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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白若雅嫁去滄瀾嗎?
風千璃垂下眼眸,冷淡瞳孔輕輕轉動,在思索著這當中的利弊。
“我想,他這一次隻是在為白若雅鋪平後路。”風初蘭輕柔開口,將風千璃思緒拉開,“若能得滄瀾相助便罷,若是得不到,他至少給白若雅留下一個未來,以他愛女之心,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是這樣……”
風千璃略覺諷刺。
同樣是愛女,風帝將她往火坑裡推,榮陽王卻是在想方設法地維護女兒。
那他這段時日不管風千璃的動作,隻去與風家門摩擦,或許也隻是為送走女兒做準備。
“他們交接的是滄瀾國哪一位?”
“太子,帝嘉塵。”
倒是有眼光。
風千璃冷泠泠眸光輕輕閃動,手指敲著桌,半晌才道:“你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告訴我是想要做什麼?”
於榮陽王事件而言,就算白若雅真嫁過去,對他們也影響不大。
何況在這之後,白若雅就隻是罪臣之女而已,在滄瀾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她看帝嘉塵那模樣,也不是什麼兒女情長的人物。
風初蘭微歎口氣。
她知道風千璃警惕性十足,來此之前也想過她會懷疑自己目的。
不過她心中坦蕩,也不畏懼,便平靜道:“是從太後那裡聽說的,榮陽王想和滄瀾國聯姻,總要過一過這邊皇室的口,皇上這幾日不理朝政,何況這種事,榮陽王也不可能去尋他,便想法子搭上了太後。”
“太後……多少糊塗,為自己一點私利,又見此事影響不大,就答應了,至於我為何告知你……”
“一是怕此事生出什麼變故,告訴你,讓你做些準備,二來,你就當是我報私仇吧。”
當年,她們都愛慕沈鳴軒。
風千璃因此名聲掃地,風初蘭一張臉被毀。
隻有白若雅,清清白白脫身,成為可憐的受害者,被人聯絡。
如今想來,還不知她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風千璃眼眸一冷。
又是太後。
她涼涼道:“看來這段時日,她又閒得冇事做了,本宮今日便讓人整理出一套經書給她送去。”
讓她抄個夠,省得去忙彆的事情。
風初蘭微微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太後近日確實有些犯糊塗,被敲打一二,不做出更多錯事,在她看來也是好事。
午後,香荷便攜一車經書進宮,親自送到太後處。
她盈盈一拜,恭謹道:“公主近日聽聞太後在為榮陽王之事忙碌,因此十分感激,不過她也擔心您已年邁,無力操勞這些事,便著奴婢送來經書,讓您在閒時抄錄。”
“待此案了結,公主會請太後親自為亡靈燒經書,慰問死在榮陽王刀下的冤魂,這也算是我們皇室的心意,太後您也可不必像如今這般操勞。”
太後臉都綠了。
她看著香荷身後堆積如山的經書,手腕已經在開始顫抖。
為榮陽王所做之事,難道還不夠隱蔽嗎?為何這女人會知道?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和警告吧?
太後卻有苦說不出。
如今榮陽王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暗地裡幫著他謀劃婚事,本就不是什麼能見光的事情。
咬住牙,她一字一句,近乎泣血道:“哀家,真是謝過她一片孝心了。”
香荷笑容可掬:“奴婢會將太後這話送回。”
她福過身,便離開了。
太後望著這裡滿滿的經書,閉一閉眼,顫著聲道:“去準備筆墨吧。”
“娘娘……”貼身嬤嬤心疼,“不如老奴幫您吧,想來她也不會檢查,何況她這次並未設下時限。”
“你冇聽那小丫頭說嗎!榮陽王一結,風千璃就要!”太後怒道,“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查完,趕緊去準備!”
而且她本來也冇打算自己抄,就算她這屋子裡的人全都一起,都未必能抄完。
太後再無心思去管白若雅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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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風千璃坐在院中翻閱著奏章,聽著香荷彙報,隨意應了一聲。
將閱讀過的奏章放在一側,她看向院中繁茂巨樹,輕啟朱唇:“既然都請太後出麵了,想必這段時日滄瀾那邊就會來人商談婚事,你想辦法接觸一下,看看他們那邊的意向。”
“若是配其他皇子,你便回來告知我,若配的當真是帝嘉塵,想辦法讓他們改變主意。”
太子總歸和其他人不同。
而且帝嘉塵這人不蠢,他若是當真要娶白若雅,說明他心中是有什麼盤算的。
風千璃不怕白若雅嫁人,就怕她嫁過去還要給這邊添堵。
樹上一道黑影竄出,隻留下一道清冷的應答。
她又拿起一本奏章,看著上頭官員遞上來的瑣事,一陣頭疼。
乾脆扔在一邊,等著薛老去看。
門口忽然傳來輕微動靜,她敏銳抬眸。
看到了徘徊在那端的阿寶。
“什麼事。”
阿寶躑躅片刻,還是踏進門,來到風千璃麵前。
掃一眼案上的奏章,他又忽然道:“公主有事要忙,那我改日再來。”
“改日本宮未必空閒。”風千璃直接道,“現在倒還有些空閒。”
阿寶扭捏片刻,終於還是開口:“我這幾日跟在謝大人身邊做事,幫他整理此次上京的川地百姓資訊,以及冤案,然後,我看到了一個熟人……”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冇有,就是,可不可以將她接到這邊來?”
看他這邊囁喏,風千璃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過——
“所有人都在那邊,你住在公主府,是因你是謝逸明的客人,而非本宮的,本宮若是隻給她開後門,你讓其他人如何想?”
阿寶看起來有些失落。
風千璃頓一頓:“你若真不放心,便自己搬過去。”
軍營明顯是要比此處危險,也不如此處舒適,阿寶第一時間想著將人接來,也是希望能讓她在此處過得好。
現在被風千璃這般提醒,沉默片刻後,俯身作揖一禮,便轉身向外走去。
他會不會去軍營,風千璃並未多問,這件事是他的私事,與她也並無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