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道土 第7章 係統繫結

題歸正轉。

還好白予及時反應過來，捂住柳玉曦嘴巴，纔沒發出聲音，低聲連忙解釋一通，又幾番示意在確定柳玉曦明白現在處境後，方纔放開。

不過顯然，柳玉曦對這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人冇什麼信任，掙紮著坐起來，還往遠處挪了幾步距離。

白予見狀也是無奈，離這麼遠要問話的話就不太方便了，柳玉曦能聽到的，上麵的也會聽到了。

“不過怎樣才能逃出去啊……”

白予靠坐地上暗自神傷，本來體格就不是很好，如今又是已經十多個小時粒米未進，他已經有點遭不住了。

但他卻忘了一件事，台上的終究是鬼物，他和柳玉曦藏在下麵固然避開了台上眾鬼的視線，但那股誘鬼的生人氣息確實無論如何掩蓋不了的。

“嘻嘻嘻……”

頭頂忽然傳來孩童的嬉笑聲，讓白予險些當場去世。來不及多想，往側邊一個翻滾爬起來，回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原本台上朝著祭台跪著的鬼物，已經悄咪咪的圍了過來，個個臉色鐵青，嘴唇發紫，有的把自己胳膊拆下來亂舞，，有站在後麵看不到的把自己腦袋拆下來高舉著，還有的把自己腸子扯出來當繩子跟旁邊的同伴玩起了捆綁……

“嘻嘻嘻……”站在最前邊的其中一個就是剛剛笑出聲的男童鬼，看起來隻有十來歲的樣子。

見白予起來，它嘻嘻一笑，把頭摘了下來，丟到白予腳下，臉對著白予問道：“哥哥，你會踢足球嗎？”

【長見識了，現在的鬼都喜歡玩自殘嗎？】安靜了很久的六爺適時開口道，實力演繹什麼叫“怕鬼，但又冇完全怕”。

【小娃子，踢他！】

而白予一路來被各路鬼物搞，心中早就積了一股鬱氣。如今百鬼相逼，退無可退，性子中彪的一麵也終於激發出來。

“踢你老母！”說著，一腳狠狠的踩到小鬼頭上。

俗話也說鬼怕惡人……咳咳，實際上就是台上鬼物萬萬冇想到白予突然這麼莽，一時之間竟也被鎮住當場，尤其是那個頭被白予踩住的小鬼，更是一激靈往後撞去，後麵那位把自己腰子掏出來把玩的仁兄哪會料到這變故？手忙腳亂之下手裡的大寶貝都抓不住，一下子掉進了鬼群。

不過帥不過三秒，就在白予暗自鬆了一口氣，拉起柳玉曦準備腳底抹油時，忽然一股壓力降下，整個人動彈不得。

遠處祭台那邊傳來一聲冷笑，“嗬嗬嗬……活人進鬼蜮，還敢這麼囂張啊……”

這邊柳玉曦被拉起來，也是看到了台上百鬼，也顧不得計較先前的尷尬，任由被白予拉著麵對著群鬼，甚至不由自主的另一隻手也抬起來抱住了白予的胳膊。

“怎……怎麼辦啊？”女孩顫抖的聲音已經掩蓋不住她的害怕。

【嘿嘿嘿，那當然是風風光光的辦啊……】不等白予說話，六爺就搶答道，當然了，隻有白予能聽到。

不過白予隱隱覺得，六爺的建議好像也不是不可……

但這些話總不能對自己好不容易纔有的隊友說，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彆怕，我們……我們先靜觀其變，一會就跑。”

這邊白予和柳玉曦在友好商議，台上百鬼聽到那道聲音，卻是立刻安靜下來，讓開一條道來。同時，把自己的頭啊手啊腳啊什麼的趕緊裝回去，至於一時裝反了和玩“繩子”打了死結的，也管不了那麼多，隻能裝作裝好了的樣子。

通過鬼物讓開的道路，白予等人也見到了聲音的主鬼。

隻見來者著一件血紅大袍，執半截招魂幡，腳不沾地，麵容枯瘦，渾身泛著綠光。一路過來，但凡那些冇裝好自己零件的鬼民都被招魂幡一道青光刷過，就此消失。

“這貨是被人綠到家了？這麼綠？”白予看著來者感歎道，因此而化鬼能這麼強，可能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你個缺心眼的癟犢子，冇見識不要亂講，這是青攝鬼啊！俺就說這裡大凶，冇想到這種級彆的惡鬼都出現了。】

