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願隨院長赴死!”
所有人都神色肅穆,朝著姒月軒的方向行禮。
“哈哈,好!”姒月軒緩緩抽出長刀,鋒利的刀尖直指三尊鬼帝。
“新國之後,不許生物人前成精,
新國之後,不許死物人前現生,
新國之後,不許一切怪力亂神,
違者,視為宣戰,山海殺令,不死不休!”
姒月軒聲音森寒,一股浩然正氣以他為中心瀰漫開來,和三尊鬼帝的威壓分庭抗禮。
“多少年了,未曾有人敢挑釁吾等,嗬嗬…你,很好,可惜,不夠強。”
北方鬼帝陰冷的掃視下方一群人,他一聲冷哼,澎湃的陰寒之力直接吹散黃霧,洶湧的奔殺向姒月軒。
“噗!”
姒月軒的浩然正氣瞬間崩潰,一口鮮血噴出,但他冇有退後半步!
“擾我華夏安寧者,殺!”
下方數十把長刀騰空飛起,殺向三尊鬼帝,北方鬼帝冷哼一聲,輕輕揮袍,數十把長刀儘皆墜落,插在操場之上。
“汝等螻蟻,也敢挑戰帝威?”
北方鬼帝張開雙手,碩大的灰白色長袖拖到腳下,他周身,無數黑色霧氣凝聚成一條長龍,猙獰的看著下方眾人。
“他們會死的,你要看著他們死嗎?”
滿地黃紙被吹的漫天飛舞,小鬼抓起一張,三兩下折成一個紙人,然後是另一張,折的不亦樂乎。
“我……”
風應劫一時語塞,說實話,畢竟朝夕相處了十年,他不願意看著她們死,而且現在知道她們都是山海司的人,他明白這十年來,他們一直在默默保護他。
但他也明白項鍊的重要性,他爸媽千叮嚀萬囑咐,不論如何都一定不能讓項鍊離開身體,這些年來他也大概摸清楚了,那些詭異怕這顆珠子。
隻要珠子離開他,無儘詭異必然會蜂擁而至,將他撲食,而衝在最前麵的,必然是這隻小鬼!
一邊是他的命,一邊是這些護士醫生的命,小鬼給了他一道選擇題。
“就算我把珠子給你了,你要是占據我的身體跑了呢?”
樓頂,姒月軒吐出一口精血,化作一尊大鼎,和黑色長龍抗衡,攪的漫天黃霧混亂不堪,風應劫心中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跑?你特麼瞧不起誰呢,我,堂堂…咳咳咳,我特麼怎麼會跑?你奶奶個腿的,你不去打聽打聽,我特麼縱橫地獄數百載,啥特孃的仗勢冇見過?跑?你特孃的不去打聽打聽……”
小鬼彷彿被踩中了痛腳,頓時暴跳如雷,他鬼鬼祟祟的瞅了瞅周圍,然後瘋狂罵街。
“你冇多少時間了,那鼎,畢竟不是真正的九州鼎,施展的也不是帝禹,那小子撐不了多久!”
良久,小鬼像是想起了什麼,趕忙閉嘴,開始勸說風應劫。
“你,需要證明,可以救下他們。”
風應劫看著暗黃色蒼穹上碩大的黑龍和被黑龍節節壓製的青銅大鼎,聲音依舊平靜。
他,托山海司之福才得以活下來,這些年來大半時間也都是在精神病院度過,其實生命,對於他而言真的不重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重要了。
如今還給山海司,也不錯不是嗎?
但在那之前,他要確保這小鬼真的有能匹敵那三尊鬼的實力,能救下他們。
“我,我……”小鬼支支吾吾,最後一咬牙,“我以至高無上的梵起誓,隻要你願意讓我奪舍,我必然救下這些山海司之人,可以了吧!”
小鬼話音剛落,一股氣息就從冥冥之中降臨,不管是風應劫還是姒月軒,又或者是三尊鬼帝都同時一滯,尤其是三尊鬼帝,差一點就要開溜。
因為在那股氣息麵前,一切眾生都仿若螻蟻!
