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我點了蠟燭,隔壁李落鳴還在熟睡。我卻為明日的事情煩憂。說真的,我根本不想找那個薑暮塵,自己貧困的馬上潦倒了,與那樣的富戶通婚,怎麼也要有個體麵的身份。地位懸殊雲泥之彆。我,徐阿寶,一介布衣,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如果要嫁人,要嫁的人無非就是隔壁張三,不管有多仰慕高門大戶裡的公子那都是夢。
何必上門自取其辱呢。到了汴京才知道富貴是個什麼概念。幾十畝田地的人都屬於下等戶。更何況薑暮塵家裡是汴京的富戶。就是富戶怎麼會有個銅鎖,不都是金鎖嗎?再不濟也得是銀鎖。我突然想師父也冇見過多少錢,他所謂的富戶難道就是個打鐵的?
那我又何必呢,放著臨安打鐵的不嫁,要嫁汴梁打鐵的。而且這邊越是小門戶越有地域歧視看不起外地人。
不管了,明天還是想想怎麼要回師父的金錠子,算是完成一個大任務。
一道殘月鋪在夜空中,真真的是應了王昌齡那一句詩:風靜夜潮滿,城高寒氣昏。
還有幾天就是八月了,希望能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回臨安。
一連幾日我和師兄都想不出好辦法。最後一咬牙,隻能拿出我二人的殺手鐧了。雖然行為不是光明磊落,但是初衷是我們從一個無賴師叔那裡拿回師父的東西,這總歸冇有錯。
不枉費我三十文錢,從給書院送柴的一個樵夫那裡得到一個重要資訊,每日送柴的人並不固定,都是幾個樵夫輪流送,這幾日書院有城中官眷,所需柴火比往日裡多,所以送柴的樵夫也多了幾個。從後門進去就可以。
我和李落鳴挑著柴真的從後門進去了。因為知道柴房位置,我和他領了銅板就趁冇人注意直奔書院後院。
那個師叔一定住在後院,像金錠這個東西她也得放在自己臥榻之側。
迎麵有一閨閣小娘子走來。身後跟著幾個丫鬟。
與我打了照麵。
我趕緊避讓,有一丫鬟上前嗬斥:‘這裡是書院後院,隻有女眷,你一男子跑來這裡作甚,莫非是登徒子?’
我,這汴京女子太自以為是了 :“小娘子誤會,我是來給書院送柴的,隻是與一起來的人走散,不知回去的路,請娘子莫怪。”
小丫鬟愣了一下既如此,那你可會爬樹?
爬樹?我經常在樹上坐著,白雲觀周圍的樹哪棵冇留下我的腳印。
得到我的肯定答覆後,那群人倒是開心了,原來是她們家小娘子放風箏,一鬆手風箏掉樹上了。
取風箏而起,我蹭蹭幾下上了樹,取了風箏,不敢直接扔,隻好用嘴叼著骨架從樹上滑下來。
在一陣驚呼聲中我是得意的不行。
“你引小郎君出門罷。”
中間的那位就是個小主人,羞答答的說道。
丫鬟領了命帶我出門。我能不知道出門嗎?好不容易一路躲閃連滾帶爬來到的後院一眨眼功夫我就站在書院後門了。
白費力氣。
好在李落鳴有了收穫。
“這幾日後院住了不少太太娘子,不是官眷,都是汴京商人帶女兒來此聽先生講學的。”李落鳴看了一下冇有旁人跟我說。
“那你找到房間冇有?”
“找到了,何時動手?”大事上李落鳴一向聽我的。
今晚是朔月,伸手不見五指。就今晚,而且有他人在,講學,敘舊的都有。書院上上下下都會很忙。而且人員複雜,我裝扮成丫鬟進去。
大約子時,我翻牆而入。因為來的這些人都花費了不少銀錢,為了這些娘子們的安全,書院肯定加了不少夜巡的人。
可是來的畢竟都是女眷,據說在此夜巡的多數是汴京城外的習武女子。
我墊著腳一路到了後院師叔休息的房間。
拿出蒙汗藥吹了一管進去,然後迅速找個地方躲起來。不一會功夫就有夜巡的隊伍出現。她們三五成群,大約有十組人。等她們走遠我推開房門,跳了進去。
可是金錠會放在什麼地方呢。我也有些擔心,畢竟我知道衛行簡怎麼處置那個偷瑪瑙的小賊的。萬一被抓住,遊街示眾少不了的,關鍵我還用了迷藥,給女子用藥犯事,罪加一等。當時我在楚州喝的茶裡也被下了藥,我是喝完藥勁上來才知道。但是我冇告訴任何人。主要是一個造迷藥的被人用蒙汗藥給迷了,說出去我臉麵掛不住。
師兄說不管找到冇有,聽到子規鳥叫我就要離開。
早知道一開始就用這個法子,因為我們上山討要,師叔怕是藏的更嚴實了。
我看了看熏的打呼的師叔,把他竹枕抽出來,這是師父的師父教給他們的。枕上的開關和山水畫融為一體,冇幾個人知道,打開之後還有個小機關。這機關太眼熟了,今年開春師父就拿出一張紙,是一個機關的製作和解法。他說是他師父教給一個得意門生的,我師父偷學了。然後把這手藝交給了我。怪不得要交給我,原來他自有深意,他老人家估計收養我的時候就打主意讓我來取金錠了。
我轉動幾次開了以後手伸進去摸出一個小包,取開果然是金錠。我趕緊把竹枕恢複原樣塞回去。
金錠是真的,一點不假。刻著順天元寶幾個字。雖然都模糊了但是還是可以辨彆的。
還冇等子歸鳥叫,我就已經得手了。
還冇等我離開就聽到外麵喊:“走水啦走水啦。。。”走水?怎麼會走水?
我趕緊打開門“快走。”是李落鳴。
“你放的火?”我一邊跑一邊問。
“怎麼可能,我還以為是你出不來了放的火呢。”李落鳴以為是我。
“壞了,師叔。”我趕緊回頭:“她吸入了蒙汗藥,一時半會醒不來,萬一火燒到他那裡怎麼辦?”
李落鳴隻好跟著我往回跑。我們到了師叔房間,一人扛頭,一人拖著腳把她抬了出來。掏出藥瓶放他鼻尖,一小會師叔眼睛就睜開了,我對她拋了一個媚眼扔下她趕緊拉著李落鳴跑了。
身後傳來師叔的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