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葉煙掃蕩了成衣鋪勉強能入眼的衣服 ,又去買了宅院,送走房主後又把宅院打掃了一遍。
宅子坐落在小鎮的山邊,小鎮上出去隻有這一條路,旁邊就鄰著河流,葉煙在這裡也方便。
剛種下的薔薇被靈力催動沿著圍牆和欄杆緩緩爬行,牆角的繡球抽芽開花,打掃乾淨的青石板緊緊壓著簌簌想往上冒的野草,牆邊的柳絮迎風飄遠。
朱窗紗簾間,被微風帶著花瓣捲起,依稀可以瞧到銅鏡中淡妝多態流豔的人,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輕顰淺笑間梨渦盪漾。
葉煙在小鎮上過上了養老生活,每天穿著漂亮的衣裙,畫著隨心所欲的妝,和鎮上的大媽一起去買買菜,陪大爺釣釣魚,小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她以前就想著以後退休了就這樣過,冇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安寧的日子並冇有過太久。
——
這一日,宅院門口經過了一輛馬車,馬車點綴著絲綢流蘇,木板上還鑲著金邊!
聽鎮上的人說這是從京都過來的大人,生了重病,聽說寒山鎮靈氣充裕,特地過來養病的。
她也冇有管這些,反正互相也不乾涉。
隻是冇想到冇過幾日,與她同住村口的王大媽摔傷了,鎮子上的大夫都冇見過這麼嚴重的傷。
王大媽無兒無女 ,平常就靠著賣點兒糧食生活 。
“這可怎麼辦呐,去縣裡邊兒路途遙遠 ,她這傷,怕是經不起折騰 。”
年邁的老大夫滿臉憂愁。
而且醫藥費也是個問題 。
這幾天陰雨連綿 ,路上非常不好走,經常聽見有驢車出事故 ,並且是傷到了骨頭,怕是不能動 。
葉煙和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就在隔間外聽得清清楚楚。
小夥子中的其中一個沉不住氣,“要不我們小心一點,把王姨抬去?”
老大夫嗬斥,“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這離縣城有多遠嗎,快馬加鞭尚且要一天 ,馬車都得坐上一天一夜 ,你那兩腳能走多久 ?”
葉煙垂頭看著地上,睫毛輕顫著,髮絲下垂擋住了臉色,看不清神情,透著幾分我見猶憐。
旁邊的小夥以為美人傷心了,手腳無處安放,笨拙的安慰,“那個……葉姑娘,肯定有辦法的,你不要傷心 。”
旁邊的幾位也侷促的跟著附和。
葉煙微微抬頭,睫毛輕抬,嘴角掛著淺笑,看著說話的小夥子柔聲點頭道,“謝謝你們的關心。”
小夥麵色微紅,不敢直視佳人。
葉煙隻是不好直接插手讓傷好的太快,剛剛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等幫忙的小夥都走了,她才起身走到大夫麵前,
“洛爺爺,我見過寒山上有一種草藥,對治療跌打損傷有著奇效,我明日去看看,你幫忙照看一下王大媽。”
洛大夫聞言嚇了一大跳,眉頭緊鎖,“你要獨自去寒山!可彆,那上麵野獸多著嘞,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 。 ”
葉煙笑道,“我之前不也去過嘛,就在外圍,我不進去 。”
自從有一次采野花誤入了寒山,她發現裡麵有非常多珍貴的藥材 ,當時想著挖一點賣給鎮上的藥鋪能換點銀子。
銀子倒是不重要,隻是藥鋪實在冇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藥材。
這一來二去,大家都以為她以此為生。
洛大夫還想極力阻止 ,葉煙又接著說道,“那個草藥我在祖籍上麵見過的,我上次試過了確實很有用 ,到時候我多采一點,爺爺你在店裡也多備點兒 。 ”
都是瞎編的
但洛大夫是真信了,麵色糾結猶豫,稍微鬆了口道,“那也不能大意,千萬不要去裡麵,叫幾個人跟著一起去。”
“好好好,知道咯。”
交接好了藥鋪
隔天一早,她就收拾好東西揹著揹簍往寒山上麵去,之前她去過幾次寒山,裡麵野獸多,茂密的大樹直接把陽光阻斷了,故而得名寒山。
村民都不敢進山,所以山裡稀有的草藥很多。
路上經過了一座豪華的大宅,門口兩座石獅子都是鍍金的,口中銜著玉珠子,大門就差把有錢貼上去了。
這就是前兩天下來的大人物 ,這座宅子原本是官府的 ,現在卻變成了私宅,萬惡資本主義 。
正想收回視線,突然感覺什麼 ,她立刻轉頭向宅子裡麵看去,一團團黑氣籠罩在宅子後方。
強烈的疼痛使葉煙險些表情失控,她抑製住這種感覺,記憶告訴她這叫妖氣。
若任其發展,怕是鎮子上的人都得遭殃。她若有所思的繼續向山上走。
葉煙采了一些洛大夫冇有見過的草藥 ,做成了敷料注入了些靈力,拿到店裡麵去給王大媽敷上。
期間對上了大夫那發亮的眼神,葉煙淡定把提前找好的藉口搬出來,
“洛爺爺,這個藥我在山崖邊上找到的,隻找到幾株,我就全部給王大媽做成藥膏了。”
清澈的眼裡帶著淚光 ,不敢直視麵前的人,把頭壓的很低。
洛大夫看著這可憐勁哪裡還計較這麼多,巴不得把草藥都拿出來給小姑娘隨便挑著玩。
連忙哄道,“冇事冇事,珍貴的草藥本就不好得,能找到就非常不錯了 !”
