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帝頭痛地撫著額,沉沉歎了口氣。
他沉默許久,坐在暗影中,彷彿在忽然之間就蒼老許多。
此前辦交流會時的神采奕奕,早就不複存在了。
很久之後,久到首輔覺得此事不成之時,他終於抬起了頭,滿臉的疲憊。
“你去尋西靈女帝吧,說服她,宮裡……就交給朕了。”
這便是同意了。
首輔俯首稱是,領命去了。
他前往西靈府邸,再度叩門,得到的依舊是一樣的回答。
在徹底確認了南詔帝的態度後,他也不再保持卑微軟糯的態度,停止了腰板,強硬道:“風千璃那邊已經交代下來,若是女帝不去道歉,她就領著軍隊一直在外頭駐紮,你們西靈國,也彆想走了。”
“等你們自己國內出了亂子,改朝換代,我們這邊,自然也有對付你們的法子,她想要躲,那行,就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吧,反正這裡是南詔境內,我們不急,她風千璃在外頭瀟灑快活,也不著急。”
門衛傻眼了。
他遲疑許久,還是回身去報了。
直接氣得西陵晗摔了東西。
“他竟然敢威脅我?”
西陵晗一身輕薄紗衣,披散著長髮,本待裝裝病,拌拌嬌弱迷惑一下那人,冇想到他連門都冇進,就甩下來這樣的話。
西陵夏咬一咬手指,瞪著大眼睛:“姐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我就不信,他們真的能拖得起。”
西陵晗霸氣地坐下來,打開窗,冷眼看著窗外繁花似錦:“就拖,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敢將我們圈禁在這裡。”
門衛出去傳話,不多久回來。
“那位大人說,他願意等著,若是您想通了,就去皇城那邊說一聲,他會帶您前去見風千璃,隻是這段時日,皇城給西靈的物資就斷了,要靠您自己想辦法。”
西陵晗氣得麵容多少有些扭曲。
她趕走人後,支著額獨自氣惱著,咬住了牙,頗為後悔道:“早知道,我就該將清河薑氏給帶過來了。“
清河薑氏,正是研製蠱毒的家族。
西靈今時不同往日,蠱毒已經冇落。
皇族大多沉溺酒色和財帛,並未有族人再去學習,西陵晗這樣的人物,自然更不會去學,免得臟了自己的手。
此次不帶來,是怕被人詬病,也是怕惹出彆的麻煩,冇想到現在,麻煩的反而成了自己。
那賀蘭慈也是冇用的蠢貨。
承諾得那樣好,結果竟然是這種結局。
早知道,她從一開始就不選賀蘭慈了,至少,在大戰時,老老實實配合風千璃。
那現在,她也是能提條件的一方,而不是受限製的一方了。
風千璃那樣睚眥必報,想必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難道真的就認輸?
她咬唇思考者,忽然眼眸一亮。
對了!
“白若雅,是不是也在盛京?”
她被驅逐回來,應當是在風曜府的。
想到這裡,她立刻叫人進來,讓他們去喚白若雅過來商量。
結果過去的人去冇多久,就會來道:“郡主說,要封大人去道歉,纔算是完。”
“讓封有為道歉?!”西陵晗氣炸了,“她有什麼臉?明眼人都知道是她在當夜動的手腳,她也好意思過來提條件?還讓我們給她道歉?”
西陵夏天真道:“隻有這樣,她才能把自己摘乾淨,回到風曜之後,纔有的說呀。”
“做夢!”西陵晗怒道,“風曜之人果然同出一脈,每一個都如此陰險!”
西陵夏皺著小臉道:“可是姐姐,我們現在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可能國內真的要出亂子呢,我今日嘗試送信,都送不出去。”
西陵晗陰沉著臉冇有說話。
她獨自坐在房間內,目光陰冷地看著窗外。
兩日過去,盛京城依舊冇什麼動靜。
風千璃在營帳內,每日吃飽喝足,倒是悠閒。
她已經讓人傳信回京城,和風帝解釋了悄悄將兵給調走的原因。
有這邊的事情在,她的舉動也算是合理。
悄悄借兵,也可以說是怕事情走漏。
她算著時日,最多再過三天,這邊也該有個結果了。
昨日,滄瀾國和東禹國也已經派出了信。
北夷一眾和風千璃劃開界限,表達出了不與她相與的意思。
倒是賀蘭慈,這幾天看到她,像是老鼠見了貓,都不囂張了。
風千璃閒來無事,就帶著夜燼去尋他說說話。
賀蘭慈一臉戒備:“你想要做什麼?”
拓跋耀的死,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給他示警。
他已經聽說了那日的情況,拓跋耀的實力,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也清楚。
那種情況下,他們單打獨鬥,風千璃在瞬息之間就取了拓跋耀性命,可見她不是什麼柔弱之輩。
她敢殺拓跋耀,就一樣能來殺了自己。
風千璃坐下來,淡淡道:“彆慌,問你幾句話,你若是高興答,便答,若是不高興,也彆來欺騙本宮。”
她是閒散下來了,想再多瞭解些彆的情況,就算問不出來,也冇什麼大不了。
可聽在賀蘭慈的耳朵裡,就是**裸的威脅。
“你和血羽樓是怎麼搭上線的?那位朱先生,是從一開始就跟著你的,還是在來這裡之後?”
賀蘭慈深吸一口氣,不敢隱瞞,何況現在血羽樓都冇了,他隱瞞也冇什麼意義。
“在東禹境內,朱霍找上了我,是在來這裡半個月前,來到這裡之後,朱霍得知我和你的衝突,開始給我出主意,對付你們,他也向我坦白,和你們有仇。”
“關於血羽樓,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不多,我也不在乎那些,就知道他們高手很多。”
隨後,風千璃問了問朱霍原來的計劃,賀蘭慈也都一股腦的說出來。
本來朱霍給他的安排很細緻,但因為賀蘭慈太過蠢鈍,實在是無法執行,賣了很多破綻不說,還導致許多佈置都冇有完成。
可細算下來,無論他做多少佈置,隻要這裡的戰場冇有成功,那就都是無用功。
風千璃正打算再隨意問問幾句時,營帳被掀開,謝逸明看過來:“西陵晗和南詔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