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覆蓋著天空,地麵家家戶戶的燈光宛若璀璨的群星,令人分辨不清天地的分界線。
“你好,請問在嗎?”我在聊天框打出這句話。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十次?一百次?我漠然的在聊天框打出這幾個字。
“不在。”
“抱歉,對談戀愛冇有興趣。”
……
相似的言論不斷重複出現在的眼前,我躺在床上,端起手機。機械的跳過這些話語,繼續著撒網式的追求。
慢慢的,我停下來鍵盤上飛舞的手指…
我究竟在乾什麼?
這樣的行為,我真的是在追求愛情嗎,還是說我僅僅抱著玩玩的態度去談戀愛罷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我的內心些許有點安靜了下來,是時候停下麻木的手指了。頹廢的我究竟為了什麼?不知為何,突然回想起學校裡喜歡的那個女孩,我們之間不聯絡已經好久了,她現在過的還好嗎?一定有許多的人喜歡她吧,我不過是她那些追求者中不起眼的一卒。
就像是可以隨便拋棄的棋子,她早已將我拒絕,我也冇有必要去回想與她飄渺的友誼。
麵對現實,我此刻還在握著手機。但我比剛剛的狀態少了一點麻木。
不能再如此冇有目的地尋找了,我的決定已定。重新修改了文案:
“您好啊,女士,請問您有興趣談戀愛嗎?本人十九,愛好遊戲閱讀文學,想認真談一段戀愛,本人對女孩溫柔體貼,脾氣好,不知您意下如何?”
思考良久,我手指微顫地點擊發送。看著它在聊天大廳裡懸浮著。
內心有些許不安,就像看著拋出的骰子,不知結果會如何。
一朵漆黑的雲掩住了窗外的明月,讓我的房間變得有些暗淡。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有些焦慮,不知從哪裡來的無措感襲遍全身。
我不安的想:真的能成功嗎?
感謝這世界上所有的努力終有回報。於是,這條訊息最後泥牛入海,我內心大喊去你大爺。轉而將手機放在床頭,埋頭睡覺,果然,夢裡什麼都有。
初夏的陽光總是很早曬到人們身上的,我正在睡覺。
早起的大人總是匆忙的趕去工作,我正在睡覺。
午飯的香氣總是悠悠的穿過大街小巷,我正在睡覺。
當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我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看到王曉君站在我床位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你要睡到幾點啊!”
“剛剛畢業,請問為什麼要早起?”我反問到。
王曉君顯然愣住了,我也確定她冇有反擊我的詞語了,於是自顧自的穿起衣服。她見我冇有搭理她的意思,也隻能憤憤地從臥室離開。
王曉君是我的母親,但她的行為完全不個母親,我覺得倒像是我的姐姐,一個毫不仁愛,毫不懂得心疼人的姐姐。
記得小時候隻要我不玩的玩具她便會一一搶走,當我重新想要回它們時,她便宣誓自己對玩具的所有權,把我驅逐出境。
當有什麼好吃的東西放在我們母子倆麵前時,一般的母親一定會先讓孩子吃完,自己再吃剩下的,但她不是,一定要搶在我前麵快速解決掉美食。
當我讀到那篇媽媽為了讓孩子吃魚身,假裝自己很喜歡吃魚頭的文章時,我隻能可憐自己永遠不會享受到這種待遇…
我穿上拖鞋,潦草地清理個人衛生,吃完早飯。坐在電腦桌前,重新打開遊戲。
嫻熟的複製粘貼昨晚的文字。
發送…
漫長的等待。
……
“您有一封好友申請。”
我連忙同意那封包裹著我愛情命運的申請。
“你好啊,請問在嗎?”
為了先聲奪人,我提前將準備好的文案發送在螢幕上。
“您好啊,女士,請問您有興趣談戀愛嗎?本人十九,愛好遊戲閱讀文學,想認真談一段戀愛,本人對女孩溫柔體貼,脾氣好,不知您意下如何?”
接下來又是無聊的等待,就像忙碌一生的人突然被宣佈自己可以休息的時候,那種無聊便湧上心頭。
“你好有禮貌啊。”過了一會,她回覆道
我定住了。從來冇有人如此誇讚過我。我本當以為她要拒絕我時,卻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呃呃,你好啊,謝謝你的誇獎。”
“冇事,我很善於誇獎他人的。”螢幕上很快顯現出這樣一句話。
這就是變相的誇讚自己嗎,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謹慎的在鍵盤上敲出
“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呀,是哪裡人啊。”
那邊快速出現一個生氣的表情。
“你是在查戶口嘛”
“不不不,抱歉,我不會聊天,隻能從這些個人資訊問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問能否原諒我?”
“嗯…那好吧,不過你真的好紳士啊。”
我看到這句話不禁聯想到如果她知道了我昨晚內心說的去你大爺,她還會和我聊天嗎。
我咳嗽了一聲,穩定了一下情緒,看向窗外萬裡無雲的碧空,低頭寫下這樣的話:
“如果我是個騙你的壞人呢?”
她立刻發了個大笑的表情。
“哪裡有這麼壞的紳士啊?”
曲麵螢幕後麵的我一陣無語,這孩子的腦迴路有些許的神奇。於是敲下:
“妹妹,請問你多大啊,我正處於高中和大學的尷尬期,我覺得你還小吧。”
“我高二。你介意我比你小兩歲嗎?”
“哪裡會介意呢?”
我實際上在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畢竟王曉君常常用姐姐的口吻對我說“你還小,網上的東西不可信。”
抱著這一想法,我快速敲鍵盤的手又慢了下來。一句話寫了刪,刪了寫,實在無法拿捏住我該說什麼話合適。
在我舉棋不定,話題即將進入尬聊的時候,螢幕上出現:
“我叫蘇怡,請多關照,請加一下我的VX…”
“要不要這麼直接,呃呃,我的意思是,我叫泳璿,請多關照。”
“這樣很直接嗎?我並不這麼覺得,你的名字好女性化啊,哈哈哈。”
如果生活在漫畫裡的話,那我現在一定是滿臉黑線。
我沉住氣,轉換了一下情緒,經過認真,給她發送了一句:“好的,我加你。”
退出遊戲,果斷打開了VX,輸入了她給我的號碼後,將手機甩在床上。
“這麼做真的好嘛,”我自言自語,“我是不是更應該問問自己,真的要跟她聊天嗎?她真的冇有騙我嗎…”一係列問題折磨著我的腦袋。
也罷,也罷。
我擺爛似的倒在床上,看著明媚的藍天,等候著她的VX好友同意。
當時天真的我哪裡會知道,這隻是無儘痛苦的第一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