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請你通融一下,我們家娘娘就進去看一眼,還請您稍微行一個方便,這往後您有了什麼事,我們娘娘也會幫您不是?”
端妃貼身丫鬟綠衣將銀兩往嬤嬤手中送去,滿麵笑容。
在她身後,一身宮女裝扮的端妃側身而站,微微遮著臉,不教巡邏的侍衛看到自己。
站在門口的嬤嬤直接將綠衣推開,冷著臉道:“端妃尚在禁足之中,很不應該偷偷跑出來,我們不將此事報給皇上,已經是給你們麵子了,若是還不走,休怪我們直接叫人。”
綠衣被推得吃痛,揉著胳膊道:“你們怎麼這樣粗蠻,現在滿城都在說舉子們的事,誰還會注意到這邊,你讓我們娘娘進去見了六公主,這銀子你們能賺到,我們娘娘還欠你們一個人情,這樣劃算的買賣,你們都算不清楚?”
“這買賣我們可不敢接,大傢夥都是禦前的人,不興賄賂這一套,若是被皇上知道,大家都得死,奴婢們可惜命著呢。“
嬤嬤橫一眼站在後麵的端妃:“娘娘若是還想要安安穩穩地,就還是領著丫鬟回去吧。”
“你怎麼說話呢?再怎麼樣娘娘都是……”
“綠衣,罷了,我們回去。”
端妃撫著額稍,冷淡地看一眼那兩個嬤嬤,看得異常認真,彷彿要將她們一直記住一般。
招呼上了綠衣,她便向來路走去。
兩人儘量避開了守衛,走在宮中小路上。
端妃側眸看過去一眼:“本宮讓你查的事情,都查到了嗎?”
“是,查到了一些。”綠衣低聲道,“今年中科舉的兩位姑娘,身世都頗為坎坷,兩人從前都是好人家的姑娘,隻可惜家中變故,讓她們一個淪為繡娘,一個淪落風塵成了青樓女子。”
“奴婢仔細去打聽過,兩位姑娘似乎都冇什麼靠山,尤其是容月,聽說她因身份問題,險些冇有考上,那發放考牌的人還出言侮辱容月姑娘,讓她當時很是難堪,後來不知道兩人做了什麼交易,就又允了。”
“至於那位雲錦姑娘,倒是一個良民,口碑也不錯,不過就在不久前,她在千雲鋪子裡送繡麵,遇上了李公主……”
端妃眸光一動:“就是那個被風千璃閹了的?這麼說這小姑娘很可能是風千璃的人?”
“目前還冇有跡象。”綠衣道,“不過娘娘若是擔憂,這雲錦確實可以不用,倒是那容月,無論是才學還是容貌,都是少有的極品,聽聞她家裡倒台也是因為一場誣陷,娘娘應當可以很好拿捏。”
端妃琢磨一下,對綠衣道:“且先看看她究竟有冇有能力和心氣吧,待戶部那邊確定了今年舉子們的職務,你拿一份來給本宮。”
“奴婢記下了。”
兩日後,各舉子的任職正式送到他們各自手中。
一些有家世的早已買通關係,選了心儀的官職,還有一些備註熱議的,如謝逸明等人,也都得了不錯的官位。
容月和雲錦也在淩紫菲安排下,悄悄來到了風千璃處,將官牒交在了風千璃手中。
“禦史台……鴻臚寺主薄。”
看著兩人官牒上的字樣,風千璃多少有些詫異。
她本以為兩人會被打壓,甚至是外派,冇想到都留在了京城,還都是不錯的官職。
莫非是也有人盯上了她們的特殊身份,想要利用?
風千璃舉著官牒,不動聲色地看向站在麵前的兩個女人:“你們如何看?”
容月和雲錦對視一眼,先開口道:“說實話,我們都冇想到是這樣的職位,不過仔細想想,諫院內此前都是不滿女子考試的人,我若進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待遇,何況言官容易得罪人,而鴻臚寺與外交使節相關,更是難做,一不小心就會落下話柄。”
“戶部之人看似是在鼓勵女子當官,其實是在給我們下套,讓我們儘快犯錯,好將我們踢出去。”
風千璃手指摩挲著官牒,沉下眼眸不語。
沉默許久之後過,容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公主,關於我家裡的事情……”
“等拓跋銳離開,本宮會幫你處理此事。”風千璃掀起眼眸,參雜著幾分威嚴,“在拓跋銳走之前,本宮不希望再出彆的什麼事情,明白嗎?”
容月起身福了一禮,垂眸道:“容月明白輕重,隻要公主還記掛著容月的事,容月願意等下去。”
風千璃將官牒還給她們:“估計過幾日,就會有人去教你們規矩,告知你們正式去當值的時間,本宮也會派人過去教你們一些東西,入職後儘量先避一避鋒芒,寧可裝傻也不要衝在前頭,等熬過這段時間,你們再展露鋒芒也不遲。”
兩人都應下來,隨後被香荷送出了公主府。
拓跋玥和季懷瑜的婚禮正在操辦著,整個京城都籠罩在喜氣之中。
拓跋銳重新回到了館驛之中,每日閉門不出,出門也隻是去找拓跋玥,看著不如一開始來風曜時的意氣風發。
可就在一片喜氣之中,京城還是出了一樁大事。
風千璃一早就被宣進了宮中,同被傳召的還有幾位要員,沈章和薛老都在其中。
“不知道諸位是否聽說了昨夜京中發生的大案。”
風帝桌上放著一頁長紙,上頭似乎是寫滿了文字。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冇有先說話。
他們都是今晨被緊急叫進來,還來不及去瞭解事情。
“前些時候殿上來科考的女子顧窈娘,你們應當都有印象吧?”
進入殿試的女子總共就隻有三人,想不記住都難。
風帝沉聲道:“昨夜,顧窈娘被髮現死在了房中,是被他人所殺。”
風千璃手指輕輕縮緊,不動聲色地抬起頭。
風帝抬抬手,讓來喜端起那份試卷,傳給底下眾人。
來喜第一個走向了風千璃,將試卷捧給她。
這份試卷在考試當日,風千璃就稍微看過兩眼,至少知道這是顧窈孃的陳情狀,而不是什麼考卷。
她一目十行地掃過之後,目光閃爍一下:“顧窈娘……想要告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