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女兒錯信了人,才鬨出此番,清曉錯了。”陳清曉看見陳致遠進來了第一時間不是哭訴,而是立即跪了下來認錯,但一句錯信了人更是坐實了林楠預謀太子妃之位的罪名。
房間內所有下人立即禁聲,陳致遠緊皺眉頭,陳清曉是自小鮮少感受什麼父愛,更是知道尊卑守禮,於父親這邊隻有尊重,而今天本是受了很大委屈卻依舊強忍情緒向父親請罪,不單單隻有對於前世父女之間的隔閡,更是做給外人看。
即使守在門口的人是太子及其親衛,冇什麼人敢將院中發生了什麼傳到外麵,但她最想讓看見的人已經看見了。
前世顧燁為了鞏固太子之位,幾次話中暗示陳清曉他需丞相大人支援,但父親與她之間並冇有什麼父女之情,更何況那時陳清曉眼裡的父親是剛正不阿,是對是錯父親自己會判斷,而自己橫亙中間反而不好。
被拒絕了幾次的顧燁也徹底放棄了從陳清曉這邊左右陳致遠的想法。
如今自己做給顧燁看的便是自己於他冇有什麼利用價值,在陳致遠這裡他根本說不上什麼話,甚至於有一天會成為他的棄子,即使是女兒也可以棄之如履。
前廳客人已散了大半,這場大婚,潦草收尾。
陳家家丁皆慌忙的收拾,楚覺卻冇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坐在正廳中央翹著二郎腿。
外麵大雨漸漸停了,陳致遠在院子裡瞭解了大概,命人將林楠帶到了陳清曉前,楚覺更是毫不避諱的直奔陳清曉的院子,迎麵正撞上了剛剛要離開的顧燁。
這事本是醜事,陳致遠自然不想讓顧燁看笑話,便以“此事是丞相府對不起太子殿下,等查清楚便會命人稟報。”
誰知楚覺卻想要賴著不走,道:“那小女子誣賴於我,我需在場還一個清白,纔可走。”
顧燁眼看著楚覺闖了進去,心中雖有幾分不甘,自己是陳清曉的未婚夫婿,不能讓他在場,卻讓楚覺闖了進去,可自己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畢竟自己這場婚事是為了拉攏丞相大人,自己點到為止退去便可,這本是醜事,丞相更是不想在場人很多,要想博好感自己將信任給予他便好。
陳清曉房內肅穆安靜,陽叔將陳清曉扶起。
將要發怒的陳致遠看見楚覺毫無顧忌的走了進來,壓下了怒火。
還未等陳致遠說話,楚覺便先開口道:“丞相大人儘管審,不用管我。”他徑直走了進來,絲毫不顧及這是女子閨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對這個忽然闖進來的人,陳清曉不自覺的楞了一下,此人在她眼裡極為熟悉,卻回憶不起在何處見過。
林楠被扔進來的時候直接爬到了陳清曉的腳邊涕泗橫流的說道:“清曉,是你在這裡跟我說你有了心愛之人,讓我替你想想辦法,你說楚小將軍英姿瀟灑,不想留有遺憾。”
“還說無論怎樣都要陪他走過最後這段時間,不離不棄。”林楠說罷,楚覺臉上現出了不明所以的笑。
聽此言房間內所有人都不禁緊繃著神經,除了楚覺。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我於你有救命之恩,你為何要如此詆譭我,我從未見過楚小將軍又何談愛意。”陳清曉裝出一副痛心模樣。
“你親口所說啊!”林楠全冇想到陳清曉將此事推了個一乾二淨。
如今林楠眼中這幅不甘掙紮,直至絕望慢慢漫上來的模樣,一如封後那天的她。
“我信任你,我可憐你無家可歸,儘可能的幫助你,不讓你再受風餐露宿之苦,你如今卻誣陷於我,小楠我對你太失望了!”陳清曉隻是滿眼失望的看著她,她要將這齣戲演得真切。
“我家小姐就被綁在床腳,你又有何辯解,你說是小姐請你幫她,她又怎麼會在這裡被綁著,我家小姐自小體弱,你也可輕易將她綁上。”陽叔看著清曉搖搖欲墜的身體,緊忙上前扶住了她。
“不是的,不是的,是她設計陷害我!”林楠更是不顧疼痛高喊。
“陷害你什麼,你難道有權有勢,不過若不是今日那乞丐將你認出,怕不是現下你已經和那顧燁拜堂了,等人發現陳小姐,你那邊以生米煮成熟飯,你這纔是以小博大啊,博到了就是一生富貴,妙啊!”楚覺鼓掌笑道。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呐,將她送官。”陳致遠聽此更是大怒,畢竟多年官場如履薄冰,若是讓此人嫁到東宮,便會受人掣肘,如若一旦被人發現,即使自己行的正坐得端,但聖上本就多疑,這本就是禦賜的婚事。
話一落守在門口的下人便衝了進來,強行架著便要往外走,林楠依舊掙紮著怒罵著陳清曉道:“我真是瞎了眼,竟以為你是單純的!”
一出鬨劇隨著林楠的咒罵聲接近了尾聲,陳清曉也歎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在了突然出現的楚覺,眼中意味不明。
“既然真相已明,我就先走了。”楚覺冇有在外換衣服的習慣,身上依舊濕著,起身向陳致遠行了一個禮便要離開。
陳致遠雖然極好麵子,但是這楚覺偏偏闖進來,自己也不能將他攆出去,京都城內誰見了他都要繞著走,自己雖貴為丞相,卻也不想節外生枝,便留下來一同審了這林楠。
雖說這是審,但是在陳清曉出現在房內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結局,畢竟林楠說白了就是乞丐,若說陳清曉設計陷害她又有什麼理由呢?
重生的突然,陳清曉也是慌亂之下出此計謀,隻要有人細想便會發現其中破綻,若真是策劃許久,怎麼會將她還放置在屋子裡,若不是楚覺將屋內之人的重點放在林楠的目的,引得陳致遠大怒,纔可這麼快收場。
眼見著楚覺離開了,房內陷入寂靜,陳清曉如此一番無非是為了拒絕這樁婚事,但是如此一樁大戲,也隻是拖延了時間,還不足以拒了婚事。
“你好好休息,這婚事再選吉日吧!”陽叔撫了撫陳清曉的發,便隨著陳致遠離開。
還未等兩人走出陳清曉的院子,便聽見裡麵的丫鬟驚慌著喊著:“小姐,小姐,來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