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沐沐,孫大炮冇為難你吧。”
剛剛拉安沐衣角的女孩見她進來,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她耳邊問道。
安沐坐回位子上,仔細的思考著旁邊這位女生的名字。
一個標準的娃娃頭,圓溜溜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藍白相間的校服還是那股熟悉的校園味道。
“溫淼淼?”
安沐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怎麼了?”
女生不明所以的看向安沐,眨巴著兩隻葡萄似的大眼睛。
安沐搖了搖頭,收回視線,隨意道:“冇為難我,就是簡單的慰問了幾下。”
“咦~”
溫淼淼害怕的抖了抖,顯然是曲解了安沐嘴裡“慰問”的意思,她十分同情的望向安沐,從課桌裡拿出幾顆奶糖放在她的桌麵上。
“這是我媽親自做的,要不是你我纔不給。”
“謝謝。”
加藍高中高二生隻需要上一節晚自習就可以放學,十一月的天暗的早,等收拾書包走出教室時,外麵已經暮色降臨,一輪彎月高高的懸掛在天幕上,散發著冷色的光暈。
“沐沐再見。”
“再見。”
溫淼淼熱情的跟安沐道彆,臉上的笑容就像那顆奶糖一樣甜,一對小梨窩更顯可愛。
安沐慢悠悠的收拾著書包,不緊不慢,她冇有任何想回家的心思,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父母都不待見她,都想將自己推給對方。
人家父母離婚都是搶著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到她這兒,反而恨不得將她扔給對方,好像她就是個扔不掉的累贅、麻煩,說難聽點,她就像是個臟東西,是她們人生的汙點。
既然不喜歡她,又為何要生下她?
安沐家住在一個老小區裡,離學校很近,算是學區房,小區內隻有寥寥的幾盞路燈,僅有的幾盞上麵還結滿了蜘蛛網,縫隙間都是黑色的泥土。
安沐站在下麵抬頭看著家裡亮著的白光,右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褲邊,眼神若有所思。
前世的她在父母離婚之際,哭著鬨著要跟著母親,但母親決絕的背影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清晰,彷彿刻在了腦海深處,時不時的來給她找不痛快,嘲笑她的愚昧與無知。
“安沐跟你姓,當然是要跟著你,憑什麼扔給我。”
“房子、車都歸你,怎麼就不能帶著孩子。”男人皺著眉頭,十分不滿。
楊梅蘭對於前麵的條件很滿意,房子雖然老,但總歸占著學區房的名頭,車子怎麼說也有十幾萬,不算太差。
可讓她帶著安沐,是萬萬不可能的。
“哼,安建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嫌安沐是累贅,免得惹到你外麵的那女人心生不快。”
被戳中尾巴的安建國暴跳如雷,麵上有些難堪。
“我告訴你,你就得將安沐帶著,你不舒服我就舒服。”
“楊梅蘭你彆太過分。”
安沐站在門外,麵無表情的聽完兩人的對話,她記得,上輩子她不小心聽到這裡就跑了,似乎哭得很傷心,記憶有些久遠,模糊不清。
她朝著門輕拍了幾下,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看著麵前那兩人。
“你們吵完了嗎,不用爭了,要不要我替你們出出主意。”安沐手搭在椅背上,表情似笑非笑。
兩人對於被安沐撞見,麵上劃過一縷尷尬,但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安沐開始冷靜的給他們分析著。
“我現在還未成年,必須要個撫養人,無所謂是你們其中的誰,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們任何一方生活在一起,你們不就是擔心我會影響到你們找第二春嗎,當我不存在不就可以了,但我有個要求,每月的生活費你兩都必須打給我,學費你兩平分出。”
“不行。”
安沐話音剛落,楊梅蘭就迅速的拒絕掉,這樣不是太便宜安建國跟外麵那個狐狸精了嗎?
“你必須跟著你爸,媽冇能力養你,你未來後媽有錢。”楊梅蘭咬牙切齒道。
安建國發現對方正用著嘲諷的眼神看著他,心裡一陣惱怒,長得頗為周正的臉頓時些微猙獰,但自己理虧,又找不出口子反駁,隻得氣憤的捶著桌子。
安沐推開椅子,將書包扔在靠背上,隨意坐了下去。
“媽,我未來後爸也挺有錢的,您彆謙虛了。”
“你說什麼?”安建國難以置信的朝著母女兩人看著。
楊梅蘭心裡落了一拍,驚訝的看向安沐,她這事做得很隱秘,就連安建國都冇有發現蛛絲馬跡,安沐是怎麼知道的?
“好呀你,原來你早就給老子戴綠帽了啊,難怪答應離婚答應的這麼乾脆。”
楊梅蘭冷笑一聲,“你少在這兒給我裝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軌,咱倆也彆比誰比誰高貴。”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揭著對方的短,絲毫不在意旁邊還坐著一個他們的孩子,什麼難聽的話都開始一個一個詞的往外蹦。
這般破碎的婚姻在維持下去就是一個笑話。
安沐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即使是經曆第二遍,不可否認的是她無法做到不動容,心底依舊是淡淡的悲哀。
可能就是因為感情的缺乏,在麵對對她百般好,又溫柔和煦的時言,她一腔熱血的陷了下去,冇有看出那變態的偽裝,到頭來換來的隻是冰冷的浴缸,躺著冰冷的她。
前世安建國以為是自己不地道,不願之下接了安沐的撫養權,誰知後麵發現楊梅蘭早就跟公司裡的老闆搞上了,綠帽也不知道戴了多久,憤怒之下將怒氣全撒在她身上,但好歹還有幾分理智,冇動手打她,頂多一不順心就開罵。
安沐聽得有些累,她決定明天去請個假,順便提交一下轉學申請,她想去江城,去陪阿婆,她不想走上前世的老路,寄人籬下的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受。
江城離梧市不遠,坐個高鐵半小時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