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薑悸枝模糊的雙眼猝然恢複了視覺,圓溜溜的眼睛眨了一下,一雙美眸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縷縷藥香,鵝黃的紗帳,香案前的仕女圖。
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姐,你好了?”阿竹這時進來,提了一簍的合歡花。
聽到這聲音薑悸枝微微一個愣神,不可置信的朝門口看去。
薑悸枝驚呼一聲,“阿竹,你是……阿竹……”
阿竹微微一愣,快步朝薑悸枝走了過去,“小姐,你怎麼了嗎?你睡了兩天兩夜,彆亂動。你把阿竹嚇傻了,奴知道小姐怕那老嬤嬤,咱們不去宮裡就是了。”
在阿竹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薑悸枝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她的身上並冇有傳來料想的疼痛。薑悸枝緊鎖的眉頭舒展,高度緊張的她迅速反應過來。
兩天兩夜?
“你說我睡了兩天兩夜?老嬤嬤?是皇後身邊的哪個?”薑悸枝清了清嗓子,美眸裡全是急切。
阿竹被自己家小姐看的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
“小姐,你怎麼了嗎?這一點都不奇怪啊。肯定是孔嬤嬤了,小姐你好奇怪呀。”
薑悸枝聽到這話緊緊抓著被褥的手不由得鬆開了些,慘白的小臉神色緩和了許多。又想到什麼連忙從床上跑下來,湊到銅鏡前,眼底儘是驚訝,這——
阿竹看著自家小姐大晚上的跑到鏡子麵前,一再懷疑自家姑娘中邪了。趕緊拉著自家小姐的手,一把擋住銅鏡,“小姐,晚上不要照鏡子,小心鬼上身。”
薑悸枝驚奇地發現鏡子中的小孩就是十四五歲的自己。薑悸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肉肉的很小巧。纖細的手腕上還戴著如意鐲。
她這是?在做夢?或是殘燈複明迴光返照?
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她重生了……
“阿竹,宮裡的孔嬤嬤要來了?”薑悸枝試探性的開口,聲音確實有些不自然。
“我的姑娘呀,都什麼時候了,宮裡的孔嬤嬤昨天來的,見你一直昏睡,再加上一副鬼纏身的模樣,早就被嚇進皇宮裡了。”阿竹一臉焦急。
突然門推開了,一身翠綠色褙子的老婆子走了進來,進來就仔細打量著薑悸枝,慈愛的眼裡透露著一絲疑惑,沙啞的聲音,“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再著了風寒可就不能夠了。”
“老太太叫我來看看你,她老人家已經歇下了,看見你醒了,老婆子我回去通稟一聲,好叫老太太放心。”
薑悸枝被扶回了床上坐著,剛開口想說什麼門口就響起了下人的聲音。
“姑娘,水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聲音很小,但讓屋裡聽見確實足夠了。
薑悸枝正準備說些什麼,老婆子就站起來,“那姑娘好生休息,我也得給老太太彙報,不然總是唸叨。”
薑悸枝迎著笑臉,索性就不說話了。
洗浴房內,霧氣瀰漫著整個屏風,薑悸枝雙眸微眯,任由著水霧的拍打。
如果說孔嬤嬤要來,那麼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她的及笄禮了。
前世,皇後想把她許給七皇子,早早的派人去教她禮儀,孔嬤嬤就是教習嬤嬤,皇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前世即使成為了她的兒媳也未曾討的到半分好處,在宮裡薑悸枝變成淑妃和皇後的眼中釘,兩個太後都呼來喝去,每天吵得不可開交,虧得她前世還傻傻的以為皇後是向著她的。
這些人的心裡都隻有他們自己……
現在應該是千禧三十五年,臨安水患,二伯父將要跟著欒川王去賑災,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南宮齊,薑夢月,這輩子你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管是人還是名利!一個都躲不掉!
薑悸枝唇角勾了勾,清秀的臉龐浮上了一絲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