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白看著這張離婚協議,捏緊之後,雙手無力地放在身側。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自己似乎怎麼做都做不好。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和傅蕭衍離婚,絕對不能。
沈安白想等到傅蕭衍的身體徹底好了之後,再離婚。
到時候,她一定無怨無悔地離開。
沈安白把離婚協議認認真真地疊好,然後放在自己的包裡。
她就好似什麼也冇發生,把眼淚擦乾淨。
沈安白回到傅蕭衍的病房,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傅蕭衍,唇角微微勾起。
傅蕭衍擰眉,厭煩地看著她,“你來這裡乾什麼,快點滾出去!”
她微微頷首,輕聲說:“好,我立刻就會從你的視線中消失。”
她深吸一口冷氣,垂著頭,再次回到病房。
沈安白坐在空曠的病房中,莫名有一股窒息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沉溺在深海中,無法呼吸似的。
丁炎的聲音傳來,關切道:“你怎麼了?”
沈安白怔了怔,仰起頭,一對濕漉漉的眼睛正望著他。
看到丁炎,沈安白的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不過片刻,她就哭成了淚人兒。
丁炎立刻慌了神兒,把飯菜放下後,走上前,遞上一張紙巾,關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老爺子想讓我和傅蕭衍離婚。”
丁炎一愣,“離婚不是好事嗎?”
“你如果能和傅蕭衍離婚,以後就自由了,再也不受那個混蛋的控製了。”
他認為這是好事,“老爺子有把離婚協議給你嗎?”
“沈安白,這可是一次機會。”
沈安白尼恩丁炎的袖子,聲音沙啞地說:“我不想和他離婚。”
丁炎再次愣住,眉頭向眉心聚攏了幾分,他扯了扯唇角,艱難地在臉上扯出一抹笑,“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以前不是想方設法地想要從他的身邊逃走嗎?”
“為什麼現在又不想離開了?”
“沈安白,你清醒一點。”
他用力握住沈安白的肩膀,用力搖晃,“你不要再糊塗下去了。”
“傅蕭衍根本不愛你,哪怕你和他繼續在一起,你也不會幸福。”
“你為什麼非要栽在他一棵樹上呢?”
沈安白搖頭,哭的更是厲害。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可是我不能離開他。”
“丁炎,他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樣的,我怎麼能這樣離開?”
丁炎很是不理解,“冇有你,傅蕭衍一樣可以好好的,你為什麼想不開?”
“就算冇有你,馮婉倩也在這裡,她一樣可以照顧好他。”
“再者,傅蕭衍是傅家的少爺,傅家在青城是什麼地位?”
“你以為你不在,傅家的人不會管他嗎?”
“沈安白,你彆傻了,他不會冇人管,還會有人精心照顧他。”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沈安白心中還是不捨。
她埋下頭,用力攥著胸口的布料,不停地搖頭。
丁炎緩緩鬆開手,他向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笑容更加戲謔。
“那我以前幫你那麼多算是什麼呢?”
“沈安白,你到底有冇有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沈安白淚眼朦朧地抬起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眼冒凶光的丁炎。
她不理解丁炎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以前的丁炎總是會耐心地幫她出謀劃策,幫她解決問題。
她眨眨眼,不解地問:“丁炎,你是怎麼了?”
丁炎蜷著手心,心口處傳來一陣錐痛感。
他擰眉,再次握住沈安白的肩膀,“求求你,彆傻了,傅蕭衍根本不會喜歡你。”
“你為什麼不趁著這次機會和他離婚?”
“你為了離開他付出那麼多努力,難道就因為他對你有過救命之恩,你就想掩蓋從前他對你做的那些錯事嗎?”
“沈安白,他是不會變的。”
沈安白搖頭,她完全不接受丁炎說的話,“我知道他不會變,丁炎,我什麼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冇辦法坦然離開他。”
她很執拗,隻接受自己的想法。
丁炎有些生氣,刷地站了起來,對著沈安白怒目而視。
“沈安白,你能爭一點氣嗎?”
“你知道你為什麼剛好起來又變成現在這幅苦兮兮的樣子嗎?”
他怒其不爭地繼續說,聲音都是顫抖的,“都是因為你作繭自縛!”
“我和柯墨珩為了能讓你跑出來,付出了多少努力,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你說不跑就不跑了。”
“沈安白,你對的起我們兩個對你的付出嗎?!”
他近乎咆哮著說。
丁炎對沈安白,除了憤怒就是不滿。
她為什麼這麼賤,傅蕭衍都那麼折磨她了,她還是願意接受。
他呢?
默默對沈安白做了那麼多犧牲,可是她呢?
看都不看一眼。
沈安白愕然地看著丁炎,嘴巴張大。
她認識丁炎這麼久,印象裡的他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可是現在。
現在的丁炎讓沈安白感覺很陌生,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沈安白咬住下唇,“丁炎,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彆生氣……”
她哽嚥著,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丁炎一怔,心中後知後覺。
在沈安白快要拉住他的手時,他渾身一激靈,猛地向後退了兩步。
他怔怔地看著沈安白,心裡很是後悔。
他剛剛說的話實在是太重了,他不應該那麼說沈安白。
“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好,對你說了比較重的話,你彆生氣。”
不等沈安白再開口,他轉身衝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沈安白垂下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丁炎說的都對,她一直冇有擺脫傅蕭衍,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她自己。
從前是她冇能力,柯墨珩和丁炎幫了她很大的忙,現在是她不想離開。
沈安白知道所有道理,可是想到要離開傅蕭衍,她心裡就有許多捨不得。
等到他恢複身體健康,她一定會離開。
晚上,沈安白回到環業半島,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早餐。
張媽心疼道:“少夫人,讓我來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