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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文從謝府回來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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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之後,他還一直跟妹妹說著冬日牡丹的動人之處,看起來他全然的注意力都在花海,根本冇注意到那些少女的目光。
說是牡丹盛宴,其實多是年輕人。
多少權貴公子家中有姐姐妹妹的,都帶了去。
皇子們自不必說,顧相家的二公子,自然也受矚目,可惜他一直陪著妹妹身邊,對於那些目光,冇有一人搭上線的。
顧相宜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得不快。
顧景文與她並肩,還猶自感歎著:“幸好我去了,不然可看不見這人間美景,謝七這是違背自然規律,他還真有辦法,能讓花房那麼溫暖。”
他可真是去賞花去了,顧相宜側目,送了他一個白眼:“傻哥哥,剛纔那麼多姑娘看著你,你知不知道?”
景文才當然冇有注意到,笑意淺淺:“多少姑娘看著你哥哥,都是正常的,因為你哥哥無疑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的美男子,你應該慶幸你生在相府,得已一見。”
實在冇忍住,顧相宜一下被他逗笑:“嗯,榮幸至極。”
顧景文見她笑容,目光寵溺:“大哥就說,你是咱們府上幸運兒,因為你生來是女兒身,不知多少人疼你。”
少女低下眼簾,輕輕嗯了聲。
走開兩步,到院前分路,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又叫住了他:“二哥,你對那些世家小姐都不看一眼,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景文站住,他站了一站,纔回眸一笑:“胡說什麼,二哥誌不在京中。”
他這麼一說,顧相宜頓時抬眸,他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棍的,少年時候才曾與武狀元一較高下,那時候顧景文意氣風發,若不是出征時候,她故意摔了腿,留了他一留,陰差陽錯的,還不知他現在會是什麼樣的。
可她必須留下他,因為她知道,一旦兄弟二人都上了戰場。
那未來,顧府就斷了後了。
顧淮玉已經走了,能留下一個總是好的,此時看著顧景文,少女勉強扯出一點笑意來:“都怪我,若不是我絆住哥哥,哥哥這時候該也能封將了。”
她神情失落,他折返回來到她麵前,抬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見她捂住額頭了,才瞪了她一眼:“彆胡說,我能陪在爹孃身邊,替大哥儘孝,還能護著你,不是很好的嗎?”
顧相宜兩手都捂著腦門,躲開兩步,也瞪向他:“那你就好好相個姑娘吧,快點成親生子,爹孃和我才能高興得起來!”
他可不愛聽這些話,嫌棄她又囉嗦他的婚事,兩手捂住耳朵,直直往院裡去了。
顧景文纔到院中,夫人屋裡的丫鬟正好走過,看見他了,連忙迎了上來:“二公子回來了?夫人讓過去呢。”
他認出她來,點頭:“荷花呀,你乾什麼去?我娘什麼時候回來的?”
荷花手裡還提著食盒,對他笑笑:“夫人讓我去給明珠小姐送點心,公子快去吧,夫人要問你話呢!”
顧景文一聽母親找他,趕緊往後院去了。
到了門前直接推門而入,目光環視一週,冇看見可疑的媒婆,這才鬆了口氣。
他纔去謝府回來,這個時候叫他,難免要往那上麵去想,隻要不是問他婚事就行,緊著往裡麵走,抬眼看見母親在桌邊喝茶,加快了腳步。
“娘,您找我?”
“嗯,”顧王氏聽見兒子聲音,隨手將茶碗放了桌上去,“纔回來?”
顧景文點頭,上前也坐了另外一側:“謝七果然名不虛傳,他府上珍奇東西真不少,冬日牡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盛景奇談啊!”
王氏見他感慨,隻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不是叫你帶著明珠一起賞花麼,怎麼半路人就換成相宜了,明珠怎麼回來的,你可知道?”
景文見她問起,坦然答道:“她冇有去賞花,今日謝府多是貴客,到處都是大家閨秀,她去不合適。”
不合適?
多是貴客,她去不合適?
讓兒子帶著她去賞花,一來是為了哄她高興,二來是為了徐春城的病症,給她一個能見謝七的機會,王氏見景文說話時候,絲毫不在意明珠的,頓時惱怒。
正好他拿了茶碗,傾身來倒茶,被她劈手將茶碗奪了去!
“她去怎麼不合適了?嗯?你說說我聽聽?去的時候好好的,結果你和相宜去賞花了,扔下她一個人了,她怎麼不合適了?你若有心帶她進去,怎麼就不能去了?”
顧景文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不過是奶孃之女,即便是有恩,當年也已經償還過了,怎麼自從明珠來了,母親對她那般親切,事事親為。
他定定看著王氏,慢慢道:“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們纔到謝府,相宜就去了,大家開始以為明珠是我妹妹,就連壽昨日壽宴大皇子也認錯了人。巧得相宜今個去了,就介紹了一下她,怎麼了?人各有命,這也冇什麼的吧,結果不知道怎麼了,她就非要走,巧得三皇子殿下想走了,就送了她回來。”
就介紹了下她?
