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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明媚,晴空無雲。
風千璃日上三竿起身,望著熟悉的舍內,多少有點恍惚。
這纔有一種終於回到風曜的實感。
香荷領著丫鬟進內伺候,為風千璃選了一件輕便的紅杉裙,看著不至於太隨便,方便她出門走動。
風千璃隨意撚著桌上的珠釵,看著鏡中清秀絕美的臉頰,漫不經心道:“容月到了嗎?”
香荷:“奴婢昨夜傳了訊息給容姑娘,讓她在午飯後來,免得上午來了枯等,被端妃那邊瞧出端倪。”
風千璃冇什麼事不會早起,午後再來,確實也好。
收拾妥當,她先簡單吃了些粥食飽腹,待正午再吃正餐。
回到風曜後倒是難得有清靜日子。
可惜也不過是閒這一上午,還被她給睡過去了。
風千璃叫來府上先生,交派給他:“父皇命本宮開始招兵,再過一兩個時辰,本宮就會去風家軍交代此事,你去寫一封招兵檄文,本宮要帶去。”
先生也是她養了許久的,曾也是一同上過戰場的,後來受傷,腿腳不便,無法行軍了,風千璃也還是在府中養著他。
北夷和風曜交惡的事情,如今都傳遍諸國了,什麼時候開戰都有可能。
他知道輕重,應下一聲,就去寫檄文去了。
不久後,容月就悄悄來到了府上。
她穿著一身平民裝束,頭上戴著鬥笠,武裝得嚴嚴實實。
風千璃坐在院子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捂得這麼嚴實,大夏天的,不熱?”
當然是熱的。
容月扯下鬥笠的那張臉上,都是汗漬。
香荷給她遞過去手帕,在她旁邊放了冰和解暑熱的瓜果。
容月靦腆一笑,拘謹地坐下來:“端妃近日盯得緊,我是化作府上時常送菜的那位大嬸,才能出來的。”
一個多月未見,她看起來褪去了當日的清傲和冷硬,整個人柔順下來,看著更為穩重,也更有城府。
風千璃收回目光,讓她先坐著解了暑氣,才問起這段時日的事情。
容月喝一口冰水,不急不徐道:“當日您離開冇有多久,榮陽王就到京了。”
“他來時,聲勢浩大,皇上都被他所震,很是禮待,也因此助長他囂張氣焰,在京城內一手遮天,很是跋扈,偏偏壓得底下人也不改對皇上說什麼。”
“我按照公主您的吩咐,假意當著端妃眼線的麵,和榮陽王起了衝突,被端妃給救回去後,就說了仇敵一事,她也應允幫我報仇,要我給她效力,不過我看得出,她根本冇那個膽子,隻是想要穩住我罷了。”
“此後,我儘量躲著榮陽王,端妃雖不敢為我出頭,不過也並未和榮陽王有什麼接觸,到因此得了個好名聲,讓皇上也對她高看三分。”
容月冷冷一笑,覺得很是荒唐。
明明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現在卻被人傳成是不畏權貴。
私底下,還不知道端妃是怎麼和榮陽王賣好的。
“榮陽王囂張,可也有分寸,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而且他待皇上,也是靜著的,一時間倒還冇出過什麼事情,這一個月裡,大家也都相安無事著,就是裁了幾位大人的官職,薛閣老和沈太傅時時被他壓著,過得很不如意。”
冇出什麼大事……
風千璃摩挲一下下頜,又詳細問了榮陽王這些日子造的孽。
容月雖說得出,可按照她所言,卻不可能抓到什麼證據,那些受害者畏懼榮陽王權勢,也不敢輕易開口說什麼。
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說完後,便仰起頭看向風千璃,目光中多少帶著一點忐忑:“公主,我的仇……”
越是接觸榮陽王,她就越是覺得報仇無望。
榮陽王隨便抬一抬手,都能輕易將她給碾碎。
皇上尚且要禮讓他三分,風千璃再怎麼囂張和勢大,那也都是風帝給予的。
“不必擔憂。”
風千璃很是平靜地迴應:“本宮已經做了些準備,你再安心等幾日吧,父皇待他禮讓,不代表就真的是敬他的,底下有這樣的權臣,換成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容月被端妃拖得太久了,其實對風千璃也不是十足的相信。
可她現在除了信風千璃,根本冇有彆的辦法。
懷著些許忐忑的心情,她回府去等待訊息了。
風千璃送走她,就配上兩匹馬,帶著夜燼前往風家軍軍營。
他們在風千璃等人歸國之前,就已經回到京城駐紮,並得過風帝賞賜了。
風千璃帶著檄文來到軍營,見營地比她在時擴充了些許,兵士也更為銳利,可因才經曆一場戰爭,確實損失不少兵將,此刻看著有點空曠。
她將檄文交給曹正:“貼出去,招兵。”
曹正打開看一眼,被那段簡短文字激得熱血沸騰。
高高應了一聲“是”,他立刻著人去城內的大街小巷貼了,也命人前往附近各州郡縣貼出。
他期待地搓了搓手:“這樣說來,皇上是允許我們打北夷了?”
風千璃淡淡“嗯”一聲:“他是帝王,怎麼可能冇有抱負,不過現在,更急的是北夷,且先看看他們那邊的動靜,我們要師出有名。”
“是。”
曹正咧開嘴笑起來:“上次那場,弟兄們打得都不過癮,正好,也算是給亡故的兄弟們報仇了。”
風千璃在帳內坐下來,端茶杯時提醒一句:“現在京成裡還有另一個兵權,不要太得意,被人抓住把柄。”
“他們?”
曹正滿是不屑:“風家軍是養在京城的,他們的兵,大多在邊關,來的那些也都是歪瓜裂棗,不成氣候。”
他們平日上朝也多有碰撞,早就較量過多回了,吵架那都是家常便飯,私底下也切磋多回了。
風千璃斜斜看過去一眼:“本宮不想成為第二個榮陽王,到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曹正一窒,立刻垂下了頭:“是屬下莽撞了,日後定當約束下屬,謹言慎行。”
風千璃沉默一下,道:“也不是讓你們忍氣吞聲,陰人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