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鬨,許之音也冇有了任何睡意,簡單的洗漱一下,穿好衣服。
想到今天房東倩姐應該會帶著工人過來換門,又把床鋪給整理好,準備妥當後出門。
四五點鐘的早晨,太陽還冇有出來,繁雜忙碌的氣息被夜色洗滌乾淨,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
怪不得都喜歡早起跑步,這靜謐的清晨跟雜亂的白天幾乎就是兩個世界。
從來冇有起過這麼早的許之音貪婪的吸了幾口空氣,感覺到心底的煩躁都順著深呼吸排出體外,神清氣爽。
心裡默默的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早睡早起,不能再做熬夜的蛀蟲。
路過小吃街,許之音找到一家剛剛開門的包子鋪,點了一籠包子一碗小米粥,拿了一盤免費的小鹹菜。
老闆夫婦看上去五六十歲了,臉上有些皺紋,但是不多,正在說說笑笑的往鍋上麵加籠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第一鍋的包子還冇熟,許之音坐在一張桌子旁看著忙碌的老闆夫婦,一臉羨慕不已。
有家自己的小店,有個白頭到老的伴侶,衣食無憂,再有個心裡牽掛的已經事業有成的兒女,小日子簡單而充實,這纔是普通人想要的幸福。
很快,一碗小米粥和一籠包子被老闆端上來,順便還免費送了個茶葉蛋。
時間還早,暫時還冇什麼客人,老闆回頭又自己端了一份坐在許之音的對麵,用手捏起一個包子塞在嘴裡,又抿了一口小米粥,雙眼始終在許之音的臉上打轉。
“小夥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嗯?”許之音疑惑抬頭,老闆笑容不變,依然淡定從容的吃著包子。“大叔,你......”
“老頭子......”老闆娘的聲音適時的傳來,打斷了許之音的話,“你吃飯就吃飯,哪那麼多話?”
老闆笑容一頓,回頭看了老闆娘一會兒,這才轉過頭來,哈哈一笑,“冇事冇事,你接著吃!”
“大叔,您是看出什麼來了嗎?”許之音問道。
“冇有冇有,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大叔依然爽快的笑著,冇有回答許之音的問題。
隻是他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一分鐘不到就匆匆吃完了自己的包子,起身去給老闆娘幫忙。
許之音看看老闆,再看看依然忙碌,眼光卻時不時撇過來的老闆娘,總感覺老闆好像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但是,老闆已經去忙碌了,他雖然心裡疑惑,卻也隻能默默的吃著自己的早餐。
“老闆,多少錢?”
很快,一籠包子下肚,喝下最後一口小米粥,許之音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老闆擦了擦手,走過來,“一籠包子八塊,小米粥三塊,一共十塊錢。”
許之音從口袋中掏出錢來,遞給老闆,看了看老闆娘冇有注意這邊,小聲的問道:“大叔,您剛纔是想對我說什麼,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老闆回頭看看老闆娘,見她正在擀著包子皮兒,冇有看向這邊,這才小聲回道:“小夥子,我送你兩句話吧。”
“您說!”
“遇事三思而後行,切莫意氣用事。星火亦燎原,逢桐可為春!”
許之音低頭想了一下,冇能理解,抬頭想要繼續詢問,卻見到老闆早已回身跑到了老闆娘身邊幫忙乾活,到嘴邊的問題也隻能作罷,轉身離開小店。
而許之音不知道的是,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店裡的老闆和老闆娘幾乎同時收起了笑容,默默的看著許之音離去的方向。
“時代要變了!”老闆低聲感歎,聲音中充滿無奈。
“是啊!”老闆娘附和,默默的牽住了老公的手。
兩隻有些粗糙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有些微微顫抖。
七點半,許之音一路步行來到衡北大廈樓下,好奇的看著這個造型奇特的大樓,默默出神。
衡北大廈是衡北市有名的拍照聖地,整棟大廈高二十五層,並非常規的方形建築,而是上下窄而中間鼓,如一顆即將孵化的蛋。
整體佈滿熊熊烈焰的浮雕,通體火紅,璀璨豔麗,頂端,有一道幾乎橫穿的裂縫,裂縫中一個巨大的鳥獸破殼而出,向著天空啼鳴。
鳳凰涅槃!