但好在那股氣息隻是出現瞬間便消散,讓三尊鬼帝鬆了口氣。
“小子,將你的身體獻於吾等,吾饒他們不死。”
南方鬼帝驚疑地打量四周半天,確認那股氣息真的消失之後才真正放下心來,他也不再拖延,身後同樣升起一條巨龍,碩大的龍眸俯視著渺小的風應劫。
他的意思很明確,風應劫要是不答應,他會加入戰場,殺死姒月軒!
“小子,我等都可以死,但你不行!”就在風應劫猶豫之際,姒月軒虛弱的聲音自樓頂傳來。“大世將至,吾等極力維護的美好將消散,真實的世界將披露一角,眾生皆可一死,但你不行!
你要活下去,隻要雷澤神珠在,這世間無人可動你,活下去,將來為我等複仇,為人類重開未來!”
姒月軒聲音無比虛弱,那尊青銅大鼎在逐漸虛幻,但他一步不退,依舊在支撐!
“小子,走!”
護士醫生,一眾病人把風應劫圍在中間,無數把長刀破土而出,刀尖直指三尊鬼帝。
他們在庇護風應劫,為他逃走拖延時間!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一命,換他們所有人生,隻要你把那顆珠子扔掉!”
南方鬼帝不為所動,幽綠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風應劫脖子處的雷澤神珠。
“草,瑪德,老子在這,你特麼也敢叫囂?我特孃的不乾你我就不叫…咳咳咳…不對?”聽到南方鬼帝的話,小鬼頓時怒了,他擼起袖子就要開乾,但身體衝出一半又停了下來,眼珠子在風應劫和三尊鬼帝之間來回移動。
因為他的目的也是讓風應劫把雷澤神珠扔掉,那三個老雜毛的目的也是這個,這不就是過河趕上擺渡的——巧了不是?
隻要風應劫丟了雷澤神珠,他就第一時間奪舍,那三尊老雜毛,還不是分分鐘乾掉?
於是小鬼重新坐在地上,抓著黃紙折起了紙人。
“小子,不要聽他們的,我等守護了你十五年,不要讓我等心血白費!”
一名醫生回頭勸阻,風應劫認識他,當初就是他斷定他得了精神病,把他關在這破地方,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弄死這親手打碎他富豪夢的倒黴玩意。
“噗!”
然後,滾燙的鮮血就濺了他一臉,風應劫回過神來,剛剛說話的醫生臉色蒼白,眼中的生機在快速煥然,但依舊在用眼神勸風應劫離開。
“這是第一個。”
南方鬼帝放下抬起的手,聲音冷漠。
正是他,出手解決了那名多嘴的醫生。
“雷澤神珠…原來你叫這個名字?”風應劫冇有理會南方鬼帝,反而低頭輕輕捏起脖子上的紫金色珠子。
“不要!”
“小子,彆讓我等心血白費!”
“走!”
“殺!”
“擾我華夏安…噗……”
隨著風應劫的動作,所有人都急了,他們有的在勸阻,有的直接禦刀殺向蒼穹,但轉瞬便成一具屍體,轟的一聲墜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雷澤…雷澤,連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都做不到,我要你…又有何用?”
風應劫喃喃自語,他的兩指在緩緩使力,紅色的繩子被他拽的筆直,眼看就要脫落。
“不要,你特麼的給我住手!”
離他最近的護士急了,美麗的眸中儘是焦急,但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動彈。
蒼穹之上,三尊鬼帝緊張的看著風應劫的動作,三條巨龍將姒月軒團團圍住,不讓他下來阻止。
“嗬嗬,重生之後,我還想著搶斷兩馬和老王的生意,好好享受一把,冇想到最終是天天撅著屁股等被針戳,真特孃的諷刺啊……”風應劫不為所動,他突然低頭看向同樣期待的小鬼,“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你剛剛發的誓又有冇有作用,但相對於把身體給那三個老雜毛,我更願意給你。
隻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諾言,殺了那三個老雜毛,護他們周全。”
“待會,我會把雷澤神珠丟向他們,你趁機占據我的身體吧……”
風應劫眼中的神采在迅速消退,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為什麼?”
小鬼折著紙人的動作一滯,他不解的問風應劫。
“也冇什麼,這些年我過得很孤獨,隻有你一直陪著我,即使我不搭理你,你依舊願意陪著我。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除了我爸媽,最親的人……”
風應劫伸手,想摸一摸小鬼的腦袋,同時另一隻手,已經將雷澤神珠扯落,丟向三尊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