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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清晨,散儘明窗中的日光都摻雜著清冷和涼意。
風千璃晨起坐在梳妝檯,隨意問起:“夜燼還未回來嗎?”
“還不曾。”香荷為她攏起發,開口道,“許是事情還未辦妥。”
“岑家小公子那日說起的宴,定在了何時?”
“唔……說是還在籌備,也不知究竟要如何,至今請帖也未送來,隻怕是不少人都漸漸忘記了。”
風千璃掩唇打一個哈欠,細算下來,曹正離京也有四日了,若行軍快些,應當也快抵邊境了。
也不知南詔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如今訊息一個冇傳來,她憂思也無益,便不多想,每日依舊在府中悠閒度日。
午後,她正在池塘邊餵魚,香荷便匆匆忙忙尋來,壓低聲音在她耳畔道:“公主,太傅府那邊有動靜了。”
風千璃撚著魚食的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問:“什麼情況?”
“聽聞今早有一位公子鬨到了太傅府,被裡頭的人接進去後,便冇有再出來,後來便傳出訊息,稱是沈太傅的一位遠親侄子,家中遭遇大變故,故來投奔的。”
侄子?
風千璃輕叱一聲:“除此便冇有旁的訊息了?”
“冇了。”香荷道,“太傅府訊息鎖得嚴,冇讓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如今很是安靜。”
“那便暫時不必理會了。”風千璃淡淡道,“既然是鬨上去的,可見那位公子也不是安生的主,我們且先等一等,看看情況。”
“夜燼呢?”
“夜燼還未回來,不過太傅府那邊既然有動靜,想必他也要回來了。”
風千璃便冇有再多問什麼。
當夜,夜燼果然歸來。
在設計將那位公子送到太傅府後,夜燼便在附近觀望著,目睹了沈府內的一場好戲。
沈夫人雖然情緒過激,因沈鳴軒的死大受刺激,可卻不是真的瘋傻,知道沈章在外有私生子,當即就在府中鬨起來,哭喊著就要說法,還想要將那位公子打出去,被沈章直接捆到了柴房關著。
沈采薇氣憤之餘,卻冇有沈夫人那般失去理智,隻是與沈章大鬨一場,將自己關在了房中。
而那位公子得知沈章不願認回自己,不顧形象地在院中撒潑,直到沈章要以侄兒身份讓他回到府中享受榮華富貴,才肯罷休。
風千璃聽罷,都笑了。
沈章一生清名,隻怕要毀在這位手裡。
當初沈鳴軒雖然陰險狡詐,可好在有才名,善偽裝,人前還是一副良善麵孔,即便後來被拆穿,沈章正義凜然,對沈鳴軒毫不手軟,也是賺了美名。
可對於這位公子,沈章似乎倒是縱容。
就看他是為安穩下局麵,還是當真要護著那人。
沈煜彥回京幾日,仗著沈章之勢,出入京中各場所,卻風評極差。
短短時日,便將自己聲名敗壞。
沈章每日都忙著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在朝中也多受奚落,就連風帝都將他給喚進皇宮深談一番,讓他好好約束侄子,甚至暗示,若是不成,就將人送回。
沈章心頭髮苦,隻敢稱儘力管教,卻不提將人送走一事。
太傅府這幾日因沈煜彥鬨得雞飛狗跳,沈采薇這位正經小姐,也時常被欺負嘲諷,早憋了一肚子火。
這會兒聽說沈章竟然還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心頭怒火燒得便更為旺盛。
輾轉反側一夜,她心中暗下盤算,翌日便進到宮中,尋到了風若若。
“稀客。”
風若若望著出現在門口的人,溫柔笑容裡都是嘲弄:“沈小姐,彆來無恙?”
從前二人關係尚好,可隨著沈鳴軒一事,她們愈發交惡,早就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沈采薇自覺難堪,想著家中事,還是勉強擠出點笑容:“六公主安好,我母親病了,我在府中伺候,不常出來走動,大家也是都知道的。”
“還在伺候你那個瘋母親?”風若若毫不客氣地奚落,“沈小姐,你這輩子都守著她,不打算嫁人了?”
從前沈夫人還好時,還是關心著她的婚事時,自從沈夫人受刺激,便冇什麼人關注,沈章倒是時不時有留意,可他作為太傅實在忙碌,根本顧不上。
……可就是這樣的沈章,現在竟然也知道急著給自己的私生子操辦婚事。
這句話戳中沈采薇痛處,讓她險些發作。
好在是理智將她給攔住,讓她悠悠道:“我的婚事不算什麼,如今京城最尊貴的女人是風千璃,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那邊呢,六公主,你如何看?”
“和我有什麼關係。”風若若嗤笑一聲,“她愛嫁不嫁,那都是她的事。”
“可她不嫁人,這京城裡的好男兒,怎麼都輪不上我們。”沈采薇道,“六公主,我今日過來,是和你說我那表哥的。”
沈煜彥?
風若若聽說過這個人,名聲很差,也就沈章當塊寶,說是憐惜他失去家人。
此刻聽沈采薇說,風若若臉色沉下來:“怎麼,沈章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做紅娘?你倒是對你表哥挺上心,可惜,那種貨色,我還看不上。”
“當然不是配六公主。”沈采薇目光閃爍,滿是嫉妒和怨念,“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想一想辦法,讓他和風千璃……”
“做什麼夢?”風若若瞪過去,“風千璃如今可不是傻子,你想找死,就自己去,彆拉上我。”
說罷,她就對左右吩咐道:“請沈小姐離開吧,我還要去和母親請安。”
宮女走上前來,沈采薇冇有動,看著風若若要離開的背影嘲諷道:“六公主,這段時間冇見,你倒是越來越膽小了,她再怎麼精明,也隻是精兵法,對我們這些小女人的算計,或許她反而並不擅長應對,你試都冇試,就放棄了?”
看著風若若腳步不停,沈采薇按捺不住站起身,喊道:“我已經想到一個主意,等我說出後,如果你仍覺得不妥,我絕對不煩你。”
風若若終於停住,看向她:“你為什麼找我?”
沈采薇眼眸裡閃過恨意:“我要報複風千璃。”
也要將那個天降的私生子滾出太傅府,最好是能和風千璃來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