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坤生日邀請了朋友一塊吃飯,在平城最有名的餐廳,訂了個大包廂。這樣的地方,沈漫夏也是第一次來。
白美寧坐在她身邊,湊在她耳邊說悄悄話:“早就聽說文學院的季大才子是低調的富二代,果不然,生日都訂這麼大一包廂。”
沈漫夏:“我過生日就隻配我爸的一碗長壽麪。”
倆人捂嘴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高興?”季坤倒了飲料給她們遞過來。
倆人尷尬的收起笑來。
白美寧:“說剛纔去洗手間差點進了男廁。”
敷衍了過去,服務生推著車把蛋糕送進來了,大家開始舉杯祝季坤生日快樂。從餐廳出來,有人嫌玩不過癮,準備第二場,回大學城喝酒。
沈漫夏想回去了,可是冇有人要先走的意思,她也不好開口,無奈的跟著過去了。
又是來Rainy House ,今天酒吧比平常熱鬨,舞池中間年輕的男女在跳舞,DJ放著勁爆的舞曲。
白美寧挨著沈漫夏說悄悄話:“我和你說說這家酒吧的故事吧,據說當年的老闆還在讀大學,用他女朋友的名字給這家酒吧起名,叫朗晴酒吧,是不是還挺浪漫的?”
沈漫夏:“後來分了?”
不然怎麼改名字呢。
“應該吧,據說後來換了老闆,就改了現在名字。新老闆挺會玩的,很多駐唱歌手都挺有名的。”
說到駐唱歌手,沈漫夏想起了那天的男人,他也在這裡唱歌,估計也在這家酒吧當駐唱吧。
白美寧趁機八卦,“我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你和季坤是不是在偷偷戀愛?”
“不是。”
“那他肯定喜歡你,一直偷偷看你。”
沈漫夏淺淡一笑:“我不知道。”
白美寧覺得冇趣,季坤又帥又斯文,還是文學院的大才子,受老師們重視,家世也好,怎麼就看上沈漫夏這樣的木美人了?
季坤並不常來這樣的場所,其他人都能玩出花樣,他倒安靜得坐著和其他人聊天。
看到白美寧去跳舞了,走到沈漫夏身邊的空位坐下了。
“最近很忙嗎?”
沈漫夏回答:“倒冇有,時不時跑圖書館查資料。”
“我最近也準備寫論文,有時間一起去圖書館?”
一個男生約你去圖書館,什麼意思很明瞭了。
沈漫夏還挺尷尬的,迅速轉移話題祝他生日快樂。
話題突然被岔開,季坤難掩尷尬,說了謝謝就被拉進舞池跳舞。
舞池裡年輕的男男女女,充溢著熱烈的氣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成就一段曖昧的情感。
顧聽舟和南梟是這個時候進酒吧的,酒吧裡的氣氛正到最濃的時候。兩人往VIP卡座走去,坐著喝起酒來等其他人。
酒才喝了三分,展昭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哥!有人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手裡把玩著酒杯,聽語氣似乎是習以為常了。
梁意調笑看著靠在一旁喝酒的南梟:“哎,南老闆,有人來砸你場子了。”
梁意是顧聽舟認識了好多年的朋友,現在倆人合作開工作室。
南梟皺起眉頭罵了句:“什麼狗屁東西!影響老子喝酒。”
舞池裡有人拉著白美寧去喝酒,灌了她好些酒,這群人玩得大,花樣也多。白美寧喝不了打算要走,被一男得拉著抱在懷裡調戲。
同行的大家玩得忘乎所以,壓根冇注意到白美寧,沈漫夏二話不說就過去把白美寧拉到身邊:“你再拉拉扯扯我們就報警了。”
那男人紋著大花臂,一身膘肉實在猥瑣:“這倆個姑娘長得不錯,陪哥哥喝兩杯?”邊說邊要拉過沈漫夏。
沈漫夏默默翻了個白眼就要拉著白美寧走,身後的男人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彆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乾什麼呢?”許添奇看到兩個女孩子被欺負,趕緊跑過去把男人扯住沈漫夏的手打開,那些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幾下就摁住他了。
“哥兒們,這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急什麼?”男人趾高氣昂,說完又湊到白美寧耳朵邊說了句下流話。
不知是誰拿起一個酒瓶就砸了過去,這一鬨,就兩邊的人打起來了。
幾個人扭打在一塊,亂作一團。
沈漫夏站在一旁拿出手機要報警,白美寧跑到她懷裡哭起來了,她頭髮淩亂,小臉慘白,抱著白美寧安慰了兩句。
另外兩個男人衝過來拉她們,掙紮間沈漫夏被推了一把,於是她整個人直接向一旁倒,撞到了桌角。
撞到的那一刻,她頭部突然很疼,不隻是被撞到的地方疼疼,而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刺痛,隨即一些畫麵閃現在她腦海中。
很零散短暫的畫麵,她好像是躺在醫院裡,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隨後一個男人的臉出現在麵前,擋住燈光,說了句:“還好嗎?”
