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農曆五月十五,月色格外明亮,城市的喧囂掩蓋不住月色的柔和。在人跡罕至的高樓樓頂一個身影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手指不斷劃著螢幕,站在遠處看就像是在月光下刷著短視頻。
“您有新的派單,請儘快處理。”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視頻的介麵被踢走,轉而一張地圖出現在螢幕上,左下角“拒絕”和“接單”兩個字非常清晰的顯示在眼前。
“尷尬,居然忘記退出了。”點下拒絕鍵後將介麵劃了回來,隨後扭頭朝著北方望去,北方那最高的大樓上亮著的四個字,即便是相距百米也依舊清晰——鼎創大廈。
“加油啊,兄弟。”他遠眺著那幢高樓,淡淡道,“叫你兄弟也可以吧。”
……
夏天的地下室可謂是天然的空調,走在地下室的感覺可比走在馬路上要舒服不少,兩旁多種多樣的汽車彷彿在迎接過路人似的停得井井有條。
由於寫字樓建的較早,即便每年都有養護,也無法避免磨損,牆壁的顏色見證了歲月的滄桑。
動用了幾次異能的淩河走在過道上,顯得有所疲憊,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從包裡拿出一個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將吃了下去。
“不會真是某個粉絲的惡作劇吧。”
並不是冇有可能。淩河剛進入直播界的時候,為了拉攏粉絲,加粉絲好友,確實將自己的手機號作為賬號給出去過,也把自己所屬的城市告訴過一些鐵桿粉絲,有粉絲知道自己的住處內有鼎創大廈這麼一棟建築也正常。
最初並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因為從來冇有想過自己會火起來,畢竟如果人人都能僅憑一手高超的技術就走紅網絡的話,這個社會的網紅就不可謂網紅了,物以稀為貴,人也一樣。
但在兩年前發現自己的能夠強化聽力的異能後,腦洞大開的淩河,嘗試能否強化視力,起初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直到在一次主播對抗賽時,為了節目效果,曾大下海口說這把死一次發一千元紅包。
本以為要直播賠錢,結果在每一次對方導彈轟過來時,彷彿獲得了buff似的能夠在對方導彈出現的一瞬間就作出反應。
出現的那一刻自己眼中的畫麵差不多放慢了一百多倍,導彈運動的每一個細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最後一次不死得拿下了那場比賽。
那天晚上他一邊直播一邊狼吞虎嚥地吃,還好他是個從不露臉的主播,否則彈幕絕對會給他一個稱號:大胃王。從那以後,淩河的直播間越來越火,纔有了今天的熱度。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淩河再一次釋放異能來強化自己的視覺,依舊什麼都冇發現,無奈的他再一次吃下一個三明治後,沿著原路往地下室出口走去。
本以為會遇到什麼新鮮事,比如視覺強化發現了一群大漢在地下車庫欺負一名婦女,自己見義勇為報警做好事;或者視覺強化看到地下室雜物著火了報火警冇準自己還能上電視;再或者地下室發現一具屍體,幫警方破了一起懸案。結果什麼事都冇發生,整個地下車庫兩個小時了都冇有動靜。
淩河拿出手機,找到自己幾個鐵桿粉的扣扣,想要一個個問過去。但是地下室一直冇有信號,無法發送資訊。他急匆匆地向車庫出口走去,正當他走到通往地麵的斜坡時,抬頭往出口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身影正緩緩地從通往地麵的斜坡上走下來。心想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這寫字樓,何況還是在週末。
不過淩河並不覺得奇怪,自二十一世紀一十年代後期開始,互聯網經濟迅速發展,很多年輕人都選擇了從事互聯網行業,九九六的加班並不少見。當淩河與對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時,對方的容貌漸漸變得清晰,在透過玻璃頂的月光下顯現了出來。
“淩河?”
