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銳不免的有些失落,癱坐在了自己的床板上。思考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一切的可能性。
“暫時是冇有可能回去了。先處理好床單,還有身上的血跡,盥洗室就在出門左手邊的房間。要小心一點,不能被艾爾莎發現。嗯......她是個盲人。不怕!”
薑銳抱著自己的被單和被血跡汙染的襯衫,不敢打開瓦斯燈,因為盲人其實也可以感受到一點的光源。
躡手躡腳的走著,背後靠著牆壁,兩臂環抱著脫下的衣服和被子,慢慢的向著盥洗室挪過去,即使是這樣,地板上還是難免發出一點吱吱呀呀的聲音。
東區的房子就是這樣,破碎的木塊和木屑融合成了一塊塊劣質的地板,甚至有些人家的房子還是泥土的地麵。
可是即使的這麼劣勢的房子,房租也占了東區大部分居民收入的大頭。
“哥哥......”
艾爾莎的聲音很輕柔,軟綿綿的,有著獨屬於少女的溫柔。薑銳現在因為槍擊腦袋受損,記憶有一些模糊和割裂,他記不太清自己這個異世界妹妹的樣子了。
藉著窗戶透進來的星光,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
她身形消瘦,栗色的頭髮裡麵夾雜著金紋一樣的髮絲,那是營養不良的征兆。兩隻手臂極其的纖細,搭在了門框上,手腕的地方骨頭幾乎都要突出來,身上穿著寬鬆的灰色睡衣,袖口隨意的滑落到了手肘處,形成了深深的褶皺。這是格溫普蘭在去年作為生日禮物買給她的。每年她隻有這一次可以買到新衣服,這也是貧窮的格溫普蘭唯一可以送給妹妹的。
睡衣很明顯大了不止一個尺碼,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巫師的長袍一樣,下襬遮住了膝蓋,小腿卻完全的露出,光著腳,腳趾有些發紅,即使光線不怎麼明亮,她白皙的皮膚也在閃爍著晶瑩透亮的光芒。
她的脖子也很修長,脖頸是雪白色的,麵頰潔白而消瘦,眼睛有些微微的紅腫,她剛剛哭了,好像白裡透紅的薔薇。
眼睛是她最美麗的地方,隻是美麗矇蔽了她的雙眼。
“怎麼了?”薑銳現在感覺自己的語言能力已經初步掌握了,“需要我效勞嗎?小可愛。”
“你不要走好不好!”
艾爾莎循著聲音,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薑銳趕緊把滿是血跡的床單和外套丟在地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乾,也許是身體的本能。
“你一個盲人走路那麼猛乾嘛!我身上還有血啊!”薑銳內心瘋狂的吐槽。
艾爾莎先是要去勾著他的脖子,後來又改成抱住了腰間。整個人撲倒在格溫普蘭的懷裡。
“怎麼了?我冇有說要走啊。”他的聲音很溫柔,想要儘可能安慰這隻瞎眼的可憐小貓,但是他已經忘記自己之前到底乾了什麼了,隻能儘可能的去安慰他,儘管隻是謊言。
艾爾莎並不回答,身體不斷的微微顫抖,嘴巴裡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聲音並不是很大,冇有辦法分辨,這種斷斷續續嗚咽的聲音是最令人難受的。
格溫普蘭的襯衣很快被鼻涕和眼淚給沾濕了。
他哪裡經曆過這種情況!自己每天不是被導師罵,就是要防止恐龍學姐窺視自己,自己哭還來不及呢!哪裡見過女孩子需要自己安慰的!
這麼可愛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的吧?薑銳看著自己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妹妹,不禁想起了這句話。不過,他也隻敢在腦子裡麵想想了。
“怎麼了,說給哥哥聽好嗎?”他的聲音十分的柔和,想要儘可能的讓女孩放心。
“我...我,我聽到有....聲音,你今天...回家也不理我....好像有什麼聲音,還有血的味道,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我以為......都是我.....”
“彆傻了小朋友,哥哥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喝了一點酒,回家的時候被碎酒瓶給劃到了,對不起好嗎?是哥哥錯了。”格溫普蘭一邊的蹲下來,讓艾爾莎能夠把冇有搭上的肩膀重新奪回。
艾爾莎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腦袋靠著格溫普蘭的肩膀,好久好久都冇有說話。
“你再不起來,哥哥的肩膀都要酸了.....”這個姿勢很累的啊,薑銳現在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一點也不會安慰人!”她有些生氣,語氣帶了些不滿和嬌氣呢,“你不會喝酒的。”
“今天學會的,你知道的,那些老教授......”格溫普蘭有些尷尬,每一個謊言都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
“以後不許了。”
“好,再也不喝了。你餓了嗎?我回來晚了,今天好像冇有給你做飯。”
格溫普蘭發艾爾莎放到餐桌上,自己翻找著櫥櫃裡的東西。東西少的可憐,一大片混了了木屑的黑麪包,一大塊的黃油,還有一些粉料,一些雞蛋。
“怪不得那麼痩呢?”小聲嘀咕了一句。
“哥.....”
“怎麼了?”薑銳正在煎蛋,並冇有回頭去看她。一隻手掂著鍋,一隻手準備把切好的黑麪包給裝盤。
“我是不是很冇有用......如果冇有我的話。”
“你放心。”
他抓起艾爾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上麵還有剛剛偷吃的麪包屑。
“格溫普蘭永遠不會丟下艾爾莎的。”
艾爾莎的手掌在臉上輕輕的撫過,確認了他的笑容,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現在睡覺吧,我扶你回去。”
他慢慢攙扶著艾爾莎,動作還因為剛剛穿越的緣故有一些不成熟,還好有醉酒的理由可以掩飾過去。
“冇事吧,其實我自己可以走的。”她感受到格溫普蘭的步伐有一些不穩,還以為是喝酒導致的。
“喝的太多,有些不舒服。”她摸了摸艾爾莎的腦袋,“說好再也不走的,今天說什麼也必須把你送回房間!”
“說這種話乾嘛!”艾爾莎紅了臉,低頭挽著格溫普蘭的胳膊,終於到了自己房間。
“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