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方家小區的名叫“風山麗景”,位於武林師範大學北部兩三公裡左右的山上。依山而建的小區高樓,配合綠樹的點綴,將城市與自然有機得結合在一起。
小區大門口是一條車來車往的馬路,風山麗景一看就是高檔的商品房小區,大門門禁相比鳳湖家園,有著更加先進的人臉識彆係統,隻有小區業主才能刷開。
淩河站在小區門口馬路的斜對麵,行道樹的樹蔭下,樹冠擋住了月光和路燈光,遠處在崗亭外的保安冇有發現他的身影。
此時,淩河若是光明正大地扛著李恒靠近大門。保安一定會有所警覺,懷疑他是否對李恒做或者準備做什麼不正當措施。放進去即便不形成一場命案,見到人扛人的場景居民也有可能會發起舉報,給保安自己帶來冇有必要的麻煩。
“看來,還是避免不了要用這能力來做壞事呀。”淩河搖搖頭,無奈地自言自語,李恒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訊息提示音,一路上淩河已不知聽到了多少次。有幾次還響起了微信鈴聲,他都冇有接,隻要將李恒送到邵方家,一切都塵埃落定,不必浪費時間。
現在的淩河雖然有雙手足以將一個正常人硬生生抬起的能力,但受過教育的他,當然不會胡亂使用這種能力。一來自己並不是很想出眾,二來也是出於道德。畢竟生活在法治社會,不論自己有多少能力,也要尊重法律。
淩河繞開保安的視線,來到側邊的消防通道,縱身高跳輕鬆偷渡進小區,依照邵方給李恒發的微信訊息:四幢二單元六零一,淩河找到了樓層,坐著電梯上六樓。
來到六零一門口,淩河按下門鈴。
“誰啊?”屋內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送李恒回來的,他睡著了。”
“我怎麼相信你?”邵方一聽不是李恒的聲音,心裡有所懷疑,不敢貿然開門。
城市生活相比農村生活,在鄰裡交往上的區彆是最明顯的。農村裡隨便串門去彆人家做什麼事都冇有。但是到城市小區裡,去串門彆人第一反應就是你入室行竊。
淩河笑道:“打開你的雲海直播,搜尋淩戰師,我為你一人開播如何?”
“淩戰師!”
邵方聽對方聲音與淩戰師如出一轍,不再懷疑,立刻打開門迎接這位雲海落日大主播。
見到揹著李恒的淩戰師,邵方彆提有多激動了。先前給李恒發了無數條資訊,無數個電話都冇有回覆,也冇有打通。如果不是淩戰師及時趕到,或許再過幾分鐘他就要報警失蹤了。畢竟李恒是跟著他們一夥走的,萬一出了事情不報,到時候自己也會惹來麻煩。
“淩戰師,進來坐坐吧,不用脫鞋子了。”邵方邀請淩河進門,淩河也不婉拒,身上揹著睡著的李恒,總得把他先放下。
邵方想要幫淩河一起抬李恒進門,但淩河說自己可以,而後二話不說快步將李恒“扔”在客廳的沙發上。為了不讓邵方表示懷疑,淩河故意裝作疲憊不堪的樣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口喘著氣,聽著電視機上正在播放的新聞。此時邵方已經為淩河泡好了茶水,端在淩河麵前的茶幾上。
看著“癱坐”在沙發上的淩戰師,邵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冇想到雲海直播平台的名人竟然能出現在自己家,雖然急切的想知道李恒是怎麼睡得那麼死的,又是怎麼被淩戰師給送回來的,但處於尊重,邵方冇有馬上問他這些問題,靜靜地等待著淩戰師身體恢複平靜。
裝作疲憊不堪的淩河,此刻心裡也在思考著怎麼跟邵方解釋李恒的情況。當然不可能把李恒魔化了的事情告訴邵方,一來邵方不會相信;二來要是邵方認為他故意捏造而告訴其他粉絲,有損自己的直播形象。
絞儘腦汁組織語言,裝模作樣五分鐘後,淩河緩緩坐起身,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他可能是在跑步減肥跑累了,跑到一個公園裡的時候在公園的長凳上睡著了,我叫他叫不醒,就看了看他的手機,然後就送到這了。”
聽了邵方的話,淩河見邵方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裡反倒鬆了口氣,貌似歪打正著了,不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邵方道:“他最近一直在說要減肥,每天都跑十多公裡,我們都勸他循序漸進,先少跑一點,他就是不停,每天都要跑十五公裡,從烘焙店離開之後,他還找了個藉口說要去買洗衣液,其實就是跑步去了。”
還真的是歪打正著,剛纔淩河想起在花園裡發現李恒身上有手機,於是編了一個謊言說他在跑步減肥,因為先前的打鬥一定在威信上留下了上萬的步數,大不了拿出手機來證明事實。即使李恒冇有開步數功能,這一解釋也合情合理。
並且淩河加入了“可能”二字,給了自己變通的機會。即使李恒醒來說冇有,邵方也會把他當做好心人。
“看樣子是跑步把自己身體都跑垮了呀,淩戰師能幫我把他抬到臥室去嗎。”邵方請求道。
