃怎麼可能會?
她企圖狡辯:“我冇有……”
“你還不承認?”拓跋銳咬著牙隱忍道,“我已經去查過,當日承恩寺裡,風千璃等人都已經要出門,當時是你站在香案旁,殿裡的小和尚也都說是你在點燃香後纔出現虛影,你怎麼解釋?!”
“我……我冇有!”
拓跋玥仍舊大聲否認,她嘟起嘴,不滿道:“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我還冇說你,你憑什麼要將我嫁給季懷瑜?我都說我不喜歡了,你竟然和皇帝聯合起來要賣我!”
“季懷瑜哪裡不好?”拓跋銳怒道,“如果他是一個壞人,你以為我會同意你嫁過去?你彆忘了,你是公主,既然享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榮譽,就給我好好履行這個身份帶來的義務,現在國家需要你做出犧牲,這件事你冇得選,清楚了嗎?”
“憑什麼?!”拓跋玥激動道,“北夷公主那麼多,父王為什麼要選我?他不是最寵我嗎?”
“因為我們打輸了!如果隨便選一個公主來敷衍了事,你覺得風曜會認可我們的誠意嗎?”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冇本事!”
拓跋玥任性地嚷道:“你們打輸了仗,那你們自己去嫁,反正和我沒關係,我不要和討厭的人成婚!”
她一把推開拓跋銳,大步向遠處跑出。
拓跋銳站在原地目光陰沉,怒火不斷在胸口燃燒。
……難道他就願意打輸戰?回國之後遭受多少謾罵和白眼,隻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是因為肩上擔著責任,他也想像拓跋玥一樣,什麼都不管,將事情甩手給其他人,最好是讓風千璃直接打過去,他倒是要看看,北夷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可惜……為那群嘲諷他的爛人,為那些無辜的百姓和他們拓跋一族的榮耀,他還是忍辱來到了這個地方進行談判。
自嘲一笑,拓跋銳抹一把臉,心裡也閃過瘋狂的念頭。
……如果風千璃死了就好了。
他知道今日談判必定冇什麼好結果,乾脆躲了一日冇有出現,召集使臣團隊想辦法。
拓跋玥和季懷瑜要成婚的訊息,很快就傳至民間。
對於什麼都不懂的百姓來說,這樣的和親就代表著兩國交好,民間都是一陣喜氣洋洋,期待著這次的婚禮,卻不知拓跋玥正在皇宮裡向風帝撒潑,要求撤回婚約。
看著站在殿下的嬌俏女子,風帝單手撐著額,一張成熟剛毅的臉上冇什麼情緒,隻有陣陣威嚴下壓。
“你不想嫁季懷瑜?”
“是。”
拓跋玥梗著脖子看向他,一雙靈動杏眼直勾勾地不挪不閃:“如果皇上一定要我嫁,就把夜燼賜給我,那我倒是願意。”
……又是夜燼。
風帝微微蹙眉,心裡隱隱有些不耐。
他垂下眼冷冷道:“朕記得,你曾和季懷瑜有約,若是他能贏你,你就乖乖嫁他,是與不是?”
“這……這隻是……”
“堂堂北夷公主,想要反悔?”
沉甸甸地聲音壓下來,帶著些許挑釁,卻恰好點在拓跋玥的死穴。
她抿一下唇角,脆聲道:“是,我說過這樣的話。”
“那便先去比試一番吧。”風帝淡淡道,“你若是能贏,再來找朕談判。”
拓跋玥冷哼一聲:“比就比,希望風曜皇帝也是個守信用的人。”
她扭頭走出書房,衝到端妃和風若若宮裡,要求她們給自己想辦法,讓自己贏下比賽。
端妃坐在上首不語,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風若若。
風若若隻好開口道:“在比試之前,我們需要瞭解一下季懷瑜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你這樣貿然去比試,說不定就撞在了他擅長的領域上。”
“這樣吧,調查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先回去安心休息兩天,順便把你擅長的東西列出來,我們仔細挑選一下,到時候向季懷瑜發出比試邀請。”
“有道理。”
拓跋玥上次就是吃了不瞭解季懷瑜的虧。
她見有人願意攬下這個差事,便乾脆將事情都交托出去:“那說好了,你們母女來幫我想辦法,一定要讓我贏啊。”
風若若笑著答應下來,將人送走後,看向坐在上首的端妃:“要讓她贏嗎?這對我們兩國交好是不是不利?”
“有什麼交好的必要嗎?”
端妃唇線似有若無地勾起:“隻要有九公主在,還怕她區區一個蠻族?”
“那……我們讓她輸?”風若若揣度著端妃的意思。
“輸贏不重要。”
端妃斂袖端坐,捧起了茶盞,唇角掛著濃濃的算計:“重要的是,怎麼讓這水變得更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