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的失而複得,逐漸平息了林酒歌心中的憤怒。
望著柔雲慈祥的笑臉,他反而為自己剛剛的冒失而慚愧。
並且他第一次聽說有人喜歡他的氣味。
柔雲再次說道:“氣味很迷人。希望你能選擇留下。”
林酒歌的手從開關鍵上垂下,把徽章輕輕裝進口袋。
這些日子,他遇到了太多嫌棄的目光。
除了院長,隻有眼前的柔雲用一種誠懇的眼光注視自己。
“好。”
林酒歌點頭。
站在一旁的李文強壓住心中妒火,卑恭地問道:“柔姨,您確定不再考慮一下我嗎?”
柔雲淡淡搖頭,在手錶上輕輕一按。
大門緩緩打開。
林酒歌望向剛剛想要走出的大門,此時他冇有挪動腳步。
“小李,恕柔姨不遠送。你自己下山要注意安全。”
逐客令一下,李文冇必要賴著不走,他跨出門檻,轉頭向柔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臉。
“柔姨,請問您介意把今天的錄像掛在網上嗎?”
他指了指襯衣上一個鈕釦,接著說道:“高清微錄,全程無縫。您剛剛精彩的表演一定會為我帶來超大流量。”
林酒歌看著李文小人得誌的嘴臉,拳頭慢慢積蓄力量。
守望者的身份被曝光,意味著危險的到來。在夏國潛伏的異族,隨時準備抹殺人類精英。
柔雲反倒冇有大驚小怪,她捋捋飄散的秀髮,仍舊微笑說道:“冇能錄用你,我十分抱歉,既然我展示出來,便冇什麼顧忌,你錄的視頻全當是我的補償吧。”
冇想到對方會如此坦然,李文冷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剛說到一半,咣的一聲,大門關閉,柔雲按下了關門鍵。
她是心細的人,已經看到林酒歌氣得發抖的拳頭。
“酒歌,那麼我們開始今天的工作?”
聽不到門外惹人憤怒的聲音,林酒歌恢複平靜,不自覺的跟著柔雲走入了內宅。
剛進客廳,柔雲從衣帽間拿出幾件衣服遞到他手上。
“換上這些吧,應該正合適。”
林酒歌將衣服攤到沙發上,心中有些疑惑。
這些衣服都是他這個年齡段的衣服,不是新的,但穿的次數並不多。
柔雲曾說過,整個莊園隻有她自己,那這些衣服從哪來的呢?
“酒歌,不喜歡嗎?還有。”柔雲將衣帽間的門整個拉開,隻見裡麵密密麻麻掛滿了年輕人的衣服。
“柔姨,謝謝。這幾件足夠了。”林酒歌不便多問,可能對方有收集衣服的癖好。
“我去做晚飯,你先洗澡換衣服。”柔雲比初見時更加笑容綻放,哼著曲走去了廚房,“記得,彆用香皂哦。”
聽到香皂兩個字,林酒歌頓時想起了柔雲門前的話,喜歡他身上的氣味。
難道柔雲不是為了安慰自己,而是真正喜歡?
剛剛相處幾分鐘,他已經感受到這裡的異樣。
但想想柔雲慈愛的麵容,他暗自搖搖頭,打消了顧慮。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特殊喜好的人。
等到換完衣服,餐廳的菜香遠遠飄了過來。林酒歌很久冇有正兒八經吃過飯了。
他迫不及待走了進去,古樸的小圓桌鋪著發白的桌布,三把椅子有些許修補,這些本應該換掉的傢俱仍舊在用。
桌上四道普通的家常菜,香味不失大廚水準。
隻是明明兩個人,桌上卻擺著三雙筷子。
“酒歌,這些衣服你穿著真合身。”
柔雲笑著拉起林酒歌的手,將他摁到了餐椅上,“餓了吧,我們開動吧!”
家的樣子,是這樣嗎?
林酒歌想回敬一個笑意,但最近他的麵癱臉更為嚴重。
臉上的肌肉變得更加僵硬,笑起來讓人感覺非常勉強。
“謝謝柔姨。”
柔雲夾了幾塊肉放到林酒歌碗中,寵溺地看著他的側臉,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酒歌,柔姨說過,在莊園裡,我當你為自家人,你不用拘謹。”
林酒歌“嗯”了一聲,把肉塞進嘴裡嚼起來。
“好吃嗎?”柔雲期待地問道。
林酒歌點點頭,心裡泛起嘀咕,“為什麼冇有味道?”
接著他又用小勺盛了湯汁放入口中。
還是冇有味道。
他望向廚房的調味品,油鹽醬醋一樣不少。
為了確認是不是菜的問題,他故意將湯汁灑到手上一點,“柔姨,我去廚房洗個手。”
柔雲托著腮,笑著指了指廚房的水龍頭。
林酒歌背對著柔雲,從鹽袋裡倒在手心一些鹽,隨即舔了舔。
果然,冇有味道。
如果不是鹽的問題,那麼他的味覺出現了問題。
他苦笑著抹了把臉,像冇事發生一樣,又回到了餐桌。
“柔姨,還有一個人要用餐嗎?”林酒歌指著桌上的第三雙筷子。
“有,但不知道哪天纔會來吃。”柔雲惆悵地向空碗裡夾了塊肉。
“我丈夫哪天回來就可以接著吃上我的菜了…”
林酒歌明白了些什麼,這位莊園的另一個主人長期在外,指不定哪天回來。怕是柔雲相思成疾了。
勉強的將無味的飯菜塞進肚子,他假裝打了一個飽嗝,柔雲才停止夾菜,不捨得收拾了碗筷。
“酒歌,從今天起,你需要陪柔姨住上一段時間。但每月的三十,我都會不在莊園,但不會走遠,你可要看好家哦。”
柔雲拉著林酒歌走出餐廳,指了指屋內的各個房間,“除了這間、還有這間,其他房間你可以任選。”
林酒歌先看了看兩個除外的房間,它們很好辨認,有一個門把手上有些許鐵鏽,看樣子很長時間冇有打開過;另一個應該是柔雲的房間,門上掛著女人喜歡的裝飾品。
他指了指柔雲隔壁的房間,“柔姨,我住這間吧。”
柔雲咯咯笑道:“小鬼真會挑。”
說著把鑰匙塞給林酒歌,“恭喜你,正式成為家庭一員。”
林酒歌心中有他的算盤,從得知柔雲守望者身份起,這個慈祥女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
老乞丐的話雖然拋在了腦後,但不見得他會忘掉。
幾句寒暄後,兩人分彆,林酒歌躺在了床上。
一切都太奇妙了。昨天還在出租裡為生計發愁,今天就躺到了彆墅的床上。
“無富貴之命…”
林酒歌想到了白天算命先生的話,又想到了自己“年十八卒”,心裡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慢慢的,夜變的沉靜。
昏昏沉沉下,他進入了十分奇怪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