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行歌 第八章瘋癲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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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的脊背，說彎就彎。臉上肌肉也僵成一團，擠出了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上前衝那臟兮兮的老者說道。

“大人，這星砂鎮都歸我們管，有什麼需要說一聲就行了。”

其他幾人也不甘示弱，你擠我我擠你的，都在上前向老者示好。

前有修道大能者降臨，後有監官討好邋遢老者，這一天的怪事太多，冬雪鎮的眾人都有些麻木了。

而那邋遢老者，似乎懶得搭理齊天他們。伸出枯瘦的手，抓撓著亂蓬蓬的頭髮，儼然就是一副臭乞丐的樣子。

見老者一言不發，齊天隻當自己的姿態不夠低下。

齊天連連湊近，將身子探了過去，強忍著老者身上的臭味，作揖行禮道：“小人誠心為您效勞。”

“哦？是嗎？”

老者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聽上去就讓人不舒服。

終於盼到老者開頭，齊天聽這聲音聽得舒服極了，笑意更加濃厚，使勁點著頭。

誰知老者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噌得一聲站了起來，驟然變音，衝著齊天吼了一嗓子：“滾！”

“什什麼”

齊天難以相信，自己這麼誠懇，居然給這老頭在人奴麵前狠狠羞辱？

齊天那張俊臉，一會青一會白，陰沉不定，沉默了好久，齊天還是忍住了憤怒，乾笑了兩聲：“那些大人叫小人照看好您，這麼做不太好吧。”

老者將手伸進了自己衣袍裡，抓撓著，對齊天視而不見。

“我要去那個冬雪鎮，你們可以滾了。”

說罷，一股氣浪從老者身體冒出，撲向齊天等人。

一個照麵，幾人被這威勢無前的氣浪撂翻，直直撲倒在了地上，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絕對是修道大能，萬萬不可得罪！”

齊天也撲在了地上，心中卻是掀起了一陣驚濤巨浪。連忙拍了拍灰塵，站了起來，衝著冬雪鎮的人們叫道：

“聽到冇有？還不快快收拾好，帶這位大人去冬雪鎮觀摩？”

眾人麵無表情，心裡卻無比鄙夷齊天的小人行徑。

“蘇恒，那臟老頭好像在看著你。”

楚天賜不管老者深不可測的實力，虎著腦袋，湊到蘇恒麵前說道。

“是啊”

蘇恒點點頭，他也看到了，那邋遢老者眼神飄忽不定，卻又經常瞥到自己。那眼眸滄桑卻深邃，蘇恒彆過頭，不敢對視。

邋遢老者似乎很反感齊天等人一般，瀟灑得甩了甩嘈雜的碎髮，沉聲道：

“不是去觀摩，我要在那定居。”

“什麼？”

齊天驚叫了出來，老者行事怪異，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這樣不好吧那位大人的意思，可不是這個”齊天有些欲哭無淚，這老頭實力深不可測，偏偏還這麼任性，實在是讓自己伺候不下去了。

“我想去哪，關你何事？滾！”

老者麵部乾瘦的皮都擠在了一起，皺著眉頭，忽然又是一聲驚雷般的咆哮，震得齊天頭皮發麻，呆楞在了原地，不敢做聲。

“看到了嗎？因為他足夠強，所以能這樣放肆。”

楚天賜拍了拍蘇恒稚嫩的肩膀，望著老者的眼裡冒出了金光。

而冬雪鎮的眾人，也對這神秘老者有些敬佩，老者打齊天的臉打得啪啪響，著實為他們出了口惡氣。

齊天縱是百般不情願，也不敢再逆老者的意思了，再給虐了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一番休整，冬雪鎮的眾人又匆匆踏在了返程的路上，而那老者，也隨著人流跟在了最後頭。

“你看那臟老頭，神秘兮兮的。”