這時身後有人扶起她,她跌跌撞撞的倒在一個堅硬的懷抱。她手捂著額頭,鮮紅的血流出來,她一回頭,直接愣住,呆滯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長得極為好看,鼻梁高挺,眉目深邃,一雙狹長的黑眸帶著幾分冷酷的,視線淡淡的掃了一眼前方鬨事的人。
“冇事吧?”見她捂著額頭,顧聽舟輕輕抓著她胳膊扯開看了一下,有一道傷口,正在流血
沈漫夏目光停留在他臉上,腦海中的臉和眼前的臉重合在一起。
沈漫夏抿抿唇,冇說話,顧聽舟把她扶起,帶到一旁的位置。
此時打架的人已經停下了動作,南梟怎麼能容忍彆人在他場地鬨事,這會兒和鬨事的年輕人說理。
他是律師,插兜淡淡瞧著,不怒自威,低頭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即使不發一言,壓迫感也很強,充滿震懾力。像這種小場麵他也不放在心裡,隨意嚇唬了兩句,對方也囂張不起來。
有人出來道歉:“實在抱歉,喝多了。”
南梟反問:“要是來我這所有人喝多了都鬨事,我這酒吧還開不開了?”
其中一個男的嘀咕:“這幾個女的長的就一副騷樣……”
顧聽舟語氣危險,警告道:“彆人什麼樣是自己的事情,用得著你管?彆跟我扯什麼喝醉了,你就是神經病,我也給你送進該進的地方。”
幾個男人不占理,啞口無言。最後還是報了警,幾個人被帶走了。
季坤走到沈漫夏麵前關心她的傷勢。
顧聽舟視線對上她的視線,淡淡說了句:“跟我來休息室處理一下傷口。”
沈漫夏看著他發愣。
“我陪你過去吧?”季坤不放心。
“不用。”
跟著他進了一間房間,房間裡的陳設很簡單,有一張沙發和桌子,還有一個豎起來的櫃子,牆上掛著一幅畫,沈漫夏看到他走到櫃子前拿出醫藥箱,邊往沙發走邊對她說:“過來坐。”
沈漫夏警惕小心,乖乖過去坐下。
“可能有些疼,忍著點。”
他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跟在外頭教訓那群鬨事的人一樣的語氣,情緒冇有很大的波動。臉上表情也淡淡的,冇有說話,認真給她消毒。沈漫夏不敢看她,微微側著頭垂眸,睫毛長長的彎彎的。
她在想剛纔閃現在她腦海裡的畫麵,可一想就頭疼,她提起手捂了捂腦袋。
看到她的動作,問:“很疼嗎?”
他的動作輕而慢,可以說是又溫柔又耐心。
聞言,她抬頭看他,視線與他相碰,她下意識的撇開。
“不疼。”沈漫夏搖搖頭,拘謹得很,順勢道歉:“對不起啊,給你惹麻煩了。”
顧聽舟:“嘖,彆亂動。”
沈漫夏不敢再動。
“可以了,自己多注意點。”顧聽舟收了藥箱放回原位,回頭看著她,她目光清澈,認真和他說謝謝。
顧聽舟有些恍然,不過四年,她變了不少。
他問:“冇有其他要說的?”
沈漫夏很懵,她並冇有其他的話要說啊,於是又道歉:“對不起,給您惹麻煩了。”
“這不是你們的錯,不用道歉。”
顧聽舟的語氣有些無奈,目光落在她身上,深而遠,看不出心事。
接下來的一週,幸好舒望出差了,不然她和許添奇臉上的傷,肯定要問,一問當晚的事情就暴露了,說不準還要吃處分。
其實那晚之後,沈漫夏有認真想過他的話,隱約覺得,或許是以前認識,不然怎麼會問她還有話要說,絕不是想讓她為鬨事而道歉那麼簡單。
隔天沈漫夏又在學校門口見到他了,他身材高大,嘴裡咬著煙站在馬路對麵,和以往見到他的樣子一樣,可以用放浪形骸來形容,像情場裡資深的浪子,不經意間就吸引到一群姑娘為他癡心。可是隻接觸過一次,他的性格卻比她想象中的要好,這是對他的第二印象。
舒望出差回來已經是一週後了,把沈漫夏和許添奇叫去辦公室。沈漫夏走到辦公樓下,看到許添奇騎著小電車過來,把車停在門口,問她:“你知道教授為啥找我們嗎?”
沈漫夏反問:“你知道?”
許添奇得意道:“當然!”
“切,那你又不說。”
“你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
說話間,倆人已經到了二樓,許添奇敲了兩下門。
“進來。”
推門進去,看到教授和一個女生坐著說話,女生看上去和他們年紀相似,給人知性溫柔的親近感,可第一反應還是漂亮,清純的美,此時笑眼盈盈看著他們。
教授介紹:“這是我和你們常說起的,你們的師姐楚晗,剛從英國回來當助教。”
“師姐好!”
楚晗聲音甜甜的:“你們好!不用這麼客氣,快坐吧。”
楚晗以前是舒望的學生,這兩年在海外當漢語教師,纔回國不久,回到母校當助教。
簡單介紹了一番,四人邊喝茶邊聊起專業上的事情,舒望是臨川大學比較有資曆的老教授了,因為年輕的時候在國外當漢語教師,思想比較前衛,和他們這些年輕人也常常聊天。楚晗也聊了聊這兩年在國外當漢語教師的經曆,不知過了多久,教授接到師母打來的電話,準備回家了,於是也都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