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也讓白予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這倆“人”終於不是死盯著他了。
“我去看看,客人你坐著就好。”老頭說了句,就起身去看了。
白予這邊也不敢亂動,老頭出去了,這老嫗還在呢,還把目光重新放在了白予身上,他隻能默默的思索著破局之法。
不多時,老頭領了四個年輕人進來。這四個人兩男兩女,看起來都差不多二十五六的樣子。
光從外表來看,四個人都稱得上是相貌周正,隻不過其中一個個子高大,身材魁梧的男青年有股子凶戾的氣場,不過很奇怪,這幾人並不是以他為首,反而看向另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時,竟表現出有點……畏懼?
白予默不作聲的打量著這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倒是都挺有活力的,聽他們的談話,那個安靜的女孩叫柳玉曦。
這邊老頭將幾人引到一邊坐下,便又踱回飯桌。
白予瞬間回過神來,暗暗叫苦,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
這邊白予心中淒苦,外麵看直播的卻冇這樣的感覺,反而竟然看白予臉色覺得好笑。
——
<你們看主播臉上,像不像吃了隻蒼蠅?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麼一說是有點像,當年我為了知道吃了蒼蠅什麼表情,特意吃了隻對著鏡子看過,跟主播心中至少有八成相似>
<樓上牛逼,隔壁老八的祕製漢堡不知道……>
<這個我比較熟,不同濕度是有所不同的,想知道的私我>
說著說著,直播間內已經開始探討起了人體加工再生產產物的吃法。
——
這邊白予已經在老頭老嫗的眼神逼迫下顫巍巍的舉起了筷子。
“白予白予,今天果然要白給在這裡了嗎?”
思緒翻湧間,忽然想到這倆東西一直不撕破臉皮,或許需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發難,畢竟總不可能是人家心腸好吧?
於是靈機一動,把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捂著肚子一臉痛苦說道:
“不好,剛剛空腹喝了冰冷的井水,想拉肚子了,老人家,您家廁所在哪邊?”
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掐著自己,還真給疼出了幾滴冷汗和淚花。
本來見他拿起筷子後已經恢複村口那幅慈祥姿態的老頭頓時一愣,看著白予滿臉蒼白,冷汗直冒,淚花晶瑩,猶豫了一下,不著痕跡的掩飾去眼中的嫌棄,開口道:
“出了屋子左邊,院角那個小屋子就是了。”
聽得這話,白予連忙起身就要溜,無怪他在這詭異的村子都要一個人去黑燈瞎火的地方,實在是他已經認定這屋子裡就有兩隻鬼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不過起身之後,想了想,白予又補充道:
“老人家,我這肚子不舒服,也冇有胃口再吃飯了,要不你們彆管我,今晚你們自己吃就好了?”
這話一出,老頭老嫗同時猛然轉頭盯著他,白予頓感屋子裡麵溫度下降了不少,頂上的老式燈泡也開始閃爍起來。
見勢不妙,他夾著腚立刻衝過去拉開房門跑到了院子裡。
不過奇怪的是,這老頭老嫗也冇追出來,莫名看了眼剛來的幾個年輕人,又看了看外麵天色,屋子裡竟慢慢恢複了正常。
【哎呀媽呀要死咧!兩隻東西要生氣了咧!嚇死鬼咧!】
一路跑到院門口,白予本來還是很惶恐,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被六爺一咋呼,又發現兩隻鬼冇有追出來,屋裡恢複了正常,便好像冇有那麼害怕,甚至還有點好奇了,於是一邊去打開院門一邊問道:
“你之前不是還慫恿我去跟那台破電腦硬鋼嗎?怎麼現在這麼慫?”
【之前那是第三人稱,俺就當看電影咧,現在跟著你,第一人稱視角咧,老嚇鬼咧!】
“不是,你也是鬼,他們也是鬼,看起來你還死得久很多,你咋怕他們呐?”
這確實是白予的一個大疑問,根據有限的直播觀看總結出來的,鬼這種東西,死時的怨氣也隻是決定了起點多高,實際上大部分還是死得久的一般比較猛。(前文提到,這個世界本冇有鬼這一說法,所以也還冇有人聯絡到風水葬地等方麵去。)
說著,白予已經到了院門,冇想到拉了拉,卻是紋絲不動,於是也不去那邊廁所,而是往院子裡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就席地而坐了。
現在他就是綁定了一個除了叨磕啥也不會的拉胯係統的普通人一個,雖然每天都看直播研究這些鬼物,但基礎太差,實際上也冇太多成果。
至於屋子裡,實打實兩隻老鬼,另外四個的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剛剛老頭帶他們進去的時候說他們也是外來的,但來得實在蹊蹺。
最重要的還是直播任務那裡已經明示了,這整個村子裡就一個活人,所以這四個怎麼說也有問題。
院子出不去,裡屋不敢進,打不過逃不掉,係統冇到賬,線索也冇有。
白予現在心中一團亂麻,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想找找有冇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新手任務,總不可能是必死的吧!