楚天賜時不時回頭，看著那老者，若有所思。

蘇恒呆呆得應了一聲，總覺得不自在。那老者的眼神銳利，讓他如芒在背。

蘇恒偶爾也回頭看看，卻始終不敢同老者的眼神對視，那眼神似乎那穿過肉身，直接透析自己的靈魂一般。

而那老者跟在最後頭，雪花飄落下來，他那臟亂的頭髮就多沾染上了幾處零星。

老者冇有絲毫得道高人的模樣，拍了拍雪花，掏出了腰間的葫蘆，放到嘴邊深深酌了一口。

“嗝~”

打了個響嗝，老者從嘴裡吐出了濃濃的霧氣，又用破爛的袍子擦了擦嘴，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

冬雪鎮的眾人，不敢出聲。不管這老者是不是修道高人，也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蘇鐵走在隊伍前頭，麵色平靜，心裡卻思緒連篇。

冇有向中年修道者說出自己的所見，他既後悔，又慶幸。兩種矛盾的思想一直纏繞著他，他也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冥冥中註定了，我不能說出去嗎？”

蘇鐵抬起了頭，望著渺渺的北域天空，喃喃道。

一片寂靜中，終於是走回了冬雪鎮。

這樣的往返，可算是累壞了眾人，道了一聲再見，都匆匆朝著自家走去。

天色泛黃，夜幕悄然降臨，這一天幾乎是白白浪費了，眾人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隻因為他們的身份，冇有資格抱怨。

“爹，我想出去走走。”

用過了晚餐，蘇恒擦了擦嘴，向蘇鐵說道。

所謂的晚餐，隻是用玄石兌換來的素菜罷了，吃不飽，也不好吃，根本就不值幾個錢。

蘇恒卻不敢有絲毫浪費，每每用餐，他都懷著無比虔誠的心，因為這是自己父親終日操勞，才換來的食物。

而這一天，蘇恒總覺得心裡有些堵，有些發慌，才向蘇鐵這樣說。

蘇鐵點點頭，由著蘇恒去了。

人奴的日子過得空蕩枯燥，很多人的心都被磨得麻木了，蘇鐵不願蘇恒也變成他們這樣，因此儘可能給他自由。

剛出石屋，蘇恒就覺得不適應，那老者雖然不見了，但是那奇異的壓迫感還在。

蘇恒邁著小碎步，就在冬雪鎮上走了幾圈，這天色黯淡，外頭一片漆黑，蘇恒可不敢隨意亂跑。

冇走多遠，蘇恒就在一塊較大的石塊前，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天賜？”

蘇恒看著眼熟，試探著喊了一聲。

那身影一聽，驚得跳了起來，回頭一看是蘇恒，才緩了口氣。

身影招了招手，示意蘇恒過去。。

眯縫起了眼睛，蘇恒看得清楚了，那身影確實是楚天賜。雖然疑惑他為什麼在這兒，但是蘇恒還是乖乖上前了。

“你看那兒。”

楚天賜扒開了一塊小碎石，身子貼在了石塊上，指著前麵，似乎正在觀望些什麼。

蘇恒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白日的邋遢老者，正端坐在雪地上，抱著葫蘆痛飲，還流出了一些酒水灑在地上。

“有什麼好看的？”

蘇恒不解得問道，不知道為什麼，這怪異老者總是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你看仔細點。”

楚天賜卻很是激動，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蘇恒耐著性子，仔細盯著，才發現老者的神異之處。

那渺渺的雪花飄飄然，就是落不在老者的身上。似乎是被什麼奇異的力量隔絕了一般，靠近老者，就被輕輕推開，不知飄忽到了那兒。

“你看到了嗎？他一定是修道高人！”

楚天賜攥著拳頭，欣喜得衝蘇恒喊道。臉皮都在微微發顫，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寒冷。

蘇恒卻表現得淡定多了，輕輕點了點頭，總覺得這邋遢老者忽然留在了冬雪鎮，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觀望了一會，老者忽然坐了起來，撓了撓頭皮，開始罵罵咧咧，這聲音嘈雜生澀，楚天賜和蘇恒兩人完全聽不明白，腦袋還聽得昏昏漲漲的。

蘇恒晃了晃腦袋，好半天才清醒了過來，再一觀望，那邋遢老者已經不見了，彷彿從來冇有存在過一般。手機用戶請瀏覽m.y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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