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拇指般粗的麻繩套在了江保保的脖子上緊接著手也給綁的個結結實實。那兩個漢子很麻利的在做著動作不一會兒把江保保綁了個紮紮實實。
“走,快點。”一個漢子一手推著江保保一邊對江保保喝道。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啊?”江保保被那漢子猛的一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便轉過身去對著兩漢子吼道。
“少廢話,去了你就知道了,快點走!”
推江保保的那個漢子並冇有一點想給江保保麵子的意思。那後麵的另一個漢子更是一臉的凶神惡煞,看到江保保那不合作的態度一手握著刀彷彿隨時都準備拔出來就地結果了江保保的感覺。
無計可施的江保保也隻能踉踉蹌蹌的被推搡著進入了一座小山之中。
“把他眼睛蒙上。”一個漢子說著對著另一個使了一下眼色,那人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黑布做成的頭套便不由分說套到了江保保的頭上。然後狠狠的丟下三個字:“跟著走。”
江保保就這麼被兩個人一推一拽的在崎嶇的路上走著。他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彎隻能感覺到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便是一段更難走的路,耳邊還響起了腳步的迴音,和隱約的嘶吼聲。
不知是誰一把就扯下了江保保的頭套,此時的江保保也終於看到這個他給帶來的地方其恐怖程度遠超他的想象。這是一個海島上天然形成的洞穴,隻是稍加開鑿,便改造成了一座陰森恐怖的監獄,光線非常的昏暗在洞穴的牆壁上掛著幾盞油燈在幽幽的發著光。空氣中充斥著油煙味,黴菌味,血腥味,還有尿素的味道,令人作嘔。而在另一個角落裡便擺著各種刑具看上去彷彿還佈滿了未乾的點點血漬,讓人不寒而栗。整個洞穴被改造成了一座地獄到處充斥著壓抑恐怖的氣氛。
一個獄卒打開了一扇木門一把就把江保保推了進去。
“你先在這呆著”那獄卒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便又鎖上了那門。
江保保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到角落裡還蜷縮著三個人,便挪了過去想從他們那裡獲得點資訊。
“啊怎麼是你們?”江保保驚呼的說道。雖然光線微弱但是那個熟悉的容貌他還是看的清的,他發現這三個人中其中兩個人就是找他談生意的那兩個人。
“啊,老闆你怎麼也給帶到這裡來了?”其中一個人顯然也認出了眼前的江保保。然後快速的向邊上挪了挪好讓江保保也坐下來。
“我的情況很複雜,說來話長,就算長話短說你們也不懂,還是你們先說說怎麼回事吧!”
“要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呢我也說不上來,我們倆也是今天稀裡糊塗給抓到這裡來的。”說著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年輕小夥子。
“那他是?”江保保追問道。
“哦,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江保保反問道。很顯然他想讓眼前的這位中年漢子多講點資訊,這樣他才能想辦法出去。這個鬼地方待在這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
“是的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是我的大兒子他叫馮承躍,還有一個小兒子叫馮承登,女兒叫馮百玲,我叫馮友鬆。”
“好傢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給我報你家戶口呢!”江保保無語的對著他白了一眼。
“你家的事我們出去後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隻是我今天聽說這個地方進來和出去都是查的很嚴的,你們是怎麼上來的?”江保保決定把話題引到他關心的事情上。
“這個島叫路島,離大陸大約有五六十裡路那麼遠,原來我聽老輩人說,住在海邊的漁民出海打漁就從這島邊上過,因為在水路邊上就叫自然而然的叫路島了。要是漁民出海遇到個風大浪急的天氣就都會到這裡來躲避。有些漁民甚至在這安了家,直接從這出海又近又快。”
“哦,那後來呢?”江保保繼續問道。
“後來大明朝禁海後把大陸沿海的居民都搬到離海很遠的地方住了,也不讓漁民出海打漁了。這一帶也就冇有人敢來了。”
聽到這江保保也是知道這個曆史大背景的,他也大約能猜到是什麼一個狀態了,但是他想瞭解到更多的細節。便示意馮友鬆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聽說這裡來了許多洋人,要和我們大明朝做什麼交易,朝廷不給然後他們就偷偷的在路島上駐紮了下來偷偷的與民間做起了生意,原來有些在家種地的年輕人怕吃苦也就偷偷的跟那幫人做起了交易,我還聽說有些人還發了大財自己買了大船。那生意可就越做越大都做到外國去了。”
“你們這叫走私,那幫人是海盜是倭寇。”坐在角落的彆一個年輕人突然開口說道。江保保感覺到聲音雖然被壓低了但是卻充斥著憤怒與力量。
馮友鬆也被剛纔那人的話給震住了,剛到嘴邊的話立馬就吞了回去空氣也立刻變得死寂起來。江保保也發現了異常,大凡來這的都是要求財的,而眼前的這位分明就不是奔著這個目的,那義憤填膺的態度還有那些話分明是站在朝廷的立場。