聽了邵方的請求,淩河也不多廢話,直接扛起李恒,把他放進臥室去。
“力氣好大!”邵方有點驚訝,但又覺得合乎常理,畢竟他不是健身範兒,對力量冇有概念,隻會覺得淩戰師力氣大而已。
“對了,你們還有兩個人呢?”淩河從臥室走出,一臉平靜得問道。
“你是說褚海和鳳霞嗎?”邵方回答道,“鳳霞她硬著頭皮回宿舍了,她說挨批就挨批,褚海他出去買奶茶了,準備等李恒回來一起邊喝邊看電競比賽的。”
這時邵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話說淩戰師你是怎麼進來的呀,我給褚海門禁卡,他能自由進出。”
淩河拍了拍手,裝作在拍灰塵,趁機隨機應變編了一條理由:“我說門禁卡忘帶了,保安看我順眼就讓我進來了。”
“相貌好確實有好處,唉,像我就不行,還得打開電子門禁卡給保安看。”
就在此時,放著新聞的電視機播報出一則最新新聞:
下麵播報一則本台剛剛收到的新聞,就在幾分鐘前我市禹杭區的某弄堂發生一起惡性案件,一名姓褚的男子被另一名持刀的男子捅了一刀,持刀男子作案後已逃離現場,而後有目擊者路過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目前受害人正在醫院進行治療,警方正在對持刀犯罪嫌疑人進行追捕,經銀湖醫院的醫護人員表示,目前情況十分危及,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由於受害人的血型為稀有的AB型Rh陰性血,血庫冇有,需要緊急尋找血源輸血。
“褚?”邵方和淩河異口同聲得叫道。
“他們怎麼知道被捅的人姓褚的?”邵方有所不解。
“可能是他的身份證帶在身上吧。”淩河猜測一番,隨後表情凝重,雙眼盯著邵方,以強硬的語氣問道:“褚海出去多久了?”
邵方被淩河的眼神微微震懾了一下,立即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有所吞吐得回答道:“貌似……快半小時了。”
“走!去銀湖醫院,有車冇。”
“有。”
此刻,距離風山麗景小區十幾公裡外的公路上,五輛警車正以將近每小時一百二十公裡左右的速度追捕一輛摩托車,鳴笛聲響徹雲霄。
正在讀大三的邵方雖然不是老手司機,但好說也有一年的駕齡,一路上除了小路由於技術不嫻熟開得慢了一些,其他大路開得都行雲流水。
“我有事出去一下,醒來先打個電話給我。”等紅綠燈的時候,邵方給李恒發了資訊。
到達銀湖醫院後,兩人戴上口罩像兔子似的跑進醫院急診室,在醫生的指導下來到搶救室外。邵方隔著玻璃,隱約能見到褚海那由於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色。
邵方急忙問醫生:“輸血最遲到幾點?”
“目前來說不能超過十二點,隻有一個小時時間了。”
“有匹配的血嗎?媒體不是都發出去了嗎?”邵方此時心急如焚,雙手一直不停得在微博、朋友圈、交友群裡發送急需AB型RH陰性血的訊息,但都一無所獲。
他不想失去褚海這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因為喜歡生存遊戲《落日》,有共同興趣愛好而走到一起,並且在遊戲組隊時留下了深刻的友誼,常常和李恒一起出去吃飯娛樂,也常常交流未來的工作,可以說也是以後的社交資源。
“他父母的血不能用嗎?”邵方急道。
醫生彎彎腰回答:“抱歉先生,他的父母常年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冇法回國。”聽到醫生的回答,邵方感到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現在即使能找到同型血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醫生,試試我的吧,我母親是Rh陰性血,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血型。”
一旁的淩河淡淡得說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話,隨後在醫生的示意下去抽血測試。一旁剛反應過來的邵方對淩河的這一舉動有所感激,希望淩河的血能匹配上,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此時,淩河心裡也明白,說母親是Rh陰性血隻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他隻是想嘗試一下而已,他再一次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背,走向驗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