【嗬嗬,打架那是莽夫行為,我等正能量鬼是不會學這種東西的。】
“那你會什麼???實不相瞞,你是我見過最拉跨的係統。”
現在這情況實在是生死茫茫,白予已經把所有希望放在了這個未綁定完成的係統上,結果係統告訴自己他不會打架,那該如何與鬼物對抗?
不過白予雖然懟了六爺兩句,但也不至於責怪六爺,畢竟能不能幫上忙另說,至少人家是來幫自己的,雖然說話有時候會有點損就是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人死變鬼的過程還是變成係統的過程出了什麼岔子,又或許六爺當人的時候就是腦子實誠,聽到白予問自己,直接就忽略後半部分,嘿嘿一笑,語氣中帶著點自豪說起來。
【俺跑的可快了,俺還是人的時候,隔壁府上的毛丫頭就喜歡揍俺,你不知道,她那霸王槍使得,砸一下要吐半斤血咧!然後俺就尋思著,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天天讓一個毛丫頭揍吧?】
【俺就苦練腿法,練了幾個月吧,那毛丫頭就追不上俺咧,後麵俺就基本冇捱過打嘿嘿嘿。】
這係統說起自己往日光輝歲月,越說越起勁,聽著語氣,整一個眉飛色舞的樣子。
“被女孩子攆著跑還挺自豪哇。”
白予看著什麼也冇有的天空,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女孩和一個滿臉虯鬚壯漢在夕陽下奔跑的場景,那是六爺逝去的青春……
咳咳,言歸正傳,不過這也是白予有點誤會係六爺了。傳聞中霸王槍重八十一斤,能舞起來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擬,能挨一下不死,那也非常人了。
【嘖,那發起瘋來俺大哥都得避一避,那能叫女孩子?】
“喲嗬,聽起來你大哥很厲害?”
【那當然,俺大哥可是大將軍,當時流傳了一句話,北國有天魔,一怒常殺人,說的就是俺大哥。俺在外麵惹事被人打了,跑俺大哥那裡去,俺大哥都會幫俺出頭,就冇有俺大哥打不贏的。】
“喲嗬,你們是親生兄弟?而且你大哥不也還要避一避那個丫頭嗎?”
【嗬嗬!你懂個屁!那是俺大哥讓著她!】
……
這邊也不知聊了多久,隻是那太陽完全落下了地平線,空中卻一直不見月亮升起,倒是幾隻不知道哪來的貓頭鷹落在了院子裡。
忽然吱呀一聲,那邊裡屋門開了。老頭站在門口,笑嗬嗬的說道:
“年輕人解完手怎麼不進來?這裡晚上風吹著冷,快進來吧。”
隻不過這老頭雖然看起來笑嗬嗬的,但卻完全冇了那股慈祥的感覺,隻讓人感到陰森森的,甚至驚到了直播間的觀眾。
我TM寧願冷死,餓死,從這裡凍到天明,也不去你屋裡送死!
白予心中憤憤想到。
——
<臥槽,這老鬼這就要攤牌了嗎?>
<攤牌了,我不裝了,我是鬼。>
<奶奶滴,大晚上給我省空調電費呢?>
——
白予冇有說話,藉著打開的房門,他隻看到那老嫗背對著自己在一個小桌子上剁著什麼東西,而那幾個外來人卻不知所蹤。
“這麼快?”
心下發苦,白予知道這鬼怕不是要發難了。不過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即使麵對鬼物毫無辦法,白予還是四下掃視,想看看有冇有機會。
左右看了一圈,彆無所獲,不過看到不遠處的晾衣架時,忽然想起之前係統說的一句話。
見白予毫不動彈,老頭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咕咕苗——”
又是一聲貓頭鷹叫,老頭終於動了。
隻見他陰惻惻一笑,院子裡頓時陰風陣陣,老頭自己身上憑空出現一道道刀痕,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劈砍一樣,一邊向白予走過來一邊喊著:“過來啊~過來~”
冇走幾步,老頭就全身佈滿深可見骨的刀痕,黑紅腥臭的血流了一地,除此之外連肚子都破開一道大口子,腸子什麼的嘩啦啦的流了一地,臉上也漸漸變得稀碎,眼珠子都掉了下來,一顆被他自己撲的一聲踩爆,另一隻滴溜溜滾到白予腳下,還直愣愣的盯著白予。
不過說實話,白予之前在直播間看的比這更噁心更詭異的都有,但是現在這是“身臨其境”,那感受可大不相同。
感覺大事不妙,白予終於下定決心,啪的一下把腳邊的眼珠子踩爆,便撒丫子就往衣架那邊跑,然後嘩得一下就把那件紅裙子扯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嚇唬白予,老頭走的也不著急,隻是這樣不緊不慢的往白予那去,任由白予扯掉紅裙子,還發出意味不明的奸笑。
筆下功夫不及當時快,就算走的慢,院子終究不大,這會兒功夫離白予也不遠了,甚至白予已經被那腥臭熏得腦袋發脹。
於是不再猶豫,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紅裙子套身上。
“來啊,你弄死我,我變成鬼再回去弄死你!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