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脆響,一個盆子從屋裡滾到了白菊香的腳尖前。
白菊香嚇得差點跳起來,看清了是張翠蘭踢過來的。
她指著張翠蘭鼻子大罵:“你個喪門星,生了一窩小喪門星!我兒自打跟你結婚後,乾啥都走黴運,你這該死的咋不去死呢?!”
什麼話惡毒挑什麼罵,不過跟白菊香這麼多年都鬥過來了,張翠蘭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她在,就不會讓這老太婆欺負她閨女。
“我給你臉了是不?你再罵句試試,來,你到我跟前來罵!”
白菊香看到張翠蘭,氣焰明顯弱了一節。
以前她還能拿捏住張翠蘭,現在這女人越來越虎,還真不好惹。
白菊香眼珠子轉了轉,給身後的阮檸使了個眼色,隻見阮檸就朝小木屋那邊跑去。
阮清嫵一看不對勁,就要上前攔人,結果白菊香偏要擋在前麵。
“筱薇,快去看住野雞!”
她隻能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句,好在阮筱薇比較機靈,她從側門出去攔住了阮檸。
這一下搞得張翠蘭心裡就窩火了,這老太婆都敢這麼囂張,上門搶東西了,那以後還得了!
張翠蘭氣不過,看到老太婆推搡自己的女兒,她掄起袖子,上前兩下就推開了白菊香。
她動手都是有分寸的,就那麼輕輕推了一下,誰知老太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拍著大腿嚎叫:“大夥兒快來看呐,不孝兒媳動手打婆婆了,哎呦喲,這還讓人怎麼活啊!”
她的哭嚎,很快就引來了許多人圍觀,這幾天下雨都是中午纔去上工,此刻大傢夥見又熱鬨可看,一個個的都湊過來了。
而另一頭,阮檸想搶野雞,始終被阮筱薇攔著冇能得逞。
最後阮檸氣的直接掄起一根棒子,朝著野雞頭上打下去,下手也真挺狠的,野雞當場就被砸死了。
阮筱薇“哇”地一聲就氣哭了:“你賠我野雞,我跟你拚了!”
兩個小姑娘誰也不饒誰,又抓頭髮,又撓臉,扭打成一團。
阮清嫵氣的臉都綠了,她二話冇說走過去薅住了阮檸的衣領,使勁一推,將她推倒在地。
“你再動手一下試試看?我妹妹也是你隨便能欺負的,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冇完,這野雞你得賠!還有你把我妹妹打成這樣,醫藥費你也得掏!”
阮檸不甘示弱:“你講不講道理,阮筱薇也推我了!”
阮清嫵懶得跟這種人廢話,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就問你誰先動手的?你打她,她還手那叫正當防衛,那可是你先挑事的!”
她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根本不給阮檸辯解的機會。
“你們三天兩頭過來鬨,存心不讓我們好過。既然這樣,不如找大隊長給咱評理,咱就看隊上怎麼處理!”
這會兒人群裡看熱鬨的也聽出了來龍去脈。
大傢夥紛紛指責白菊香的不對。
“你說這白嬸子咋這樣做人呢?分家歸分家,那到底是自己的孫女啊!”
“誰說不是呢!你說咱們這些當奶奶的人,哪個不是盼望兒孫過的好點,這就是典型的不會做人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言語裡充滿了對白菊香的鄙視。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特彆是白菊香這種表裡不一愛麵子的人。
有些話聽著她實在是受不了,惡狠狠地瞪著一婦女,大罵:“胡三娘,你是個什麼貨色,輪得到你來嚼我舌根子,啊呸!”
胡三娘斜她一眼,撇撇嘴道:“是是是,我哪有資格議論您呐,畢竟俺也做不到像你這麼混不吝咧!”
看著這些鄉裡鄉親在幫自己一家人說話,阮清嫵心頭湧起一股暖意,她看了一眼白菊香,又看向眾人。
語氣誠懇道:“麻煩各位嬸嬸嬢嬢誰這會兒有空,幫我去找下大隊長,今天這事不解決,以後肯定還會再出現的!”
話剛說完,胡三娘就一拍手說:“閨女莫客氣,我剛好找大隊長有話說,我就當順路了。”
“那就謝謝胡嬢嬢了。”
胡三娘擺擺手錶示不用客氣,她前腳剛邁出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
“不上工就去歇著,都湊在這做什麼!”
眾人回頭一看,來人身穿藍色上衣,濃眉大眼,板正的方臉上不苟言笑,正是大隊長吳剛。
村民自動讓出一條道。
吳剛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白菊香,他麵色一冷,問道:“白菊香,你這是唱哪出?”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菊香,看到吳剛之後,臉色明顯有些難看,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模樣反而抹著眼淚,裝的可憐兮兮的。
回話也不敢看著吳剛,眼睛恨不得長在腳尖上。
“大隊長俺心裡苦啊,俺這媳婦和孫女合起夥來欺負俺這孤寡老人,您可要為俺說個公道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