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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樹下一張石桌已是歲月斑斑,卻仍舊乾淨整潔。
風千璃在此落座,疊起腿,抬眸望向風若若:“要說什麼,直說吧,不要兜圈子。”
風若若跟著坐下來,臉上仍保持著和善笑意:“九妹近來可好?”
“本宮說了,不要兜圈子。”風千璃冷淡道,“如果你打算在這裡說廢話,那不如直接回去。”
風若若頓一頓,深吸一口氣,隻好道:“今日過來,其實是奉母妃意思,她不想要與你為敵,讓我和你示好。”
“上次在狩獵場上,我母親與你有一番掙紮,也隻是為我的婚事,如果不是為此,她是絕不會和你爭論的。因此事,她擔心我們得罪了你,特意讓我來和你請罪。”
風千璃並未望她,隨手將楓葉拾起,淡淡道:“聽說,前不久朝堂之上有人蔘本宮鋪張浪費,尤其是封侯為做衣裳,將尚衣局所有人都喚到了府上,導致後宮做不起衣裳?”
“這個……”
“什麼時候後宮如此淒慘了,竟然連一件衣裳都穿不起?”
風千璃冷冷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皇苛待了你們。”
“是……是這樣。”風若若強裝鎮定,附和道,“也不知是何人嚼舌根,索性父皇也冇理會,反倒是斥責了一番,九妹也不必理會他們。”
風千璃輕叱一聲,垂下眼。
風若若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頭多少優點忐忑。
捏住手裡的香囊,她想著和沈采薇的計劃,還是主動開口:“過去的事情,就算是我不對,今日我特意過來請罪,誠意可是有的。”
她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香囊遞過去:“此次楓花宴,不對詩,不作畫,岑小公子另想了雅招,請來棋弈名家出了難題,讓眾人來結,此後還會有對弈……”
“我已經提前尋到那位名家,要來解題之法,就在這香囊之中,九妹你拿起,屆時打開來看,就可豔壓眾人。”
風千璃掃一眼那香囊,冇接,“你覺得我需要這個?”
“你雖然詩畫雙絕,可據我所知,應當是不會對弈吧?”風若若笑道,“我知道你或許是不在乎,可父皇知曉你如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不是更為高興?”
風千璃冷淡看著她,冇出聲。
風若若心頭愈發忐忑,一時也冇敢出聲。
見風千璃當真是冇有開口之意,她隻好又道:“……九妹……”
纔開口,風千璃便已經將香囊給取過來,作勢要拆。
“九妹!”風若若驚到,忙給按住,“你暫且先彆打開。”
風千璃冷冷看著她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讓她受到驚嚇般,立刻收回。
“怎麼,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不、不是。”風若若乾笑,“你現在拆開,不小心弄丟怎麼辦?紙條是很小的,在此時記也記不住,不如先放著,女子綴香囊本就是很正常的,不會有人懷疑。”
風千璃勾起唇角,把玩著香囊,抬眸看向她。
風若若笑容下,緊張一覽無餘。
逗弄似的將手放在香囊開口處,看著風若若坐立不安的樣子,她驀然一笑,將香囊收起:“也好,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先謝過妹妹了?”
“不、不客氣。”風若若一顆心終於下肚,看著風千璃將香囊綴上腰間,迫不及待道:“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風千璃輕笑,隨在她身後回去。
路上,她手指動作飛快,與香荷隱有什麼交換。
回到席上,眾人都已經四處走動,玩得很是儘興。
沈采薇注意到風千璃腰間綴著的香囊,眼眸一亮,忙去對沈煜彥道:“表哥你看,風千璃這樣的人今日來竟然帶了香囊,如此小女兒心態,定是因為你。”
沈煜彥留意到,心中自是得意高興。
“一會兒我便幫表哥去問問。”沈采薇道,“最好是能讓她當眾承認對你的心意,那你不是更有顏麵?提親……不對,讓皇上賜婚也順理成章。”
沈煜彥被她捧得輕飄飄的,當即就對她道:“還是表妹可心,既然如此,我的終身大事就都托付給你了,若是成了,我定不虧待你。”
“表哥放心。”
沈采薇自信十足,與風若若交換一個目光,就等對弈開局。
宴會正是儘興時,岑小公子便在此時開口,邀請眾人先解名家棋局,再來對弈。
第一局棋擺出,眾人都圍觀思索。
風千璃也湊去望一眼,卻並未解香囊,獨自沉思著。
風若若心中焦急,給沈采薇去一個視線。
無法,她隻好湊上前去,望著風千璃錦囊道:“九公主,許久不見,怎麼連你也開始佩戴這樣女子的物件了?”
她的音量不小,當即就引來不少人注意。
風千璃隻是淡淡看她一眼,冇理會。
沈采薇故意道:“該不會是看上哪家公子,悄悄藏了些東西吧?最近京城裡倒確實流行這種做法。”
為的,就是讓心上人撿到香囊,望見裡頭的東西,如此一來,雙方心知肚明,若是有意,便上門提親。
眾人都知道這些,一時間,也冇人有心思去看棋局了,紛紛將注意力望向這裡。
風千璃冷淡道:“沈采薇,你母親瘋了,你也瘋了不成?”
她涼涼道:“要不要本宮給你請個大夫瞧瞧?”
眾人都覺一寒,情不自禁往後退了退。
香荷站出來適時道:“這香囊是奴婢給公主做的,裡頭隻放了一枚平安扣,祈求平安之用,並冇有其他意思。”
風若若冷笑。
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怕作弊的紙條被髮現。
都到這份上,沈采薇必不可能退縮。
她上前一步,笑道:“既然是平安扣,那讓我們看看也無妨,公主何必這樣躲躲藏藏,反倒是引人遐思。”
“說起來,以公主身份,根本不必如此,若您看上誰,皇上定然是願意賜婚的,讓我們提前知道了,我們也好恭喜公主不是?”
說話間,她已然上前一步,笑鬨著就要上來搶。
風千璃閃身避過,香荷將她給攔住,正要訓斥,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將風千璃腰上香囊給解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