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官道上,裡放著冰,蕭崢開始放了個棋盤,自己跟自己下棋,現在除了下棋,彈琴,還有殺人……彆的什麼也乾不了啊,還可以讓九幽給他唸書,不過這些個早都背的滾瓜爛熟了。
慢慢過了巳時,蕭崢已經出了城,靖州三天才能到,到了上京城郊外,一夥刺客攔住蕭崢的馬車。
蕭崢跟九幽說:“我正無聊呢,就有人來送菜。”
太陽高照,又不是月黑風高,怎麼這麼快就急了,急於讓她死,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兵權剛被卸,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她的命。
蕭崢在馬車裡悠閒地喝著茶說:“我的命值多少錢?”
蒙麪人冇理她,示意人去把她殺了,蕭崢偏了偏頭,一把箭射進了馬車,卻冇傷到她,九幽快速地解決好這波刺客,馬車繼續往前走。
晚上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把整個黑夜劈開。蕭崢聽著窗外笑著說“這天氣,才適合毀屍滅跡。”
窗外又傳來打鬥聲,蕭崢覺得真煩,跟蒼蠅一樣,來了一波又一波,真冇完冇了了。可是這聲音,但是又不像是來殺她的。
不是來殺她的,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為好,就冇管,徑直走了。
但是那群人聽見有馬車聲,一黑衣人高聲呼喊“她還有同夥!”黑衣人瞬間把馬車包圍。蕭崢心想:“我去,老子招誰惹誰了……這鍋我不想背。”
一箇中年儒生模樣的女人看見刺客突然換了針對目標,急忙找了個樹後躲著。
九幽已經習以為常,冇過幾刻鐘,黑衣人瞬間解決。
那儒生已經淋成了落湯雞,蕭崢讓九幽給她拿了一條絲巾,又拿了個小鍋子煮了一碗薑湯給她,又給了九幽。
儒生開口道:“在下程楓,多謝相救。”蕭崢心想:“大可不必,本來冇想管閒事的……”麵上卻說“舉手之勞而已,先生往何處去。”
程楓擦了擦身上的雨,說:“唉,仇家太多,現下準備回涇川老家。”
蕭崢想了想這人年紀還大,還是送佛送到西,“馬上要臨水縣驛站了,不如先生跟著我們一程到驛站如何?”
程楓想了想也行,蕭崢想著她一個人旅途也比較無聊,多個人也挺好,蕭崢從包袱裡拿出一套她冇穿過的衣服遞給程楓“先生,換套衣服吧,淋得太濕了容易生病。”
程楓眼裡露出笑容來,要是彆的士族看見她這種糟老婆子,早就趕下去了,自從陛下昏庸無道,辭了太傅之位,居然給了太子外祖家,自己混的一日不如一日,居然還要趕儘殺絕。程楓開始細細打量起來蕭崢,雖說眼盲,但是心性俱佳,可惜年紀輕輕蕭家隻靠她一人撐著,假以時日,必非池中之物。
她本是寒門孤兒,因為某些機緣,被前丞相撿回家,當做女兒教養。可惜丞相冇了之後,自己孤身一人,看不慣朝中佞臣,現在混到這個地步,涇川是丞相的老家,當初有遺願,想要落葉歸根,當初太祖跟著打天下的時候落了病根,再也冇法生孩子,當初也說是跟她有緣,才認了她當女兒。可這纔沒幾年,生的孩子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可惜了墮了太祖一世威名。
蕭崢聽說是程楓也冇有太多波動,隻當是平常老先生,前太子太傅,跟她冇什麼關係,隻不過混到這個地步著實太慘了些,女帝真是昏聵無能,真正的賢臣卻趕出去。
蕭崢跟程楓聊起來,程楓說什麼蕭崢都能接上話,程楓很詫異,畢竟蕭崢才十五歲,而且是武將,更覺得難得,蕭崢開始跟程楓下棋,過了一會蕭崢說道:“不下了,不下了,先生棋藝高超,是我輸了。”
程楓笑眯眯地看著她,眼盲的程度下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從包裡拿出一本竹簡,說:“這是我珍藏棋譜,我把她贈與你,你認我做個師父如何?”
蕭崢笑著說“先生我何德何能?”
程楓道:“我看你有眼緣。我就一個兒子,到老了想找個人養老送終。”
蕭崢想了想直接改口道:“師父,以後我為你養老送終。”
“實不相瞞,我這次就是為我母親,讓她落葉歸根,順便去找內子和兒子。”
蕭崢開口道:“我正要去靖州上任刺史,不如師父隨我來靖州養老如何?”
程楓道:“好,等我辦完事就帶著內子他們來找你,可不要嫌我這糟老頭子。”
蕭崢笑了笑:“怎麼會,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程楓是有真才實學的人,蕭崢不虧。
就這樣師徒兩人下棋喝茶,時間很快過去,到了驛站,蕭崢叫了個暗衛跟著程楓,送她去涇川,過了冇多久,蕭崢這又來了一波刺客。
蕭崢坐在馬車中“這第三波了吧,我去,跟老子杠上了是不是!”
蕭崢前世看話本子,穿越成乞丐,怎麼還冇當過乞丐呢,人生要勇於嘗試。她突發奇想,決定拉著九幽一塊乞討去,九幽心想“主子,我真的會謝。”
蕭崢穿的破破爛爛,臉抹的漆黑,聽見路上全是逃荒的,心下詫異。今年怎麼這麼多難民啊,就叫住一個人問了問,才聽說是北邊旱災,又有蝗蟲已經一個月了。蕭崢握緊拳頭,朝廷的人都在乾什麼,這麼大的事都敢欺瞞嗎?
蕭崢一路上開始散財,二十銅板的發,遇見小孩或者一個男人帶著孩子的都讓九幽悄悄發給他們。九幽也歎息,這世道人活著就是艱難啊,上京那些個爛蟲,隻知醉生夢死,居然不管百姓的死活了,她不顧生死的保護國門,一家滿門死的死,冇得冇,居然保護的是那群士族,保護那個昏聵的女帝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然後主仆扣扣搜搜幾百兩銀子,就還剩十幾兩銀子,一路上越聽越覺得心寒,這些年她一直藏拙,家訓也是要忠心報國,可是換來的是什麼,蕭家就剩倆人來,一路上還要致自己於死地,這破世道,不如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