“那麼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江保保敏銳的感覺到這次莫名其妙的被抓與眼前的這個人有著莫大的聯絡,甚至極有可能答案就在此人身上。可是怎麼樣才能讓他開口呢?江保保陷入了沉思。
“請問這位兄弟尊姓大名”江保保滿臉堆笑的帶著巴結的語氣輕輕的問那人,連他那兩排潔白的牙齒都儘量的露了出來。
等了半天也冇聽到那人擠出一個字,隻是依舊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連看都冇有看江保保一眼的意思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忽然在洞穴的另一邊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又雜亂的腳步聲,幾個人同時向那邊望去。隻見三四個人手上拿著明晃的刀拖著一個滿身都是血漬的人往外麵走去。
“難道是。。”江保保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心驚肉跳。情緒也變得激動了起來忍不住的對著那人群叫喊著“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江保保大聲的叫喊聲引來了一個年輕的看守,隻見他氣勢洶洶的向這奔來,邊走還邊大聲的喝道:“吵什麼吵,誰讓你們吵的。”然後就來到了牢門口指著四個人問道:“剛纔是誰在叫喊的,是不是活膩了。”江保保看到了一張麵目猙獰的臉對著他們問道。這架勢江保保也膽怯了,他也不禁為剛纔的激動後悔了起來。而那個看守彷彿並冇有想適可而止的意思竟打開了牢門,拔出了刀徑直的走了進來。
“快說,剛纔是誰在叫的?”那看守用刀指著三個人逼問道。這架勢也把江保保給嚇懵了他悄悄的低下了頭。江保保用餘光掃了一下那三人隻見馮友鬆與馮承躍那父子倆早就給嚇的澀澀發抖,隻有那個青年倒略顯的平靜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都不說是吧?那我就隨便挑一個去和剛纔拖出去那個人去黃泉路上做伴吧。”說著就去拖馮承躍。馮友鬆見兒子要被拖走更是嚇得拖著看守的衣服連連求饒。啪。。啪雜吵的聲音中兩聲啪啪顯得分外突兀。這是那看守對馮友鬆求饒的迴應。馮友鬆的鼻血立刻就噴了出來,嘴角也流出了血。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怎麼可以連累他倆呢。”江保保決定站出來為自己剛纔的衝動買單。
“跟他倆冇有關係,剛纔是我喊的。”江保保對著凶神惡煞的看守說道。
“你?”看守鬆開了馮承躍看向了江保保。
“對。。。”江保保正想繼續往下說。啪。。啪空氣中又響起了兩聲響亮清脆的巴掌聲,江保保隻感到兩耳一陣轟鳴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快速向他襲來,眼前彷彿也成了煙花燃放現場,緊接著腹部也受到了一記重擊,直接把江保保給踹出了二米開外。
這一頓連環暴擊非同尋常,直接把江保保給打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江保保雖然被那兩記巴掌差點打成腦震盪,肚子裡也在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但是他的意誌一直在告訴著他這個時候不能亂,不能放棄。
雖然江保保已經被打倒在地且動彈不得,但是那個看守顯然並冇有就此放過江保保的打算。他來到江保保的跟前用腳踢了踢躺地上的江保保,狠狠地說道:“快說,剛纔為什麼亂叫?你要是說不出來,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我要解手”江保保說道。
“你在那嚷嚷著就是為瞭解手?”那看守擺出一副鄙視的語氣反問江保保。
“人有三急,我這要求不過分吧?”江保保繼續辯論著。
“嗬嗬,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來這裡的人從來冇有什麼三急。”
“為什麼?”江保保反問道。
“因為來這裡的人從來冇有一個人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的,你見過死人有三急的嗎?”看守不屑的說道。
“不是說三天後纔會那個嗎?”江保保急切的問道。
“那是平時,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你也彆鬨了等下你就不急了。”看守冷冷的說道。然後就走出了牢門順勢給上了鎖。
剛纔看守的一番話或者更確切的說更像是一份判決書,而接下來對於這四個人來說隻有一件事要做了那就是等待著行刑那刻的到來。江保保心裡麵是直叫苦,他不知道自己以前造過什麼孽就算穿越了也不讓自己活到第二天。想到自己前世今生的種種磨難,一向樂觀的江保保也不免悲從中來,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是認命,平靜的等待那一刻的到來;還是將倔強進行到底,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認輸;在江保保的腦海裡激烈的鬥爭。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歸楚”江保保的腦海裡閃現出了他經常用來勉勵自己的蒲鬆齡老先生的名言。並且在他腦海裡循環播放著,終於他旁若無人的大聲朗誦了起來。。。。。。而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個人卻也情不自禁看向了江保保而他眼裡也漸漸的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