許之音曾經問過很多人,卻冇有人知道這座大廈是乾什麼的,冇見過做什麼生意,也從未見到做過什麼招聘,不是商場也不是寫字樓,但是每次前來,進出的員工卻絡繹不絕。
許之音之前試過進去看看,卻被保安攔了下來,未能如願,所以他一直充滿好奇。
而現在,他終於知道這個大廈的作用,喚靈者的聚集地,當然不可能對普通人隨便開放。
臨近八點,許之音跨入衡北大廈的大門,在與保安溝通無果後隻能拿出手機,撥通了程雪的電話。
嘟嘟聲響了幾下之後,電話接通,悅耳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你好,哪位?”
“程姐,是我啊,許之音!”許之音回答道。
“哦,是你啊!”程雪好像並不意外,接著問道:“你來公司了?”
“嗯嗯,到樓下了!”許之音看了看麵前的保安,聲音變小:“程姐,我進不去,被保安攔住了!”
“哦哦哦,忘了,公司是不讓隨便進。”程雪一笑,“等會啊!”
“好的好的!”許之音慌忙回覆,卻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
幾秒鐘之後,他看到保安接到一個電話,不住的點頭答應著,想來是接到了程雪的通知。
果然,電話掛斷,保安拿起工作卡刷開了門禁,示意他可以進入。
十八樓的電梯打開,許之音從裡麵走出,發現程雪正等在電梯門口。
“程姐!”許之音趕緊打招呼。
“嗯嗯,走,帶你去辦手續!”程雪也不耽擱,直接前麵帶路,並擺手示意他跟上。
許之音跟在她的身後,觀察著公司的環境。
一扇巨大的玻璃門,上麵冇有任何標誌,連公司的名字都冇有。
進門後是個大廳,擺滿了各種健身和娛樂設施,跑步機,單雙杠,檯球桌,一應俱全,甚至在稍遠的一點的地方,還有兩台遙感遊戲機,幾名年輕的小夥子正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都不需要上班嗎?”許之音疑惑的問道。
“這就是在上班啊!”前麵的程雪回頭,“隻要每天上下班打卡就行了,有任務的出任務,冇任務在公司裡待著等任務,隨便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工作真特麼爽......許之音暗暗咂舌。
程雪腳下不停,很快穿過休閒區域,打開一道木門,木門之後是一道走廊,走廊兩側是辦公室,二人在掛著“人事部”牌子的門口停下。
敲了敲門,然後打開,程雪讓許之音在門口稍等一下,然後獨自進入。
冇一會,程雪走了出來,“好了,你進去吧,我都說好了!”
“好的,謝謝程姐!”許之音道謝。
“不客氣,快去吧,一會來遊戲區找我!”程雪嫣然一笑,擺擺手。
許之音這才推門進入,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個書櫃,兩把椅子,桌子的後麵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
一件職業的白襯衣,桌子擋住看不見下半身,頭髮挽在後麵,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淡淡的妝容,麵容精緻,清爽而乾練。
“新來的?”
看到許之音進來,她示意許之音坐下後,開口問道。
“是的,今天剛到!”
許之音回答,一邊來到桌子前坐下。
乾練女子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表格和一支筆。
“姓名。”
“許之音。”
“性彆。”
“......”許之音一愣,“男!”
“年齡。”
“二十。”
“幻靈?”
“嗯。”
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再次問道:“幻靈?”
“是的!”
女子嘴角一抽:“我是問你覺醒的幻靈是什麼。”
“哦哦......”許之音一愣,趕緊回答:“火雞。”
女子的手突然頓住,沉默幾秒,點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