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品,價值連城。
當年,他和妹妹李小冉曾經受過王阿姨的恩惠,就算送一個青花瓷做見麵禮,也值得。
唐家彆墅。
王阿姨親熱地把李成非迎進門,一臉慈祥。
爸爸唐金水坐在沙發上,頗有些威嚴。
唐韻穿著一條鵝黃色的長裙,一頭長髮披散,容貌嬌美,青春動人。
隻是,俏臉有些焦急,不時看看手錶,似乎很趕時間的樣子。
“小非啊,昨天接到你媽的電話,聽說你要來,可把阿姨高興壞了。你去山上學藝,一去就是三年,也不說回來看看我們。”王阿姨拉著李成非的手,怎麼看怎麼喜歡。
“師父管得嚴,不讓下山。”李成非臉上也帶著溫和的笑。
“李成非,聽說你師父是世外高人?具體他是做什麼的啊!”唐金水親自泡上一壺茶,熱情地問道。
“唐叔叔謬讚了。師父他就是一個山野村夫而已。”李成非道。
他們師徒的身份,不能隨便泄露。尤其李成非紅塵曆練,更是不能隨便透露身份。
而且,老頭子也的確經常說自己隻是一介山野村夫,李成非倒不算胡說。
“哦。”唐金水放下手裡的茶壺,臉上表情冷淡了幾分,“那,你平時有冇有見到過什麼達官顯貴,上山去拜訪你師父,趁機結交一些人脈什麼的?聽說有些大師,就算是在市首、甚至豪門勳貴麵前,也會被奉為座上賓。”
“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意這些人脈,從來不會刻意去結交什麼人。”李成非道。
“這樣啊!”唐金水的表情,更加冷淡了,“那你這次回江城,準備做什麼事業?”
唐金水上下打量了李成非一眼,看著李成非的穿著,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
“或者說,找到工作了嗎?”
“都冇有。”李成非搖搖頭。
“哼!”唐金水冷哼一聲,徹底失去談下去的興趣了,扭頭向王豔道,“看到了吧?我早就說了,李萬鈞他們就是怕被人報複,把兒子送山裡避難去了。還說什麼跟著世外高人學藝……這種瞎話,他們敢編,你也敢信!”
“小非他們家當年也是特殊情況。小非人還是挺踏實的。以後在咱們家公司安排個工作,跟著你唐叔叔好好乾,隻要你跟我們家韻韻能處得來就行。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後你跟韻韻結婚,我們也放心。”王豔笑道。
唐韻不屑地瞥了李成非一眼,嘀咕了一句什麼。
“不是所有農村來的都踏實!”唐金水順手拿起李成非帶來的禮物,“你看看他給咱們帶來的禮物……這是什麼東西?一個工藝品瓶子嗎?咱們這樣的家庭,這偽劣的東西拿來乾嘛?哪怕你隨便拎點水果,也比這個強!非得打腫臉充胖子,裝這個逼乾嘛?”
唐金水拿著青花瓶,越看越覺得李成非太不實在。
“唐叔叔,這是元青花。”李成非道。
“元青花?”唐金水嗤笑一聲,“呦!看這落款,還是官窯的啊!你知道官窯的元青花多少錢一個嗎?你要不懂,你就說不懂,非得冒充什麼元青花!這就是你王阿姨說的為人踏實?”
李成非一陣無語。
我說了你怎麼就不信呢?
“媽!我的時間到了,你們慢慢聊,我要先走了。”
這時候,一直在看時間的唐韻坐不住了。
“我跟同學已經約好了,你非得讓我見見李成非。我見過了,現在能走了吧?”
“你這孩子!”王豔也是無奈。
唐韻正是叛逆期,她也管不了。
“這樣吧,讓小非跟你一起去。你們是同齡人,有話說。而且,你的那些同學玩兒得太瘋,我也不放心你,正好讓小非幫我看著你。”
“小非,你幫阿姨好好看著韻韻,一定要把她安安全全地帶回來。”
“好吧!”李成非點點頭。
唐韻一臉不情願。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答應,老媽肯定不會放她離開,隻能勉強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唐金水立刻隨手把瓶子放在桌子旁的地麵上。
當!
一聲響,花瓶的底部磕掉了一塊。
“你輕點!這是小非剛給咱們的禮物,就被你給磕壞了。”王豔說道。
“嗬嗬!一個仿的工藝品。咱們這樣體麵的家庭,難不成像那些小市民破落戶一樣,家裡擺一個工藝品?一會兒我把它的底切割下來,做個燈罩。這種工藝,在西方很流行。把瓷瓶的底子切下來,做成燈罩,顯得很洋氣,帶有西方的高貴美感。”
唐金水說著,當真去找了個銼刀,開始打磨瓶底。
……
“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吧!”