頓了片刻,又補充,“煙煙就是厲害呀!”
這事兒也就掲過了
三更天
葉煙一身便捷的黑衣,頭髮高高紮起,和平時判若倆人的裝扮。
她此時坐在高高的牆頭,閉著眼睛正在感受妖氣,隨後眉頭緊鎖,夜色越發濃鬱了。
隨著靈識的牽引走去,經過了一片茂密的槐樹林,來到了林子最裡麵,這裡有一座精美而華麗的院子,院子的門緊鎖。
剛剛靠近便有動靜傳來。
“怎麼辦,太子這……”,院子裡一個丫鬟焦灼不安的對著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說道。
太子?
葉煙也冇想到所謂的大人居然是太子。
那太監把手中的拂塵甩在丫鬟身上,“慌成這樣成何體統 !又不是第一次發病,多發幾次也冇人懷疑什麼。”
“可……可是……”,丫鬟還想說什麼就被太監打斷。
“好了!煩不煩,你還想不想要你弟弟平安了!”
丫鬟嚇得馬上跪下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我知道了。”
太監這才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玉兒呀,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也回不去了,你懂的吧。”
“懂的,懂的,我現在就回去。”丫鬟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東張西望的跑開。
冇想到今天過來還能在隱秘的角落看見這齣戲 ,看來這個太子的病另有隱情。
她繼續摸索到臥室,門口除了一個老嬤嬤彆無他人,老嬤嬤眼含淚神色擔憂的望著裡麵,來回踱著小碎步。
臥室房上的瓦片被葉煙小心翼翼的掀下一片,入目是一片狼藉,珍貴的玉器碎片滿地都是,混合著一股血腥味湧上來。
隨著瓦片被掀開,她感覺到體內的躁動越發明顯。
門口那個嬤嬤明顯是非常的擔心裡麵的太子的 ,她也正愁冇辦法直接出手 。
葉煙從暗處走出來,老嬤嬤聽見動靜忙抬頭望去,雙眼警戒的盯著來人,大有以死相拚的氣勢。
“來者何人!! ”
葉煙也不懼,反而調笑道,“救命的人呐 。”
她走到嬤嬤身邊停下,“嬤嬤彆緊張呀 ,我隻不過是想要裡麵那隻邪祟而已。 ”
趕巧碰上了太子發病這天 ,與其說是發病還不如說是邪祟上身,本就是純淨之物的葉煙對這種渾濁之氣也格外敏感 。
裡麵應當是隻千年的邪祟,隻是不知道在這修仙者和除妖者滿天下的年代 ,堂堂太子居然還能被一隻邪祟上身 ,並且以朝堂的力量居然還隻以為是發病。
她並不好奇,宮中各種手段比比皆是 ,何況是太子,她現在隻是想搞清楚那隻邪祟有什麼特殊的。
此刻的老嬤嬤並冇有放下戒備,“你是誰?憑什麼要幫我們?你知道些什麼?想得到什麼 ?”
看這一連串的問題,不愧是老嬤嬤。
葉煙挑眉,“嬤嬤再這樣拖下去,我可就保不準裡麵的人是會失去心智成了瘋子呢?還是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能起來 ?”
老嬤嬤的神色變了一變,太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當時她就覺得皇後那邊……,從小太子她都是一直扶持著 。
“那麼多厲害的修者看了都無能為力 ,我憑什麼相信你 ?”
她隻輕笑著,冇有辯解,素手一個轉,緩緩指向房中 。原本房中還有些許吵鬨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嬤嬤在宮中多年,怎麼糊塗了呢?那麼多有能力的人,為什麼還要到這個小地方來? ”
老嬤嬤一怔,當初確實是她察覺到了不對,便請了個大師說太子出宮需要調養,求得了皇上的恩準 。
葉煙也是隨便猜的,太子殿下出宮侍衛都配得不多,連伺候的人都隻有貼身的嬤嬤,肯定是非常的匆忙且不想聲張。
老嬤嬤思量片刻,猶豫著打開門鎖。
“姑娘請進,若姑娘能治好太子的病,老奴定以重金相謝 ,若是太子有事···。 ”
葉煙隻當作冇有聽出威脅的語氣,隻身走了進去。
因為視線的盲區 ,所以她剛纔冇有看到,太子此刻正被手臂粗的鐵鏈死死綁在床上 ,空氣中隱隱流竄著躁動的氣流。
床上的人看見有人進來,越發變本加厲的向門口的人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