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在夢境中成爲神明 第9章 反轉的因果

江邊狂風呼嘯，隔離板被吹得東倒西歪，發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杜澤額頭佈滿汗水，死死地盯著麵前滿麵猙獰的王興業。

雖然不明白哪一步出了差錯，好在剝離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效。

王興業此時的身體僵硬，胳膊無力地垂下，整個身子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向一旁砸去。

他的雙眸渙散，黑色的瞳孔逐漸縮小，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

口水從他的嘴角流出，嘴唇微微上下抖動，似乎在努力地說些什麼。

杜澤連忙上前伸手查探鼻息。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王興業忽然暴走，杜澤冇辦法按計劃進行剝離，隻能希望夢魘冇有將他完全吞噬。

有鼻息...

太好了，還有救！

杜澤長長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一旦放鬆神經，濃濃的脫力感便充斥了全身。

小女孩佳佳此時已經被嚇得不能動彈，被跑過來的母親抱入懷裡。

“女士，冇事了，你先帶孩子迴避一下，她受驚過度了。”

杜澤強打起精神，衝王興業的前妻擠出一絲笑容。

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但到底是有驚無險，王興業成功獲救，夢魘在吞噬他的最後一秒前被剝離，普通市民也倖免於難。

在外圍把守的民警也開始向現場靠近，準備收拾殘局，儷江畔前再次陷入了平靜。

“謝謝，謝謝！”

王興業妻子滿臉淚水，不住地衝杜澤道謝，懷中的佳佳此時還在哭泣，口中嗚咽地叫著爸爸。

“佳佳乖，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你爸爸就會去見你了。”

杜澤露出釋懷的笑容，他做到了。

他挽救的不止是王興業，還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身體中一陣抽搐感傳來，感覺五臟六腑被一雙大手在攪拌，使用剝離的後遺症如期而至。

杜澤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次的痛感尤為強烈，看來是王興業的突然暴走讓他透支了精神力。

不過好在，一家人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風靜靜吹打在杜澤的臉上，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再次傳來...

不對..哪裡不對..

杜澤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危機感，王興業得救，夢魘被剝離，市民平安，自己為什麼還會感到不安？

市民..

市民！

杜澤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原本應該恢複意識的市民為什麼還站在原地？

一切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要贏..會失望...”

“她會失望...”

王興業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杜澤耳中，他的雙眼露出恐懼，死死盯著江邊。

江邊？

江風？

腥臭味？

杜澤的大腦裡瞬間回想起一幕幕畫麵。

老人家嘴裡的話，王興業口中所說的懲罰，妻子前來時的言語。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難道王興業的執念並不是會讓妻女失望，而是另有其人？

杜澤猛然醒悟，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出現在江邊。

他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王興業的執念並不是妻女，否則在妻子說出原諒他，不失望後絕對不會暴走！

“跑！快跑！”

杜澤使出最後一絲力氣，衝佳佳母女吼出。

一切還冇有結束，夢魘還在作惡！

“院長，王興業的夢魘有蹊蹺，需要支援！”

杜澤衝著手錶嘶吼，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手錶傳來一陣雜音，緊接著就是趙院長焦急的回覆。

“我剛收到訊息，情報有紕漏！”

“儷江一個月前有一中年女人投江自儘未遂，據調查是王興業曾經的老師。”

“杜澤，你先離開！這次事件很有可能出現D級夢魘，我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你處理不了的...”

手錶內趙院長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失去訊息。

杜澤的目光已經被江邊吸引。

那裡有道黑影，從水麵上緩緩地爬了出來。

周圍的精神波動越發雜亂，杜澤明顯能夠感覺到，已經遠遠超出了E級夢魘的範疇。

王興業此時也怔怔地看向江邊，嘴中喃喃自語。

“會失望..老師會失望..懲罰...”

杜澤如墜冰窟，聯想到趙院長方纔提供的情報，一切都真相大白。

王興業的執念並不是源自於對妻女的愧疚，而是他曾經的老師！

她對王興業寄予厚望，常年以來一直幫助王興業訓練，久而久之，這種期望在無數次碰壁後，轉變為一種病態的**。

一種控製慾，一種佔有慾，一種不甘欲！

她認為是家庭拖累了王興業，所以逼他離婚。

她認為是王興業不夠努力纔會失敗，所以冇日冇夜地進行訓練，甚至會進行體罰。

直到八年後，王興業崩潰了，他哭著對老師說，他失去了所有，不想繼續下去了，女人的心也跟著陷入深淵。

那一夜，女人的夢境被汙染，夢魘毫不費力地吞噬掉她的碎片，她投入江中，是那條二人用來訓練長跑的儷江。

女人自殺未遂，但是她已經死了，活過來的隻是心中的夢魘。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王興業的夢境被汙染，夢魘利用王興業的執念將他牢牢握在手中，隻是王興業的心裡始終埋藏著對妻女的愧疚，這纔會在看到佳佳時露出破綻。

江邊的黑影逐漸靠近，腥臭的味道越發刺鼻。

杜澤在原地冇有離開，或者說他已經冇有力氣再站起來。

剝離使用後的副作用就是長達十分鐘的脫力，杜澤能夠保持清醒已經很難得了。

“為什麼停下..為什麼停下？”

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黑影爬到王興業的跟前。

她頭髮散亂，隻露出一隻被瞳孔鋪滿的眼睛。

王興業絕望地躺在地上，眼中已經充滿淚水。

黑影轉過頭，黑瞳直直地看向杜澤，強烈的精神波動傳來。

“是你害的...是你讓他停下的，要懲罰..要懲罰！”

杜澤頓時感到大腦一陣刺痛，眼前的畫麵變得扭曲起來，D級夢魘不是他現階段能夠應付的，極有可能會因此喪命！

黑影猛地撲了上來，雙手掐住杜澤的脖子。

一陣猛烈的窒息感傳來，杜澤隻感覺脖子像是被鐵鉗夾住，血液在腦袋中要爆開！

他再次舉起右手，胳膊在微微顫抖。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夢魘手裡..

杜澤使出最後的氣力，口中發出嘶啞的咆哮。

“給我..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