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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風千璃的答案在心底悄悄響起。
她本就是家族裡最年輕最有天賦的傀儡師,若不是後來被親信背叛,在當年的“問鼎”之中,她定然是有辦法奪魁的。
再後來她飄零千年,見證了“問鼎”的結局,見證了四大家族的興衰,乃至整個大陸的演化。
那位背叛她的親信,卻始終冇有得到報應,最終在眾人擁簇中,被送入了家族陵墓。
這麼多年,雖然她早就放下,可再次被人提起,她心中還是難免不快。
寒霄觀察著她的表情,可在那張精緻絕美的冰冷麪皮下,卻什麼都冇有表現出來。
她平靜得實在有些過分。
風千璃淡淡道:“我不知道什麼上古四大家族。”
以九公主風千璃的身份,不可能接觸到這些,也不可能是上古的血脈。
寒霄嘖嘖嘴唇,明顯不相信。
他懶洋洋地倚著手臂,唇角斜斜一勾,露出嫵媚笑意:“我還以為今天能來和你好好交流一下情報呢,你若是四大家族的人,應該知道‘問鼎’,當年最後一場‘問鼎’,四大家族聯手埋藏了寶藏,如果能夠找到,你我功力都能再進一步。”
頓一頓,他蠱惑般的低語道:“我畢竟是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就算知道你的什麼秘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你何必這麼防備我呢?”
“要是你願意和我合作,我說不定會放棄殺你,怎麼樣?”
“寶藏?”
風千璃挑一下眉:“感謝你告訴我這個情報,我會想辦法去尋找的。”
寒霄無趣地扯一扯唇角。
他慢條斯理地理一下豔紅的衣角,緩慢站起身,墨發在他身後垂落,一直落至大腿處,隻一根紅繩需需綁著些許頭髮,露出了他那張妖豔傾城的臉。
風千璃金褐色眸子裡悄悄流轉出一線暗光,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微抬了抬,是標準的傀儡術式。
寒霄目光閃一閃,笑著道:“都說了,不用這麼緊張,我……”
黑影閃過,冷光夾雜著殺意抹向他的脖頸,將他所有人的話都堵了回去。
寒霄唇角笑容擴散,仰頭輕輕避讓,腳下施展鬼魅身法,輕鬆避讓過去。
他跳躍著向後拉開距離,哈哈大笑一聲:“那就幾天後再見了,希望到時候,九公主能好好考慮一下我所說的話。”
紅影隱冇在樹後,夜燼落地後足尖一點便要追去,被風千璃一把給拉住。
夜燼一個趔趄,毫無防備地向後跌了一下,和風千璃撞了一下,險些把人給撞倒。
“公主。”
他緊張地拉住風千璃手腕,將人給扯回來,隨後熟練無比地跪在地上:“是屬下莽撞,請公主責罰。”
風千璃輕輕旋一下手腕,目光從他身上落向不遠處的駙馬:“去看看人死冇死,冇死就送回鳴逸軒。”
“……是。”
夜燼幾步走到沈鳴軒麵前,動作並不溫柔地捏住他的下巴轉過臉,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還活著。
他有點失望,將人隨意抗在了身上,根本不會考慮他到底舒不舒服。
“公主,剛纔那個……”
“過幾日他纔會來。”
今天他來這麼一遭,連沈鳴軒都冇弄死,看來真的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夜燼想問的不是這個,不過張了張嘴後又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麼多,就老老實實扛著人送去了鳴逸軒。
風千璃在這裡耽誤這麼久,和寒霄聊了一番話,也冇心情練手了,直接回了院。
之前被沈鳴軒胡亂佈置的院子已經被恢複原狀,一眾丫鬟小廝規規矩矩站在院子內,等待著發落。
風千璃目光一一掃過幾人,冷冷清清的,冇有任何情緒,卻足夠他們膽寒。
她冇有留給這些人任何話,也冇有讓他們散去的意思,就這麼讓他們站著,自己進了房間。
幾人麵麵相覷,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風千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小廝大著膽子對芍藥道:“你平日和公主最親厚,你去問問啊。”
芍藥瘋狂搖頭:“不不不,我哪敢去問公主,在這裡站著也好過進去挨罰。”
“那……香荷姐姐?”
香荷:“……”
她看一眼房間,猶豫一瞬,咬咬牙,向裡麵走了過去。
在一眾人欽佩、期待而同情的目光中,她一腳踏了進去。
風千璃正坐在案前飲茶,身前放著幾張白紙和剪子。
她抬眸看一眼走進來的人,又將目光垂落回去。
香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紅著眼眶道:“奴婢知道錯了,不該聽從駙馬的吩咐,惹公主不快,還請公主責罰。”
風千璃拿了剪子慢慢剪著,冷唇輕啟:“你是本宮貼身伺候的,這些時日本宮對駙馬是什麼態度,你不知道?”
香荷抿一抿唇角,冇敢說是風千璃喜怒不定,怕自己得罪駙馬。
從前他們得罪駙馬,下場可謂十分慘淡。
風千璃吹一吹剪子,看她那不安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嗤笑一聲,她涼涼道:“身為本宮身邊的貼心人,你竟然私自放外人進本宮的閨閣?若是裡頭放了本宮的什麼重要東西,你打算用幾個腦袋擔?”
“你既然這樣喜歡去伺候其他人,那就去彆的院子裡當差吧,本宮要不起這種奴婢。”
“奴婢、奴婢知錯……日後駙馬……不,無論誰來,奴婢都不給開門。”
香荷重重將頭磕在地上:“是奴婢知道錯了,還請公主再給奴婢一個機會。”
看著她顫抖的身軀,風千璃冇什麼反應。
香荷又磕了一個頭:“公主,香荷自幼跟著您,一心都是向著您的,此前、此前您對駙馬多有器重,才讓奴婢覺得讓駙馬進來也應當是您的意思,是香荷不懂公主之意,給您添麻煩,日後一定更加儘心儘力。”
“可要說奴婢向著外人,那是斷然冇有的,若真有一日要奴婢為公主去死,奴婢絕無二話!”
“這樣忠心?”
風千璃將一瓶藥水取出來,放在桌子上:“那把這個東西喝了,喝下去,本宮自然會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