一出門,唐韻就對李成非說道。
“那可不行。我答應了王阿姨說看著你,要把你平安帶回來,就一定要看著你。”李成非道。
“你這樣有意思嗎?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我跟同學們約好了,要去俱樂部玩兒,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玩兒不到一塊去,你非要跟著,尷尬和丟人的隻會是你。”唐韻道。
“沒關係,我隻是跟著你,其他人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李成非道。
唐韻一陣無語。
“你還真要像狗皮膏藥一樣賴上我了?以前你也不這樣啊!”
她跟李成非早就認識。
老爸唐金水以前上趕著定下了這門親事。
李家富貴的時候,李成非也是有名的紈絝,臭屁得很。
唐韻雖然一直冇太看上李成非,可也談不上什麼反感。
冇想到,李家落魄之後,這三年來,李成非竟然被磨礪成了這樣冇臉冇皮的人,也不知道他這三年來在社會上遭到了什麼樣的毒打?
嗡——
就在這時,馬達咆哮聲響,幾輛跑車疾馳而來,緩緩停在唐韻麵前。
開車的是一群男男女女,穿著非常時尚,大聲說笑著。
“韻韻,親愛的!快上車!”一個坐在副駕駛的漂亮女孩兒朝著唐韻一招手。
唐韻扭頭朝李成非道:“看到了吧?我是跟我閨蜜一起去玩兒,她叫徐薇薇,我媽也認識。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這個土老帽是誰啊?親愛的,你認識他嗎?我以為是恰好路過的路人呢!壓根就冇想過你會跟這種人有交集。”徐薇薇道。
“這是我媽閨蜜家的兒子,非得讓我帶他出來玩兒,見見世麵。”唐韻無奈道。
為首開車的一個闊少聞言眼中寒光一閃,含有敵意的目光看了李成非一眼。
不過,上下打量李成非一番之後,敵意變成了哂笑。
“阿姨是怎麼想的?帶著這個土老帽,多丟人啊!”徐薇薇撇嘴道。
“上車吧,韻韻。”為首開車的闊少招招手,“不過,咱們這車上可冇有空閒的座位。這位兄弟如果非得要跟著的話,就自己打車跟上來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哈哈哈!”其他人都跟著大笑起來。
他們開的都是跑車。想想李成非一個人打車跟在後麵,那畫麵簡直太美。
“我車上還有位置,來坐我車上吧!”
這時候,一個開白色歐陸的女孩兒突然開口了。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有些詫異地看過去。
這個女孩穿著一條短裙,齊肩短髮,跟唐韻兩人是在場最漂亮的女孩兒,容貌不相上下。
但這個女孩兒氣質更高貴一些,唐韻則是偏向小家碧玉。
“蔡雨晴,你什麼意思啊?帶著這個土包子,咱們還怎麼玩兒啊!”為首那個闊少有些不高興了。
“哦,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帶他,我們兩個去玩兒。”
蔡雨晴語氣冰冷,回頭朝著李成非示意一下:
“你上不上車?”
李成非摸了摸鼻子。
冇想到,這丫頭這麼剛。
人家照顧他的麵子,他當然不能讓人下不了台。
“好的。”
點點頭上了車。
“艸!這個土包子,他還真敢上車!”為首那個闊少被落了麵子,一臉惱火。
他不敢跟蔡雨晴剛,都記恨在李成非頭上了。
“周少彆生氣,跟這樣的土包子,不值當的。一會兒要教訓他,有的是機會。”
徐薇薇安慰道。
然後,她扭頭向唐韻道:
“親愛的,一會兒我們收拾這個土包子,你不會生氣吧?我們也是為了你好,讓他知難而退,以後不敢再纏著你。”
“彆太過分就行。”唐韻欲言又止,歎了口氣說道。
這樣也好。分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成非非得要擠進他們這個圈子,難怪會自取其辱了。
“好久不見了,蔡雨晴。”李成非上車之後,跟蔡雨晴打招呼。
他跟蔡雨晴是同學,曾經發生過一些交集。
這也是蔡雨晴現在會幫他的原因。
“李成非,人窮莫入眾!這句話不知道你聽冇聽過?”
蔡雨晴冇有迴應他,而是冷冰冰地反問一句。
“三年了。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你們李家冇落的現實,冇想到,你還活在昔日的記憶裡。以你現在的身份,如果非要跟我們一起玩兒的話,隻會成為笑柄,成為大家耍弄的對象。”
“我知道你很懷念當年的生活,很喜歡上層圈子。但這個圈子,已經不屬於你。人貴有自知之明。我能幫得了你一次,不可能幫得了你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