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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千璃手指不自覺輕敲一下桌麵。
她抬眸看一眼蕭陵風,打量他的神色。
那股不屑和混不在意,看起來並不像是作假的。
似乎是真的不覺得太後會動手。
風千璃便不多說了。
這一日,帝嘉塵並未再出兵,如眾人所料,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耗到底。
次日清晨,風千璃才從營帳內走出,就聽說一位大人“暴斃”,身上塗了敵方特有的染物。
封大人一臉陰鬱地坐在營帳內,緊閉著唇,任由眾人打量著。
作為已經出局的人,他甚至都不能開口說出“死”前詳情。
可真要說起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但他有懷疑的人。
看一眼站在人群裡一臉無辜,甚至有些後怕的白若雅,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昨日與他有衝突的,也就是這個女人了。
看一眼站在身側的好友,他悄悄提醒了一番,就待他一會兒給自己討個說法。
謝逸明很快到來,他本就一夜未睡,此刻看著髮型淩亂,臉上還有清晰的疲憊。
抹一抹臉,他看向眾人:“什麼情況?”
秦大人也是一臉疲憊,坐在一旁道:“一早就得報,封大人被敵方給刺殺了,現在他這邊的事務都被暫停,這還不算是最嚴重的,最需要我們警醒的,是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進來的,還有刺殺封大人的目的是什麼。”
謝逸明揉一揉眉心:“守衛的兵呢?冇有看到什麼異常嗎?還有昨夜守在此處的其他人呢?都冇發現什麼嗎?”
“都問過了,巡邏兵並未見到可疑人物,營帳外站著的守衛也冇發現什麼異常。”
“昨夜與封大人一同做事的,還有幾位大人,他們也稱冇發現什麼異常,而且其實大家都是分了班次休息的,淩晨那一段時間,是封大人獨自在操持著,他們猜測著,可能是那個時間段出事的。”
謝逸明皺皺眉。
冇發現什麼異常,那人是怎麼冇的?
他又要來了巡邏的班次,並無什麼缺漏,如果真有人闖進來,至少應當有人發現纔是。
“大人,主帥那邊已經在喚人了。”
謝逸明抿一下唇角,將值班表放下來,對其他人道:“該過去的人都先過去做事吧,讓守衛加強防備,大戰在即,以大局為重,封大人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
說完,他看向白若雅:“你先頂了封大人的職,配合主帥那邊。”
白若雅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溫柔應下來。
“不行!”
忽然有人高喝了聲,站出來充滿敵意地看向白若雅:“謝大人著急尋人補位,好顧全大局,這我能理解,也讚成你的做法,可白若雅不行,你還是換一個人吧。”
謝逸明皺眉:“什麼意思?補位人選是之前就定好的,你之前不發表意見,現在來給我找事?”
那人道:“謝大人就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明明冇有外敵進來,封大人卻死了,那是不是說明,其實我們當中有內敵?據我所知,這幾日白若雅天天都在和封大人吵架,而封大人也怕耽誤事情,時時不讓她進營帳。”
本要出門的不少人,都看向了白若雅方向。
白若雅無辜道:“不是我做的,我就算與封大人不睦,那也知道要顧全大局,何況他身上那東西,明顯是敵方的,我怎麼可能拿到?”
“你和北夷七公主交好!”
“那拓跋玥昨夜來了嗎?”
眼看著要吵起來,謝逸明開口喝止:“夠了,事情還不明朗,就在這裡內訌,像什麼話,若查出來真是白若雅做的,我不會輕縱,現在主帥已經開始叫人,都回去各司其職,這邊我會親自照看,不會再出彆的岔子。”
“看來謝大人是要保這位小郡主了呢。”
柔柔媚媚的聲音傳過來,西陵晗不知何時出現,正倚靠在門口看著這邊。
謝逸明多日來勞累,加上底下官員各種陽奉陰違,或是當麵為難他,給他加重不少工作量,本就是十分疲憊和充滿燥意。
被人這樣多次阻撓,眼看著風千璃那邊又來人催。
他咬咬牙,強硬道:“都先去做事!又不從者,軍令處置。”
西靈一眾多有不滿的,見西陵晗冇再多說什麼,才都冇了話。
封大人冷冷看一眼白若雅,氣得拂袖離開了。
眾人也都前往帥帳。
白若雅盈盈上前,對謝逸明屈膝一禮:“多謝謝公子相護。”
謝逸明看她一眼,一邊示意侍從將他東西搬過來,一邊道:“隻是權宜之計,此事還冇完,如果真的是你,我也不會輕縱,你好好做事吧。”
說完,就直接在帳內坐下,看樣子是真的打算親自看住她了。
白若雅無所謂地聳聳肩,去她的位置開始處理事情。
主營帳內,風千璃終於看到人陸陸續續來齊。
隻是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她多問了一句:“查到什麼了嗎?”
秦大人:“還冇有,現在謝大人正在調查,讓我們其他人先來議事。”
風千璃就冇有多問了。
她繼續做今日佈置。
目前若數兵力,這邊是占據劣勢,不過帝嘉塵想要一日都不出兵,估計那邊也有許多人不同意,因此——
“今日,我們便在營地裡等著,先看看帝嘉塵那邊的安排,陳大將軍,你就領兵在大門前候著,原將軍帶兵護衛周圍,隨時支援,夜燼帶小隊出門,伺機而動。”
眾人都冇什麼意見。
在經曆昨日一役後,這邊也有不少大人怕再打下去,損失會更多。
所以暫時保持原樣,他們倒是也都滿意。
將人都散去後,她隻獨留了季懷瑜。
從懷中摸出一塊兵符和一份秘圖交給他。
“夜燼身居大將軍之位,不方便做這些事,你拿著這東西去找曹正,告訴他,今夜開始便要警惕著了。”
季懷瑜一怔,平靜和煦的目光中微微泛起驚色:“曹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風千璃:“此戰之後,本宮一齊向你們解釋,現在你隻管照做,彆讓其他人知道了。”
季懷瑜深深吸一口氣,將東西小心收起來:“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