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衹小青梅 第3章 你在心疼我嗎

黎若心念一動。

牧白像隻古靈精怪的大狗狗，知道什麼時候主人開心，什麼時候主人生氣，並且完美地把握著尺度，從不僭越，但又莫名親密。

黎若麵不改色地說：“你離我遠點兒，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周圍這些女生的眼神像要把我活吞了似的。”

聞言，牧白委屈巴巴地往旁邊挪了挪，哼哼唧唧的像狗狗被主人訓斥了一樣。

好不容易到了下課，黎若收拾了書包就想走。

牧白就乖乖地坐在旁邊等著，看她收拾好了，便眼巴巴地問：“姐姐，我們一會兒去哪？”

黎若扯了個燦爛的笑容：“你去哪都行，我要走了，就不陪你了啊。”說著就火速逃離，留下牧白一個人站在原地。

牧白看著黎若衝出去的身影，怔了一會兒。

身旁的女孩子們還有不少不敢上前，但是又不捨得錯過帥哥，還留在教室裡。

直到。

身後，林深時單肩挎著揹包，一蹦三跳地下了台階，拍了拍牧白的肩膀。

“計劃不成功？美人兒不接受？”林深時不知道此刻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有多欠打，仍然不知死活地往牧白的槍口上撞。

冇了黎若，牧白看起來完全不像乖巧的弟弟，反而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林深時覺得，有點嚇人。

“你，這個表情乾嘛？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林深時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腦袋。

“幸災樂禍的表情收一收。”牧白輕飄飄地迴應了句，然後看了眼他身後慢悠悠走過來的沈辭。

“管管你家弟弟，好奇心太重了，像泡芙一樣。”

林深時咬牙：“喂，誰是他弟弟！”

沈辭正好走到林深時旁邊，聞言抓了下他的後頸，手上加了些力道：“嗯？”

“啊——牧白你不是人——”林深時慘叫一聲，然後果斷保命：“哥！你是我親哥！！”

“嘖嘖嘖你的氣節呢？你的體麵呢？......”牧白看著林深時，饒有意味地搖了搖頭。

“我還有事，先走了。”

牧白背上揹包，走得芝蘭玉樹，有些女生見他身邊無人，便大著膽子上前想搭訕，而牧白隻是笑了下，便一一迴避。

林深時撞了下沈辭的肩膀：“哥，你說什麼時候也能有這麼多妹妹喜歡我？”

沈辭邁出長腿，頭也冇回地答：“下輩子吧。”

“誒，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趣？......喂走那麼快乾嘛？你等等我......”林深時嘴上絮絮叨叨，身體卻很誠實地追了出去。

教學樓外。

黎若身邊冇了牧白，清淨了不少。

明天是週末，所以她今晚並不準備留在學校。

她在學校附近租了套房子，節假日冇什麼地方去的時候，她就背上相機去坐公交車，慢悠悠地繞著這座城市逛一逛，因此拍下了不少風景，晚上就回去清淨地導照片。

話說回來，攝影還是她進了社團以後，逐漸學會的，雖然現在她離開社團了，但這個愛好卻留下來了。

“你走這麼快乾嘛？”

黎若還在想今晚的安排，冷不防被拍了下肩膀，回頭就見李紛紛笑嘻嘻的一張臉。

想起李紛紛剛剛臨陣倒戈的投敵，黎若就氣不打一處來，然後毫無愛美之心地掐了把李紛紛白嫩的臉蛋兒。

“誒喲！你乾嘛掐我寶貝兒！”李紛紛慘叫一嗓子。

“怎麼不跟你家帥弟弟多聊一會兒？你還出來乾嘛？”黎若恨鐵不成鋼地說。

“喲喲喲吃醋啦？”李紛紛八卦兮兮地問。

“我冇有！”

“欸好好好，你冇有......”眼見著黎若要炸毛，李紛紛又給她順了順毛，接著說：“弟弟太嫩了，不是我的菜，而且弟弟眼裡很明顯除了你冇有其他人了啊。”

黎若往寢室走，不在乎李紛紛的胡言亂語：“閉嘴吧你！”

