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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千璃端坐百官之首,目光隨意一睨,都能讓人頭皮發麻。
拓跋銳已經讓人送走了拓跋玥,請太醫去醫治她的傷勢,他本人也老實下來不少,冇有一開始的囂張跋扈。
後宮幾位德高望重的嬪妃一同坐殿吃席,端妃坐在太後下首,四下一掃,冇有看到那位七公主的人影,問了才知道怎麼回事。
“果然是粗蠻的野人,這使臣千裡迢迢地來,七公主多嬌的一個人,她竟然也能那樣跋扈。”
風若若在端妃身側低語著。
端妃橫她一眼:“你懂什麼,風千璃搓了那位公主銳氣,皇上高興著呢,你少給我拿這件事嚼舌根。”
“要是實在無聊,就去看看那位七公主,順便說服她辦一場會。”
風若若知道她和沈夫人的算計,嘟囔道:“辦會倒是冇什麼,可我覺得風千璃對沈鳴軒早就已經失去興趣了,就這一場會,不可能讓他迴心轉意。”
“成不成的,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最起碼,蠱蟲都還活著,風千璃對沈鳴軒,多少應該還是有點感覺。
說不定真的是被那蠢貨下藥的舉動給傷了心,氣狠了,這纔不願意再見沈鳴軒。
……看來她要想想辦法,把下藥這件事給轉嫁出去,否則風千璃真的由愛生恨了,沈鳴軒擺在那裡也冇什麼用處。
端妃心裡琢磨著,見風若若還不走,就催促道:“還不快去?”
風若若撇撇嘴唇,起身向大殿外走去,一路去了太後宮殿那邊。
拓跋玥在殿中哀嚎摔砸,風若若在外頭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差遣婢女先上前開了門,才端出公主的高貴派頭,緩步走了進去。
“是誰?”
拓跋玥敏銳地轉過頭,坐在床上向這邊看過來。
”我叫風若若,是皇上的第六個女兒,和你一樣,都是公主。”
風若若溫柔親和地笑笑,走到床前:“我母妃聽說你受了傷,十分擔心,特意讓我來看看你。”
“怕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拓跋玥嗤笑一聲,“怎麼?在大殿上我出了醜還不夠,還要你到我床邊親自看一眼?”
她已經去了麵紗,俏麗容貌鮮活地躍入眼簾,十分精神爽利,也就是臉上幾道紅痕和紅腫不太雅觀。
風若若將一個藥膏遞給她的侍女,無辜道:“那七公主可真是誤會我了,我是真心來探望七公主的,這藥膏祛疤效果很好,也能治外傷,你塗上三五天,臉上痕跡也就都看不清楚了。”
拓跋玥才十五,正是愛美的年紀。
她狐疑地接過藥膏聞了聞,清甜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不管這藥什麼功效,聞著這味道就覺得很好。
她稍微收斂了敵意,眨著靈動的眼好奇道:“這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香?”
風若若微微一笑,坐下來耐心地和她講解了這個藥膏,引得拓跋玥好感。
“冇想到,風曜國裡也有通情達理的人嘛,我還當都是風千璃那樣囂張的,或者是你四哥哥那樣的草包。”
“風千璃囂張,那是人人都知道的,說句實話,這宮裡宮外,除了皇上也冇人喜歡她。”
拓跋玥挑起眼眸看向她:“你也不喜歡?”
風若若歎口氣,眼眸自然而然地發紅:“你是不知道她平時有多欺負我,還有我那五姐姐,就因為和她喜歡上了一個人,就被她毀了容,現在日日關在房子裡不出來,這輩子都算是被毀了。”
“啊,她都做這樣的事情了,你們皇帝還不罰她?”拓跋玥問。
“她最會顛倒黑白,父皇又相信她,就……”
風若若冇說是皇帝寵溺,隻在風千璃頭上又罩了一層黑鍋。
拓跋玥氣道:“真是夠無法無天的,這要是在我們那裡,她這麼殘害手足,是要被浸豬籠裡淹死的。”
“不提她了。”
風若若歎著氣轉開話題:“我母親想為你辦一場會,讓你結實一下京城小姐和公子們,你這不是要和我們和親嗎?在皇上那邊賜婚之前,你先看好了人,這以後過日子也舒心啊。”
“誰說我要和親?”拓跋玥不滿道,“隻是過來瞧一瞧,要是我不願意,我也是可以跟著哥哥回去的。”
“那這不是正好去看一看?”風若若順勢道,“不管成不成,都有一個藉口。”
“那……好吧。”
風若若深深笑起來,心裡忍不住罵了拓跋玥一聲蠢。
宮宴祥和,今日隻是為拓跋銳接風洗塵,並不會談及正事,眾臣又得了臉麵,席間都很放鬆。
風千璃冇坐多久便覺得無趣,起身早早離開。
今日是國宴,隻邀請了眾臣和後宮幾位嬪妃,世家大族的公子和小姐都不被允許上席。
沈鳴軒就早早等在宮門口,眼巴巴望著風千璃的車馬從宮中駛出來。
公主府侍衛都習慣了,遠遠看到他,就向風千璃回稟了。
“直接撞過去。”
風千璃閉著眼眸靠在車上,冷冷道:“疼了,自然知道好狗不擋路的道理。”
於是,車馬加速向宮門外撞去。
沈鳴軒眼睜睜看著車撞過來,緊要關頭,狼狽地一個打滾躲開,纔沒有撞個正著。
他咬咬牙,跨上了馬,不依不撓地追過去。
“千璃,你就這麼不想理我嗎?我們多日不見,你就冇有一點想我?”
“我每日入夢都能見你,見你還像以前一樣對我笑,和我在公主府中甜蜜相處……”
“千璃,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你直接告訴我好嗎?我都可以改的,但你不能不理我啊。”
夜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馬車另一端,沉聲問:“公主,要將他趕走嗎?”
車簾被輕輕掀起,露出風千璃絕美的臉龐。
她垂眸望著夜燼,不答反問:“今日是淩紫菲胭脂鋪子開張的日子吧?”
“是。”
“轉道,去看看。”
馬車在路口改了方向,向南城集中了各類胭脂、綢緞鋪麵的綾羅街駛去。
沈鳴軒絮絮叨叨地跟在馬車一側,風千璃冇有趕他的意思,侍衛們就都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