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真的要將這些財寶還回去?”山叔抱著裝銀兩的大木箱不放手,問道。
除了他,旁邊的林大也看著箱中的白銀嘩嘩流口水。
看大當家回來就要搬走這些財寶,兩人像被砍了一刀似的,滿臉心痛。
“林大,有命花的纔是銀子,冇命花的,那都是狗屁,記住了!”落大頭清點完一箱,貼上封條訓斥道。
“當然,不管如何,這次我們都是大賺,畢竟今年要上交的供禮免了。”
此時,福伯走進山洞,道:“大當家,人已經到了,東西可以送過去。”
落大頭走到高處,看向眾人,喊道:“兄弟們,這些財寶是官家的東西,我們不能動,不過官家答應我們,不久會有一些好妮兒送來,到時還未娶親的兄弟有福了。”
“好了,趕緊送走這些東西,兄弟們要抓緊時間搶錢,搶糧,搶女人,白嫩嫩的妮兒,老子可是想很久了,哈哈哈!”
隨即整個山洞響起眾匪的嚎叫聲。
朔州城西,今日來了很多人,放眼望去,不下五千,拉近一看,竟是一支軍隊,這就是大太監王前王公公調來的五千陛下私兵。
領兵的將領叫趙前同,不過他的原名是趙同,認大太監王前做了乾爹,本來要改名王同,隻是大太監王前已有一個乾兒子叫王同,所以纔將王前的名放在自己的名字中間,這才叫趙前同。
此時大太監王前的兩個乾兒子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王兄,今日一見,才知兄之神顏俊朗,威武霸氣,實乃我輩楷模,恨未早日相逢,小弟先敬王兄,滿飲此杯!”趙前同高舉酒盞,滿口飲下。
見宣撫使趙前同如此熱情,衛指揮使王凱開懷道:“為兄虛長幾歲,便受了這杯酒。”
將杯中橙酒一飲而儘,繼續說道:“王公公為你我長輩,汝為吾弟,吾即為汝兄,不分彼此,來,你我兄弟,再飲一杯!”
宣撫使趙前同連忙端起酒杯,道:“滿飲!滿飲!”
連飲兩杯,衛指揮使王凱臉色微紅,笑道:“想當年桃園三結義,也是異姓兄弟,你我更是同父,弟此次為陛下分憂,想必已收到乾爹的訊息,劫持官銀的匪賊已被為兄剿滅,不日,所失貢品運抵軍營。”
宣撫使趙前同拍手叫好,道:“吾兄果然神勇無敵,都指揮使魏大人號稱常勝將軍,連剿三次,一無所獲,吾兄出手,立見效果,雷霆手段,弟,望塵莫及。”
衛指揮使王凱笑道:“區區匪賊,不值一提,然弟長途跋涉,遠征賊寇,不可無功而返,陛下貢品,兩千匪賊首級,明日運回軍營,弟於此稍等一日。”
宣撫使趙前同立刻起身,拜謝道:“兄之恩情,甚重,甚重,愚弟有兄,夫複何求,兄有所使,必肝腦塗地以報恩。”
“不可,不可,汝為吾弟,不必如此,若念兄恩,滿飲此杯即可,弟不必多言。”衛指揮使王凱舉杯笑道。
“滿飲!”
“滿飲!”
兩人一乾而盡。
朔州城東邊,大戶李都甲家,經過一夜時間,李家父子已將家中存糧悉數清點,其中有兩處糧倉,稻麥皆已腐壞,合計一千八百石,李家父子,雙目紅腫,痛心不已。
第二日清晨,魏參事雙眼黑圈,想必昨夜並未睡好,此刻正焦急的等著李家父子。
不一會便聽到屋外的腳步聲,看著李家父子三人進來,各自發現對方眼睛的異常,然而此刻幾人並無閒心關心這個。
魏參事強壓心中的急切,笑道:“李兄,早安!”
李都甲望著魏參事的眼睛,看了一會,回道:“早。”
幾人坐下,李都甲朝身旁的小兒子道:“去看看早飯好了冇有,順便再提壺茶。”
“是,父親。”小兒子朝幾人作揖離開。
回過頭,李都甲朝魏參事問道:“不知魏大人以何價采辦?”
魏參事抱拳道:“大同府的糧價已達四兩紋銀一石,魏大人隻能以一月前的一兩紋銀一石的價格采辦,實屬糧價彌高,不得不如此。”
李都甲點點頭道:“若是平常年,糧價五百文一石,現兩倍,價已不低,就以一兩紋銀一石作價,不知魏大人采辦多少?”
魏參事麵露喜色,道:“自是越多越好。”
李都甲摸了摸手心,道:“吾家曆年存糧三千八百石,家中尚有一百餘口,需留千五百石,剩兩千三百石以供魏大人采辦。”
“好!”
兩人商量好具體采辦細則後,魏參事便告身離開,他還要尋其他地主大戶采辦。
看魏參事離開,兒子李衛道:“父親,以一兩紋銀一石的糧價,我們損失很多。”
李都甲擺擺手,道:“衛兒,天下亂了,不是你有多少糧就能賣多少錢,這次是為了和魏大人交好,將來發生動亂,也能求得一二庇護。”
說完,好似想到什麼,對身邊的大兒子李衛繼續說道:“將那六處密倉的位置記好,隻要這些糧還在,我們李家就能活命。”
大同府,都指揮使大堂,大太監王公公坐在高處,看著下方的一眾官員,道:“你們可知罪!”
都指揮使魏道芝急忙跪下,道:“臣知罪!”
一眾官員跟著跪下,齊聲道:“微臣知罪!”
王公公掃視一眼,翹著蘭花指,道:“魏都使,看來你手下的人和你很齊心呀!”
魏道芝忙哀聲回道:“公公,臣與同僚是與陛下齊心,非與臣齊心。”
王公公將寶劍放在桌上,道:“咱家奉陛下令,接收朝廷餉銀貢品,而響銀貢品在你大同府界內被奪,魏都使,你該當何罪?”
“臣,死罪!”魏道芝眼淚橫流。
王公公見魏道芝唯唯諾諾,立刻失了懲治之心,隻覺無趣,便道:“陛下親兵遠征匪賊,幸獲大功,餉銀諸物皆已尋回,其中魏都使也有功勞,雖功不抵過,也有善行,陛下愛民如子,念都使救萬民有功,大軍遠征所耗糧秣萬石,大同府補上即可。”
魏道芝渾身顫抖,泣聲道:“謝陛下不殺之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方諸官皆泣聲道:“陛下聖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下方鼻涕眼淚流一地,十分噁心,王公公的嘴唇哆嗦幾下,道:“都使保重身體。”
說完,便急匆匆帶著一眾衛兵離開大堂。
王公公剛出大堂,便見州同知張刃衝來,對著還未起身的魏道芝,急道:“大人,邊關城防糧倉失火!”
“什麼!”
隻見魏道芝朝地麵劃撥兩下,想站起身來,結果地麵太滑,一個撲哧,摔了下去,沾了一身粘液,可他已顧不得這些,趴在地上,大喊道:“快,快救火!”
“大人,已經來不及了!”州同知張刃泣聲道。
“什麼!!!”魏道芝怒視張刃,渾身顫抖,接著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