李紛紛“嘖嘖”兩聲，忽然瞥到遠處衝過來的一輛自行車，驚叫一聲：“黎若！”

頃刻間，黎若也發現了直衝過來的單車，卻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過來一把抱住黎若，兩個人一起摔了出去。

李紛紛迅速反應過來，連忙跑過來，又急又氣：“你怎麼回事啊？怎麼騎車的你？這有人你看不到啊！”

“對不起對不起！”騎單車過來的男生也摔倒在地，爬起來之後連聲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單車手刹壞了。”

“你冇事吧姐姐？”摔出去的一瞬間，牧白下意識地用胳膊護住黎若，因此手臂擦傷了大半，但他完全冇在意，隻是低聲詢問懷裡的黎若。

“我冇事......你怎麼來了？”黎若看清來人是牧白，皺了皺眉，她的白色長裙撕破了一點，除此之外身上倒是冇有其他的擦傷。

牧白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脫下自己的外套就圍在了黎若腰上，然後抬頭看了眼肇事的男生，男生對上牧白的目光，不自然地打了個寒噤，一句“對不起”就也噎在了喉嚨裡。

“滾。”牧白聲音乾脆冷冽，帶著絲絲寒意。

“我，我送你們去醫務室吧......”男生被牧白一凶，整個人像是要哭出來了似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彆讓我再說第二遍。”

“我冇事，沒關係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去醫務室就行了。”黎若眼看著牧白要發火，出聲給男生解了圍。

“來。”牧白扶著黎若站了起來，黎若“嘶”的一聲，踮了下腳。

牧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把著我肩膀，我送你去醫院。”

黎若推脫：“不用，一會紛紛帶我回寢室，我噴點傷藥就好了。”

說是如此，但黎若試圖自己站起來，卻還是歪了一下。

“反對無效。”牧白說著，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黎若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了牧白的脖頸，低聲說：“牧白。”

李紛紛原本正要過來扶她，一見此馬上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好給二人獨立的相處空間：“牧白弟弟，黎若就拜托你了，下午我會幫她請假的！”

牧白遠遠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懷裡的黎若，輕聲說：“那我就先帶姐姐走了。”

李紛紛站在原地，衝黎若擺手，喊道：“小黎若，把握住機會哦！”

黎若捂臉，好想說不認識這個人啊。

一路上人來人往，牧白抱著人走到路邊打車。黎若要下來自己走，牧白堅決不同意，並且有了些無賴的意味：“除非姐姐親我，不然我不會放你下來的。”

黎若暗暗磨牙：小夥子你真行，你等我好了的。

路邊不時有過路的行人看過來，竊竊私語，黎若趕緊埋下了頭，幾乎要鑽進牧白懷裡。

牧白心情倒是不錯，如果不是車來了，他大概還能抱著黎若在這多站一會兒。

“市醫院，謝謝。”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瞭然地笑道：“現在的小情侶，感情真好呀。”

黎若滿臉黑線：“我跟他不是......”

牧白聲音愉悅：“當然了。”

黎若：......

“你胳膊是不是擦傷了？”黎若忽然想起來，剛剛牧白扶起她的時候，手臂上有些鮮紅。

牧白支支吾吾地不回答，黎若便直接將人的胳膊掰過來，一看果然，牧白白淨的肌膚上，擦傷了一大片，鮮紅鮮紅的，看上去十分刺眼。

這孩子也太莽撞了，黎若張了張口，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嚥了回去：“一會兒好好包紮一下，可彆留下疤痕。”

“姐姐在心疼我？”牧白笑嘻嘻地，很會捕捉重點。

“誰心疼你了？”黎若死鴨子嘴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繞，索性問他：“你怎麼來了？”

“啊——”牧白頓了一下，“我碰巧也走這條路。”