淩河被自己的名字震驚了陣子,心想茫茫人海中是誰認出了自己?自從做了直播這行,自己業餘時間除了健身房鍛鍊就是烘焙店喝下午茶,怎麼會在這麼一個寫字樓裡遇到一個認識自己的人?他帶著疑問轉頭過去仔細打量著這個認識自己的人。然而當他看到對方的容貌時,對方給他的確是一個帶有惡意的微笑,那種惡意隻有淩河能夠看出來。
“淩河,這兩年都做了什麼呀?”對方麵帶微笑得問道。
淩河回正自己的頭,刻意壓低聲音得回答:“我做什麼,好像跟你冇有任何關係吧?”
“跟我沒關係?你確定嗎?”對方依舊是麵帶微笑,刻意加重了“確定”這個字。這二字的突然加重對於淩河來說是格外地刺耳。這段記憶本該永久封印在他腦海的最深處,讓他不容易甚至無法想起,然而此時此刻對方的一番話卻硬生生地把這段記憶拉了出來。
……
經理的辦公室內三四個人正交談著什麼,其中一人一邊說一邊手指著門外,彷彿門外站著的就是自己所指的對象一般。
“他家裡有錢,並不在意工資高低,或許隻是玩玩的,冇有上進心。”
“而且我發現他業餘還在賺外快,賺的比在公司裡給的工資還多,他並不把這份工作當做主業,也就是你說的冇有上進心。”
“每次上班都踩點來,一點責任心都冇有,這樣子做得好管理嗎?”
然而這一切都被門外正巧路過的淩河聽在心裡,透過那微小的門縫,他看在眼裡。自己在公司的名聲不好,與自己是拆遷爆發戶有這一部分關係,但那都是自己的個人私事,自己家的事情是怎麼被這個叫陳川的同時知道的?
淩河回憶了一番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陳川知道也就算了,還帶著彆的同事在經理的辦公室說,這讓門外的淩河聽著極度氣憤,自己交檔案冇想到還以外得到了那麼大的一個“收穫”。理智告訴淩河,此時絕對不能進去,於是便回到了公共辦公區域帶著氣憤繼續辦公。
本以為隻要工作做好,不出差錯就能穩坐這個位置,但後來的一切告訴他,一切都不會如此得美好。一個月後,經理給他打了電話請他到辦公室。
“小淩,最近工作辛苦嗎?”
“還好,並不覺得累。”
“既然你那麼能吃苦,我已經跟上麵申請了,把你調到分公司去,讓你能有更好的發展空間。”
……
聽到經理已經申請把自己調到分公司去,讓自己有發展空間時,他還覺得經理是在看中他,覺得自己認真工作,兩眼不問窗外事的行為並冇有受到陳川那番話的影響。
然而後來據現場員工的聽聞,陳川給經理送了人蔘、海蔘、老家土特產什麼的,淩河才覺得自己是被經理穿小鞋了,陳川就是想把自己從位置上趕走才做了這些禮尚往來的事情。直到小鞋越穿越小,自己一氣之下提出了離職。
此時在地下停車場,對方如果是正常平淡得說這句話,淩河或許丟一個字:滾。就頭也不回得走了。然而對方的這種加重關鍵詞的做法,就是**裸的挑釁。
“聽說最近有款遊戲挺流行的,叫什麼來著?”陳川微微抬頭,裝作一下子想不起來的樣子,而後突然貼近淩河,“對了,我想起來了,叫《落日》。對吧,淩戰師”
“對吧淩戰師。”五字讓淩河憋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拳頭在她說出“確定”二字的時候就已經握得如同磐石一般,當聽到這五個字時,雙拳由磐石的比喻升級為鋼鐵。
他極度剋製著自己的情緒,然而令他痛心的回憶致使他他忍無可忍。舉起右拳直接轟在陳川的臉上。陳川被淩河勢如破竹的一拳沿著斜坡跌落到了地下車庫。
“我脾氣冇有那麼好。”丟下一句話後,轉身踉踉蹌蹌得走出車庫……
而匆匆離開的淩河,卻並冇有發現此時陳川身上的異樣——身體周邊出現了若隱若現的紫霧
十幾分鐘後,鳳湖家園小區的門口,一群居民正圍觀著一名倒在小區大門口的男青年,隨後遠處響起了一二零救護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