王氏捶著自己心口,心痛不已:“作孽啊!作孽啊!”
如果是明珠此時在她麵前哭訴,又不一樣,從兒子那聽來的,想象了下顧明珠在眾位世家小姐麵前,被顧相宜介紹說是奶孃的女兒,心如刀絞。
真是不知母親這是怎麼了,顧景文連忙上前,扶住母親手臂:“娘,這是怎麼了?什麼事讓您這麼傷心,是因為明珠的事?可這也冇什麼,何以至此啊!”
王氏一把將他推開,此時已是紅了眼:“你知道什麼!”
景文向來孝順,見母親眼中隱隱已有淚光,再次上前:“娘,您不說我當然不知道了,什麼事,不必隱瞞我,大哥不在,這府上有什麼難心的事,隻管與我說。”
王氏抬眸,此時忍了許久的委屈也迸發出來,眼淚一下落了下來
哽咽得不行:“兒呀,從明珠來咱們府上,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她那樣模樣的,纔是我女兒……”
說話間,還捶了他兩下子,哭得已是說不出話來。
顧景文當即怔住,他開始回想第一次見到明珠的模樣,仔細想想,那姑娘淺笑時候,眉眼間……還有唇邊的梨渦,他當時隻覺親厚熟悉,萬萬也冇往那方麵去想。
越想越是心驚:“娘……您說這話……說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他就站在麵前,王氏拿出帕子擦著淚水,還氣著他:“讓你帶著她去賞花,你還把人撇下了,相宜不是病了麼,怎麼又去了謝府了,她介紹什麼,說明珠是奶孃之女?故意的嗎?當著那麼多人麵,奚落明珠?”
顧景文心亂如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我哪裡知道……怎麼會……”
王氏順了口氣,還擦著眼睛:“我也從來冇有想過,養了十來年的不是自己女兒,我也不願意相信,可人就在眼前,你看她一顰一笑,你看她那模樣,與我年輕時候得有多像?”
景文實在想不通:“那既然長得相像,幼時怎麼能抱錯呢?這件事我爹知道嗎?你們已經確定她的身份了嗎?”
王氏點頭:“你爹已經派人去尋找奶孃了,還有相宜,你先不要對她說,當年的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雖然年紀小,但我……總之兩邊都瞞著些,誰都不要說。今天也是巧了,我見相宜病了,想著剛好讓你帶明珠過去,賞賞花,也讓她開心開心。她始終還顧念著養父,惦記著他的病,想有機會見了謝七好問問病症……多好的孩子……”
顧景文伸手撫額,也覺痛心:“那,那以後怎麼辦?”
王氏這會兒平靜下來些許了,隨手將帕子扔了桌子上麵:“什麼怎麼辦,我的女兒,當然是要認回來,她缺失了多少年好日子,通通都要還給她的……”
原來是誤會母親了,還以為說是妹妹,故意讓他親近些的。
實在冇有想到,竟然是真妹妹。
顧明珠是真的睡著了,懶懶睡了一午覺,醒過來時候,已是快要黑天了。這兩日睡得好,精神頭也足,起來洗了把臉,仔細在臉邊抿了抿碎髮,這時候屋裡已經暗了下來,五兒點了燈火,捧了過來,當即照亮了她的臉。
明珠看著鏡中少女的臉,有些失神。
她現在就在顧府了,也即將找回爹孃,以後也能儘力守護一家人了,可為什麼,為什麼有點高興不起來呢!
這張臉,是十五歲的明珠,回想了下前生的十五歲,那時候的她還十分淘氣,第一次遇著衛瑾的時候,趁著他昏迷著,她分明對著他那俊臉,還……
當然了,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明珠捂著臉,一下笑出聲來。
五兒側立在旁:“小姐,二公子特意囑咐了,說等小姐醒過來以後,就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裡?
明珠看著五兒,五兒搖頭,推著她起身披上鬥篷,這就往出走。一直走了大門口,看見外麵停著的馬車纔回頭。
車伕見了明珠,請她上車。
眼看天就黑了,什麼事?
明珠回頭看看五兒,可她笑吟吟地隻管推著她上車,什麼都不肯說。
車簾掀開了一角,明珠上車,還昏暗著的車廂內燈火頓起,一下亮了起來,顧景文將燈籠掛了一側,對著她笑得極其溫柔。
“怎麼睡了這麼久,都讓我等都天黑了。”
他笑顏以對,那雙眼睛裡,都是她,星星點點,都是她。
明珠才坐好,馬車就動了起來。
她攏緊了鬥篷:“我們這是去哪裡?”
顧景文還笑著:“明明是答應了要帶你去謝府賞花的,現在去還來得及。”
去謝府?
她抬眼間,發現他的目光,還在自己臉上,更覺不明所以:“怎麼了?哥哥看什麼?”
他靠向背後車壁,笑意十足:“冇什麼,隻是覺得,妹妹生的真是好看,越看越好看。”手機用戶請瀏覽m.y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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