一般來講，鬼物從弱到強可分為黑影鬼，灰影鬼，白衣鬼，黃衫鬼，紅厲鬼，青攝鬼，再往上那就是鬼將鬼王這等陰司正神的強度了。

這裡的紅厲鬼也並非著紅衣死而令陰司不收所成的孤魂野鬼，而是真正含莫大冤屈，被逼穿著紅衣自殺所形成的厲鬼，死時冤血透體，亦如著紅衣，常目淌血淚，夜晚見之，無有生者。

而青攝鬼更是要躺在棺底屍下，忍受至少七曜（四十九天）之數的無儘折磨，在死亡一刻冤血逆行，成為凶厲怨鬼，又因冤血呈綠，也稱綠血冤鬼。

不過白予顯然不知道這些，而且六爺的方言版普通話實在不標準，白予聽到不但冇有相應概念，甚至還有點想笑。

“啥啥啥色情鬼？？？這……”說著環顧了一圈眾鬼，“這也色的下去？”

【滾！！！六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安排到你這來。癟犢子你挺住，六爺我給你開加速器，係統很快就到！】

“啥？你有加速器你不早用？”眼見得攝青鬼越來越近，白予也越來越感到那種陰冷，怎麼形容呢……大概或許是零下幾度的冬天掉進了茅坑那樣？不過六爺有好東西不用一直拖著，也是讓人氣急。

【忒大爺的，開加速器不用成本啊？俺攢了半輩子的積蓄都冇了！要不是不管你死活會被判定消極怠工，不落實企業文化，後果俺承擔不起……俺纔不會給你開加速器呢！】

而六爺付出巨大代價給人開加速器，當然不願還要被人不識好，當下也是跟白予破口大罵起來。

白予跟六爺的祖安文化交流會外人自是不知，那隻青攝鬼不緊不慢地，半晌纔到白予麵前停住，手一抬，白予踩住小鬼頭的腿就不由自主的鬆開，然後青攝鬼一招手，那顆頭就到了他手中。

不過他卻冇有像對待其他拆自己玩的鬼一樣，倒冇有用那半截招魂幡一樣的東西刷掉小鬼，反而是給他把頭好好戴上，還整了整位置。

然後看向白予，不由說道：“見到我還敢留在這裡，倒是有點膽色。”

白予內心：“我TM的要不是被你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壓製住了，動都動不了，你看我跑不跑。”

不過人鬼兩異，白予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這隻攝青鬼都不會放過自己，於是索性昂首說道：“跑？我為什麼要跑？你長得醜我就該給你讓路嗎？我身為馬列主義優秀接班人，可不怕你們這些魑魅魍魎！”

“嗬嗬，是嗎？”攝青鬼也不生氣，倒是饒有興致的樣子，左手舉起，一隻貓頭鷹就落在其上。

他收起招魂幡一樣的東西，輕輕撫摸著手上的貓頭鷹，然後又盯著白予，臉上竟浮現一抹嘲弄。

“你確實是不怕鬼呢……”

“嗬嗬。”白予看了一眼係統綁定進度條，果然，小數點後的數字飛快動了起來。於是心中大定，也不深究攝青鬼臉上嘲諷什麼意思，想起之前喜歡而背過的浩然正氣歌，張口就背了起來。

“你且聽好：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這首詩歌一出，白予隻覺得身上令人難受的感覺煙消雲散，更是精神大振，將全文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而且隻見在場除了攝青鬼外的其他鬼物都如遭雷擊，不少鬼的身體都透明瞭許多。

而外界看直播的人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浩然正氣歌有一定鎮鬼功效的資訊不脛而走，同時催生出一個研究古言鎮鬼研究學派，這些都是題外話。

隻是這攝青鬼擺弄著手上貓頭鷹，待白予背完全文，竟有些意猶未儘的感覺。“冇了？”

一首正氣歌下來，白予隻覺得暢快淋漓，身體被束縛的感覺也消失不見，正要說話，六爺嚴肅無比的聲音傳來：

【檔案傳輸成功，正在綁定，請勿關機！】

白予心中大喜，“係統到賬了！”

但是那隻攝青鬼見白予遲遲不說話，感覺無趣，隨手一揮，一道青光就向白予撲麵而去。

白予還冇反應過來，身旁一道紅光轟的撞到青光之上，讓白予免了直接被青光擊穿的下場，但那餘波也不是凡人可以承受，一絲散逸出來的光芒依舊洞穿了白予的胸口。

意識消散瞬間，隻聽到六爺急促的聲音：“係統綁定成……係統錯誤，正在重新登陸……正在修改管理員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