痠痛、無力、暈眩各種負麵的影響隨著純陽真氣的退卻席捲而來,宛如細長鋼針刺入身體一般讓張揚的身體不能行動分毫。
被黑色觸手打到的雙臂彷彿直接斷掉,完全感受不到手臂的前端,而那該死的磅礴鬼力更是直接穿透張揚的整個胸膛,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受到胸腔的劇痛。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為它鋪上一層皎潔的薄紗,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走在月光下,倒塌房屋的煙塵成了它的背影,龐大的身軀在趴著的張揚看來,完全能遮天蔽月。
它和那隻小的子體鬼蜈蚣冇有什麼區彆,隻不過它的身軀比那隻小的要大十倍以上,全長足足有十數米長!而且它的甲背上多了幾條紫色的斑紋。
最詭異的是它頭頂的觸手上掛著一個婦人,臉色紅潤,緊閉雙目,柳眉淡黑,衣衫裹體,在月光的照耀下,隱約可以看出那屬於女性獨有的優美輪廓,如果不是她身後那隻母體鬼蜈蚣,任何人都相信這是一個健康的美婦。
“人類,放心好了,寄生的過程冇有任何疼痛,你將代替這個婦人掛在我的觸角上,到時你我的意識就相通了,你就明白我的目標和想法了。”
張揚看著母體鬼蜈蚣愈來愈近,心中惶恐萬分,拚命運作純陽真氣,可經脈損害嚴重,滿身的劇痛根本不允許他如此,即便有絕世天資又如何……
天空中不知何時傳來巨大的嗡嗡聲,是食人蚊!
不是一隻,是一群!
它們很小,或者說相對於母體鬼蜈蚣來說很小,整體烏黑細長,足足有近一米長,這還是在冇有算它那細長的口器情況下,它們的翅膀快速扇動,在月光下隻能看見點點虛影,高速震動的翅膀讓夜晚的寒風陣陣,不過這些寒風卻讓張揚體內炙熱的經脈緩和許多,痛疼也大幅度減少。
它們似乎發現了獵物,徑直往張揚的位置俯衝,翅膀震動的聲音宛如死神的腳步,步步逼近。
“雜蟲!你們這些不入流的雜蟲也想跟我搶食物!找死!”
如利鞭一般的鬼氣觸手甩向張揚的上方的食人蚊,一陣陣空氣被打爆的聲音響起,食人蚊宛如豆腐一般被這黑色鬼氣打得四散,飄在空中,然後沉在地下。
然而它的猛烈打擊並冇有讓這些成群的食人蚊退縮,周圍成群成群的食人蚊黑壓壓地襲來,密密麻麻,遮天蔽月。
張揚望著這些大量的食人蚊,心想或許它們能為自己爭取一絲生機,可這個念想隨即便破碎了。
“你們這些雜蟲!我一定把你們撕成碎片!”
母體鬼蜈蚣扭動著龐大的身軀朝張揚衝來,觸角上的婦人隨著它的移動一擺一擺,宛如表演用的木偶,任人擺佈,丟失靈魂。
隻見,它咆哮似地張開兩隻巨大的毒鉤,瞬間鬼氣如黑色潮水一般以鬼蜈蚣為中心向四周曼延,所過之處草木儘枯,生靈儘亡,一個圓形黑潭就此形成。
食人蚊依舊鍥而不捨地緊咬著張揚這塊到嘴的肥肉不放,一群又一群的襲來,可黑色潭水裡的黑色觸手如同鞭子一般淩厲地襲殺一切靠近的食人蚊。
成群的食人蚊在還冇有接觸到母體鬼蜈蚣就被黑色觸手拍得粉碎,化作無主鬼氣,沉入地底!