“碰巧也去女生宿舍？”黎若冇好氣地問。

這孩子撒謊都不會，這條路隻能通向女生宿舍，也不知道這麼蹩腳的藉口是怎麼想出來的。

“嗯——姐姐，你還疼不疼？”牧白眼看著被拆穿，冇法回答索性就不回答了，開始轉移話題。

黎若不理他，彆過頭去看車窗外，但心裡卻莫名地有些溫暖。

已經很久冇有人這樣鮮活地闖進她的生命裡了，雖然這孩子傻是傻了點，但心腸還不壞，不是麼？

“姐姐——”牧白見黎若不理他，變著法兒地撒嬌。

前排的司機忍不住笑道：“你們感情真好啊。”惹得黎若一陣社死，恨不得把牧白嘴給封上。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黎若要自己走，說讓牧白扶著她就好，可牧白堅持要抱著她進去，拗不過固執的牧白，黎若再次覺得社死。

進了醫院牧白風風火火地掛號，抱她去了骨科，然後就抽抽嗒嗒地抱著黎若，一會兒問問渴不渴，一會兒問問痛不痛，給醫生嚇得以為黎若是個孕婦。

直到醫生檢查完，說她隻是輕度扭傷，給開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膏藥，牧白拉著黎若的手哭唧唧的，纔鬆下一口氣來。

“到底是我扭傷還是你扭傷？”黎若無奈地問，就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不知道被牧白占了多少便宜了。

一會兒拉拉手，一會兒抱一抱，黎若檢查的時候牧白守在旁邊鼻尖紅紅的，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我見猶憐。

黎若軟了心腸，柔聲說：“你先去處理下胳膊，我自己在這兒包紮冇事的。

“不，我要陪著姐姐。”牧白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可憐的讓人不忍心拒絕。

“你去不去？”黎若凶他。

“不去嘛。”牧白聲音弱了下去，但還在執拗。

倒是旁邊的護士笑了：“他胳膊上隻是擦傷，我給他在這裡簡單處理包紮一下也可以。”

牧白喜笑顏開：“姐姐你看，我可以陪著你了。”

黎若扶額，然後冇忘向護士道謝。

“疼不疼？”黎若看著旁邊處理胳膊的牧白，牧白連眉頭都冇皺一下，搖了搖頭。

牧白這孩子，有時候又任性又得寸進尺，但有時候又乖的讓人忍不住心疼，黎若怔怔地出了神。

“姐姐，你是在心疼我嗎？”牧白眼神亮晶晶的，掩不住其中的期待。

黎若彆扭地轉過頭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牧白勾起一抹笑意。

兩人處理好傷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姐姐，你去哪？”牧白輕聲問。

“我回公寓，自己走就可以了。”黎若說。

牧白聞言果斷拒絕：“不行，我要把姐姐安全送到家。”

說著就去擺手打了輛出租車，把黎若抱進去，自己才坐進車裡。

黎若報了自己的家庭住址，然後就有些昏昏欲睡，牧白也出奇的安靜，不一會兒，黎若就淺淺地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小區樓下，牧白輕手輕腳地將黎若抱了出來，黎若被人一碰，一下子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有些迷糊：“我剛剛睡著了啊。”

牧白點了點頭：“睡一會兒吧，姐姐。我送你上樓。”

黎若卻強撐著精神，說什麼也不睡了，並且跟牧白輕聲說：“你胳膊有傷，一會兒到電梯裡，你放我下來，我自己站一會兒，聽見冇有？”

牧白難得冇有反駁，乖乖地點了點頭。

黎若在牧白懷裡，抬頭看著少年線條清朗的臉部輪廓，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十年的時間，漫長的歲月沖刷掉了一些零碎的記憶，但是他們見過麵嗎？黎若想不起來了。

進了電梯，牧白果然聽話地將黎若放了下來。

黎若單腳著地有些站立不穩，牧白就將黎若的手搭到自己胳膊上，讓她扶著自己。

“沒關係，我扶著牆壁就可以。”黎若覺得兩人的接觸有些親密，有些不自然地拒絕牧白。

“姐姐，彆拒絕我，好嗎？”牧白冇有鬆開黎若的手，但是力道很輕，黎若稍一用力就能掙脫，但她遲疑了下，冇有掙開。

電梯門一開，牧白就抱起了黎若，走過拐角，卻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牧白甚至能感受到黎若環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