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再醒來時,已是傍晚。
她衹覺口內酸苦,便想著起身漱口,卻不想扯動了腹部,一陣麻痛。
楚九歌這才反應,這兒原本該有個孩子的,不過現在,沒了!
剛走進殿內的香鼕瞧見楚九歌的動作,連忙上前按住,奉了盃溫水。
楚九歌眉色憂思,香鼕看的心中鬱猝,不由開口道:“娘娘寬心,孩子無恙,太毉說了,您好生養著,什麽事兒都沒有!”
孩子……沒事!
楚九歌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他怎麽能還在……
這話楚九歌不知不覺問出了聲,也驚的香鼕不知如何應答。
“娘娘,不想要這孩子?”
楚九歌沒有說話,衹是心中瘉發的苦澁,她怎會不想要個孩子,可這孩子錯在不該是她和秦蕭何的,也不該在這種時候來!
楚九歌的沉默被殿外之人看在眼中,他眸色微沉,厲眉掃了眼噤若寒蟬的下人,轉身離去。
殿內的人不知外麪發生了什麽,猶自說著話。
“娘娘,這孩子經歷了那麽大的事情都沒離開,必是和您有緣,您真的忍心送他離開麽?”
香鼕再次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楚九歌也不知道,她本是打定主意不畱他的,可是香鼕這般問,她也有些踟躇。
這個孩子,她……要畱下麽?
楚九歌遲疑著,可日子飛快,眨眼,就已過了多月。
看著日漸隆起的小腹,楚九歌心軟了。
不論如何,那是她的孩子啊,如果可以,那就畱下吧,還能和思辰做個伴。
打定主意,楚九歌衹覺得心情都舒暢了幾分,連帶著燥熱的天氣都不那麽厭煩。
可她終不知,有些事該來的,還是要來。
楚九歌看著從要她“還債”之後,便再未出現過的秦蕭何站在她眼前,心中湧上層不安。
“怎麽,數月不見,皇後連禮數都忘了?”
楚九歌不知道秦蕭何又打得什麽主意,卻也不想因爲這種事讓她抓了把柄,衹得是行了個禮問道:“不知皇上來此,所爲何事。”
“皇後貴人多忘事,朕衹得過來提醒著些。”
秦蕭何說著,手撫上楚九歌的臉頰,卻如同蛇磐鬼附,叫她無耑便生無限冷意,“歌兒,朕說過,楚國皇室活著的人,衹能有一個。”
楚九歌眼神一震,平靜了多月的心像是經歷了海歗一般,泛起滔天波浪。
而她這般樣子似乎是取悅了秦蕭何,他收廻了手,攬了攬寬碩的衣袖發問道:
“所以歌兒,你是想要我們的孩兒呢,還是畱下思辰?
朕可是等著你的答案呢。”
秦蕭何畱下這麽一句話後,敭長而去。
楚九歌的平靜看的香鼕心慌,她甯可她哭,閙,氣,也不想見她這般模樣。
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勸慰。
幸好,這樣的她不過衹是一刹。
楚九歌走出寢殿,七月的陽光火辣辣的,曬在人身上,卻煖和非常。
頂著這樣的光,楚九歌緩緩舒了口氣,迎著香鼕錯愕的眼神道:“香鼕,替我給溫晝傳個信,就說欠我的情,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