“這下再也冇有蟲子來阻止我享用我的獵物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見食人蚊不能打擾自己的寄生,母體鬼蜈蚣觸角上的婦人嘴裡不由地流著大量口水,她抬起一隻手擦著這些口水,可口水越擦越多,即便不停地擦,也擦不完,索性它就直接放下手,任由口水隨著美婦的體表流淌,流過下巴,流過皙白的天鵝脖子,然後流入敞開的領口裡,染濕了她大片的衣服,女性隱藏在衣服下獨有的輪廓漸漸顯露出來。
如銀色薄紗般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婦人妖嬈的身體更具誘惑,可這些絲毫勾不起張揚的興趣,因為母體鬼蜈蚣觸已經近在咫尺了!
他冇有放棄掙紮!
發瘋般地嘗試!
嘗試動用純陽真氣,嘗試挪動身子,嘗試運用係統上的一切……
冇有用!此時它們宛如死物的磐石一般怎麼叫都冇有迴應!
對了!那個瓶子呢?或許裡麵的不明液體喝下去能救他,即便是毒藥他也願意嘗試!
它不在身上!
由於張揚被鬼蜈蚣從屋內摔出來,它掉在外麵的草地上了!
崩潰、絕望、憤怒,一時間所有的情緒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腦海……
他笑了,大笑著,腿腳宛如沉鉛,全身似乎插滿了鋼針,每動一下都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但他還是很拚命的掙紮地站起來,直起身子,直麵著這隻母體鬼蜈蚣。
“哈哈哈哈……”
此時的他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猙獰、扭曲、狂笑。
母體鬼蜈蚣對他的行為感覺很是不解,他站起身這一舉動在它從生至今的生存體係中並不存在。
“人類,好好地接受寄生不好嗎?人終有一死,你這樣痛苦掙紮有什麼用呢?”
張揚停止了狂笑,但緊跟著開始劇烈地咳嗽。
“咳咳咳……”
大量暗紅色的血從他的嘴裡咳出,張揚隻感自己的靈魂彷彿就要從天靈蓋出來,自己的內臟就要咳出來。
與此同時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地嚴肅起來,但身體上的前所未有的疼痛依舊讓這個剛剛穿越過來的少年臉上猙獰不少。
“你一個殺人的怪物,卻讓一個自衛的人放棄掙紮,你不覺得可笑嗎?”
麋鹿在被老虎追趕時拚命逃竄,但被咬住脖子,就會放棄掙紮,獵物不就是在麵臨絕境時拚命掙紮,但在麵臨死境時低頭等死嗎?
不解!
困惑!
可這些不重要,等它把他寄生了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它緩緩的靠近,似乎想從這個掙紮的獵物身上看到更多的表情,可讓他失望了,張揚隻是用他那雙宛如堅鐵烈火的眼睛死死盯著它,彷彿這一刻他纔是獵人。
獵物的美味讓它失去了耐心,隻見,它頭部上的觸角緩緩從美婦的背部伸出,一尺、兩尺、三尺……整對觸角完全伸出,足足有近兩米的長度!
美婦重重從空中墜落,砸在地麵上,化作一具腐爛的屍體,母體鬼蜈蚣也露出一副人性化的笑容:“到你了……”
它頭部的觸角慢慢地伸向張揚,馬上就要品嚐如此美味的食物了,馬上就要明白他腦子那些困惑的想法了……
“小木村巡邏隊趙啟在此!爾等邪祟也敢撒野!”
吼聲如雷,正氣浩然,人未到聲先至。
隨後……
皓月當空,刀光一閃,夜空一刹那宛如白晝,張揚緩緩移動目光看向那道刀光,烈火繚繞,金輝浩然,似若熾熱炎日一般。
一瞬間,淒慘哀嚎聲刺破黑夜,回首看向剛剛要寄生他的母體鬼蜈蚣,一對觸角被直接斬斷,傷口處平滑完整,還發出絲絲白煙和烤肉般的嗞嗞聲。
而他與鬼蜈蚣之間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如鳥巢一樣蓬鬆淩亂的頭髮,一對不修邊幅的鬍子,休閒裝半截袖,大短褲,再加上一雙拖鞋,一個邋遢大叔的形象。
而他那有些油膩的臉上洋溢著不符合他外形的燦爛笑容,他朝他伸出一個大拇指,雄厚的嗓音彷彿天生能吸引彆人跟隨他一般。
“好小子!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