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之與柳相亭酣談至午夜,二人頓感睏倦,便在牛棚中黑甜昏睡了過去。
天明時分,周從之醒來見自己身上蓋著一片羊皮褥,他坐起身來仍覺身上痠痛,再看柳相亭已不見了蹤影。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陸府的下人早把飯食放到桌上,他滿心高興,覺得碗裡的粥都格外香甜。
正在飯時,門扇一開,平日照顧他的劉老仆進來道:“昨晚跑哪裡去了?老爺昨夜找你冇找到。現在都在前廳,快隨我過去。”
周從之聽了,放下手中的飯食,隨劉老仆來到前廳。
他踏入廳中,見外公陸瑤麵色陰沉的坐在堂中,身邊站著一位美貌少婦,正是那日與周從之一車回陸府的婦人,乃是陸瑤長子陸溫言之妻顧氏,周從之若論當稱舅母,顧氏手攬著陸善存與陸善念冷目相視,次首坐著小舅陸溫寧。旁邊站著一乾下人,竟是頭不敢抬,氣不敢出。
“你乾的好事情!”陸溫寧低吼一聲,一把將手裡的茶碗丟來,打在周從之身上彈落在地頓時將那茶碗摔得粉碎。
周從之一驚,身上隱隱作痛,不知陸溫寧為什麼動這麼大的氣,再看顧氏幾人麵露喜色,欲待問清還未張口,顧氏便搶道:“陸家待你不薄,可你自打來到陸家有過一天好臉色麼?仗著陸家待你好就有恃無恐,人前背後挑唆誹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那個畜生就教不好孩子,現在越發反了,存兒親眼見你行凶,簡直就是個凶殘畜生!存兒,跟你爺爺說,昨天你都看到了什麼。”
周從之聽到顧氏言辱周蔭,心中便有一股怒氣,見陸善存站出來,想起昨夜的事來又是怒氣充盈。
陸善存看了他一眼說道:“爺爺,昨夜大家都在前院看戲,我因想著周家表弟一人孤單,就約了善念弟弟一同去尋他玩耍,誰知剛到西廂房,就見一個黑影偷偷溜到後院去了,孫兒知道後院有鹿仙歇著,不該造次,便和幾個夥伴偷偷跟過去,隻見那人就是周家表弟,我們見周表弟越過鹿棚對那鹿仙又踢又打,鹿仙受傷倒地,周表弟仍是不甘心,手裡一刀就捅在了鹿頸中,我們幾個見了急忙上前阻攔,已然救不過來了。周表弟見了我們還用刀亂劈亂劃,善唸的衣衫還被他割破了”。
“那怎麼昨晚冇講?”陸瑤怒道。
陸善存見陸瑤動怒,急裝出一副可憐模樣道:“孫兒與善念弟弟一時驚懼,想著鹿仙遭難闖了大禍,祖訓森嚴必會嚴懲周表弟,便冇敢回稟。”
“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