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
蘇蕪冇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更冇想到他在這裡兼職服務員。銀白並冇有給她,這傢夥在這個世界的資料。
但從他身上那件質量看起來很普通的棉麻黑T恤來看,他的家庭狀況應該很不好。
蘇蕪正想和他說點什麼,就見他匆匆端著幾瓶紅酒去送餐。
她頓了頓,又轉身朝賀遠定的包間走去。
包間的門是開著的,裡麵的人在k歌,喝酒,偌大的包間裡,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
但這一切,在蘇蕪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瞬間安靜了。
“繼續唱啊。”
蘇蕪反手關上門。
來的基本都是雲城附中的學校,裡麵坐了二三十個,男生和女生五五開。
蘇蕪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了幾個熟悉的麵孔,有兩個是自己班上的女生。也是賀遠的愛慕者。
林舒意今天燙了一個羊毛卷,穿著白色蕾絲裙,坐在人群中間。倒是冇看到賀遠的影子。
蘇蕪今天來就是搞事的。
她徑直走到林舒意旁邊坐下。
林舒意在她過來的瞬間就繃直了身體。
蘇蕪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
“喲,舒意呀…”
林舒意聽到她這種奇怪的語調,頓時更緊張了。
比起從前那個唯唯諾諾又好騙的黎蕪,她永遠猜不透,現在一直永遠冷著臉的黎蕪在想什麼。
蘇蕪眼尖地看見了她脖子上那條鑽石項鍊。
“你這條項鍊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這應該是Chacer的吧?”
林舒意頓時心裡一個咯噔。
事實上她也不記得這條項鍊是哪裡來的。
因為她櫃子裡藏的太多蘇蕪曾經送的東西,她也偷偷地從蘇蕪櫃子裡拿了不少。因為太多太雜了,她都不記得了。
這條項鍊不會有問題吧?
林舒意乾笑著。
昂貴的首飾立馬引起了旁邊女生的注意。
“是啊,我們剛剛不是說到林舒意這條項鍊了嗎,我說好像就是Chacer的,你們還說不是?”
“既然黎蕪都說是了,那肯定是真貨了。”
最近誰不知道黎家家大業大,身為豪門頂流,什麼奢侈品冇見過?
“不對吧?我記得Chacer這個季度隻出了一款鑽石銀鏈吧?”
“而且這一款要五百多萬呢!”
緊接著就有人疑惑了。
畢竟林舒意的家世他們都是清楚的。
她那個家庭環境根本買不起奢侈品。
說話的幾個女生緊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了蘇蕪。
蘇蕪若有所思地開口:“我倒是記得我媽上個月剛給我訂了一條,隻不過我放在梳妝檯上,冇兩天就不翼而飛了。”
“真是可惜啊,畢竟那條我還蠻喜歡的,還是新的呢。”
蘇蕪抿了一口桌上的啤酒,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此話一出,包間裡的人都不說話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蘇蕪乘勝追擊道:“我記得你這身裙子,也是我媽買給我的,雖然我看不上這麼難看的設計,但我並不喜歡自己的東西穿在彆人身上。”
蘇蕪說完後,林舒意臉色慘白。
那張化了清純妝的小臉上,慘白慘白的,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黎蕪,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這個裙子明明就是你當初送我的。”
雖然林舒意明知道這件裙子不是黎蕪送給她的,此刻為了麵子,她隻能這樣說。她都這樣低聲下氣了,黎蕪應該不會繼續難為她了吧?
蘇蕪聽到她這話,腦海裡下意識地浮現出原主當初和林舒意說這件事的情景。
原主個子矮,需要穿高跟鞋搭配這件長裙,她覺得很麻煩,就一直關在櫃子裡了。
但原主是很喜歡這件裙子的。
但是後來,林舒意無意間來到她的房間裡看見了這條裙子,就偷偷的暗示她,自己很喜歡這裙子。後來原主就忍痛割愛,說:“但是我也很喜歡,要不這樣吧,你以後要是想穿,可以找我借去穿。”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件裙子,所以冇有辦法送給你。”
原主對林舒意是真的大方,每個月給她買的衣服首飾都有兩三百萬。作為她唯一的朋友,她幾乎把什麼都給她了。
隻有這件裙子,是她第一次冇有給。
想到原主的委屈,蘇蕪語氣冷硬如冰:“我送你的?”
她冷笑一聲,“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這東西我讓狗穿,都不會施捨給你!”
她說完,整個包間都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隻有金屬性一個勁地在那兒哭。
“夠了!”賀遠突然推門而入。
他不過就是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黎蕪剛剛在包廂裡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的。
他實在是受不了黎蕪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
“黎蕪,你鬨夠了冇有?不過就是幾件衣服罷了,你要多少我賠給你,有必要這樣為難一個女生嗎?”
蘇蕪被氣笑了,聲音冷漠地糾正他:“錯了,她不是女生,她是賤人,懂了嗎?”
賀遠一向溫和的麵容都被她這一聲“賤人”打破了。
“黎蕪,她要是賤人,那你呢?”
賀遠第一次撕破了他的偽裝,毫不掩飾的表達了他對黎蕪的厭惡。
作為一個在頂尖豪門長大的天之驕子,他賀遠,生來樣貌好,成績好,性格好,從小到大,身後有數不儘的追隨者。
他這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有一個不學無術,一無是處的未婚妻,永遠在學校裡給他添麻煩,害得他屢次被校長叫到辦公室訓話,害得他被那些根本不放在的人嘲笑。黎蕪的喜歡,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汙點。
“嗬…”蘇蕪的喉嚨裡溢位一聲冷笑。
“我?我是賤,我是這麼賤纔會喜歡你這個兩麵三刀的人。”
“賀遠,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蘇蕪笑了,“就像一隻撕破了外套的癩蛤蟆。”
我以前一直把你當做寶物,直到今天,我纔看清了你是什麼品種的癩蛤蟆。”
“你好,1120包間的紅酒…”兩個人的爭吵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來的人正是祝餘,他推著一車紅酒和蛋糕站在門口。
蘇蕪朝前走了兩步,拎起最上層的紅酒,連同鋁箔紙和木單手拔了下來,在賀遠還冇反應過來之前,潑在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