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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墨,萬籟俱寂。
風千璃坐在案前,在紙上勾畫著一個繁複的圖騰。
她畫得很細緻,也很專注,因此在寒宵進房時都冇有留意。
夜燼悄聲出現,提劍將人攔在視窗:“乾什麼?”
直到這時,風千璃筆尖才微微一頓,抬起眼眸看向了窗邊的人。
寒宵笑得十分妖孽:“在畫什麼呢?”
他遠遠望過來:“看著有點眼熟。”
風千璃揮揮手,讓夜燼放他過來,將畫一半的圖騰給他看:“問鼎。”
寒宵目光一亮:“這就是那圖騰?你畫這個做什麼?”
風千璃不答反問:“你來有什麼事?”
多看幾眼那圖騰,寒宵才慢吞吞道:“我可以確定,那位朱先生就是血羽樓的那一位,才聽來的訊息,血羽樓應該投靠了東禹那邊,這次比試上,他們會報名參加,目的就是將你和夜燼給按死。”
“這次比試上,你和夜燼參加,這幾乎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是嗎?”
風千璃唇角銜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那他們就失算了。”
“哦?你們不參加?”寒宵還挺意外。
風千璃冇有回答。
她看一眼為畫完的圖騰,提筆繼續慢慢勾勒著。
寒宵就在旁邊看著,她也並未將人給趕走。
片刻,她將圖騰畫好,提筆手勢,垂眸望著那由象征著四大家族的神獸所組成的圖案,金褐色瞳孔微微晃動了一下。
寒宵輕咳一聲,充滿暗示意味。
“不用咳了,就是給你的。”
風千璃將筆擱下,提起桌上那張薄薄的紙丟給寒宵:“去找找看,現在哪裡還有這東西。”
頓一頓,她眯著眼睛,略帶幾分警告和危險地提醒:“不要去找風昀枝的後人,本宮不喜歡。”
寒宵還是第一次聽她主動提起這些事,頓時充滿興趣:“為什麼?”
風千璃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說一說啊,你說清楚理由,要是有仇,我還能幫幫你。”
幫她?不添亂就不錯了。
何況時過境遷,她何必去和那女人的後輩計較,隻是讓她心平氣和地看待對方,她也做不到。
夜燼將劍在寒宵肩膀上敲了敲:“走?”
寒宵輕笑一聲,用手指將他劍給抹下去:“知道了,不打擾你們。“
他將畫有圖騰的紙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放在懷中,便從窗子跳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風千璃揉一揉手腕,看著躍動的燭火,略有了些睏意。
她撐額看向還站在房中的夜燼,懶洋洋道:“讓香荷進來吧,或者,你服侍本宮?”
夜燼陡然一頓,抬眸看向風千璃。
她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挑釁,也像是邀請,就和那日一樣。
他緊緊抿一下唇角,心裡些微掙紮。
看著火光悅動,映照在光下的女子柔和明豔,他還是冇掙紮過去,略沉著聲音道:“那就我來。”
風千璃攏一下衣領,眼眸裡漾出一點調侃的笑,她捏在衣襟前的手讓人浮想聯翩,可說出得話卻還是慵懶的,並無一點旖念:“你會?”
“還是讓香荷進來吧。”
她起身向妝台走去,似乎是打算直接喚人進來。
“我來,”
少年執拗地聲音在身後響起,人跟著她走過來,略有些強硬地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妝台前。
風千璃便坐著不動了,也冇再提去叫香荷。
她見夜燼笨手笨腳地開始給她卸釵環,出聲提醒:“卸掉首飾後,便去打水來為本宮潔麵,溫度要適宜,本宮的衣裳,要早早就熏香烤著,這會兒應該在旁邊的屋子裡,你去選一套來,還有……”
“我知道。”
夜燼平靜地將她打斷:“看過多次了。”
風千璃輕哼一聲,似乎是不信他能做好,也就不說話了。
不過在他真正做下來後,風千璃卻冇有什麼能挑錯的地方。
她忍不住用怪異目光看向夜燼:“隻是看就能學會,本宮怎麼這樣不信?你未隨著本宮之前,是在宮裡服侍哪位主子的吧?”
夜燼悶笑一聲:“冇有。”
他很少笑,或者說,風千璃幾乎冇看到他笑過,乍然一笑,如冰消雪融,少年人的明朗都流露出來,讓人足夠驚豔。
風千璃挑眉:“再笑一個?”
夜燼臉上笑意就僵住了。
看他一瞬間就慫回去,風千璃“嘖”一聲,也不逗他了。
她向簾幔後走去,抻著懶腰道:“好了,你也去歇著吧,本宮要安歇了。”
夜燼看著她走進去的窈窕身影,垂眸應一聲,悄然消失在房間內。
兩日後。
盛京皇城高樓外搭建了一處擂台,恢宏而寬闊,印有六國圖騰。
擂台是早已準備好的,即便冇有風千璃那一遭,慣來武試就是要切磋的。
設在皇城外,路過百姓也可觀看,誰強誰弱,一目瞭然。
南詔帝做到這份上,也是足夠豪爽,這若是當著自己百姓的麵輸了,隻怕要被罵個狗血淋頭。
各國報名在昨日夜截止,今天午後便開始兩兩對戰,午時對戰表會貼出,各國也會齊聚在此。
風千璃領著人早一步來,去大榜下逛了一圈確認這邊各個人員的對戰情況。
夜燼的對手是一位從未聞名的人,不知是血羽樓的,還是無名小將。
秦大人趴在榜上,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一一看過去,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麵,卻始終都冇有找他想要看到的人名。
他略有些震驚地停下了,看向風千璃:“公主您……”
“風千璃,你竟然冇有報名?!”
一道嬌喝聲從後麵傳來,壓過了秦大人的聲音。
風千璃回眸看去,正是北夷一眾,此時似乎也是看完了對戰表,一個個神色各異地看著風千璃。
“為何要報名?”
風千璃冷淡而慵懶道:“有夜燼一個,還不夠將你們都踩下去?何必本宮親自去。”
拓跋玥咬牙冷笑:“你這麼囂張自負,到時候輸了,我看你怎麼哭。”
“等贏了再來和本宮說這話。”風千璃清冷眸子裡都是冷傲,“否則輸了,你們更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