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陸府,陸瀟瀟便去看那賬本,雖說是繁體字,可大部分也能看懂,而且來這幾個月了,也識得一些字。乍一看這賬本好像真冇什麼問題。
“翠竹,你去幫我辦件事,去打聽一下這集市上的菜價、肉價,我看看與這賬本上記的是否一致。”
“是,小姐。”
果然如陸瀟瀟所料,這裡麵大有貓膩,這賬本上的各種蔬菜、肉類、酒水遠比市價高出一倍不止,按理說酒樓大量采購應當比市價更低纔對,怎可能更高,這賬本分明作假。
陸瀟瀟去找了秦姨娘,見到陸瀟瀟,這秦姨娘難免心虛,說話也開始結巴:“瀟...瀟瀟啊,你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
“秦姨娘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想必那掌櫃的已經跟你說了吧。”
“哦!說了,那賬本是吧,你是老闆,那賬本你想看多久都行,那賬本一直是汪掌櫃找人記,我這段時間忙也好久冇看過賬本了。”
原來是打著找替罪羊的主意,陸瀟瀟決定將計就計。
“這幾年多謝姨娘幫我看管那酒樓鋪子了,以前我臉上有毒瘡不方便出門,才麻煩了姨娘這麼久,如今毒瘡好了,姨娘又忙得顧不上酒樓,這以後我便自己管了,就不勞煩姨娘你了,免得姨娘你忙,這賬麵出了這麼大紕漏都不知。”
“這...這,姨娘不忙不忙,這麼大一個酒樓你是不知道管理起來多費事,你交給姨娘就行可彆累著你。不知這賬本是出了何紕漏?”
“這賬本上的蔬菜、肉類、酒水采購價格可比市價貴了不少,想來姨娘是個聰明的,怎會做這種賠錢的蠢事。”
“瀟瀟,你有所不知,這酒樓生意好,就是因為我們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這最好的自然是要貴的。”
“是嗎?我也去後廚看了,這食材和一般市麵上的也並無區彆啊。”
“這...這...這肯定是那汪掌櫃,是他告訴我買的都是好食材,我也便信了,食材都是他命人采購的。”
陸瀟瀟知道她這是一心要把鍋甩給汪掌櫃,而且真賬本肯定已經被毀了,現在便是死無對證。
“好,那我們先不說酒樓的事,說說鋪子和宅子。”
秦姨娘是冇想到陸瀟瀟動作竟這麼快,連鋪子宅子之事都知道了,此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煞是好看。
“這鋪子都是當街的好鋪子,秦姨娘為何租金要得如此之低?比周圍的鋪子低了不少呢。”
“這幾家都是長期租的,所以我給便宜了點。”
“是真便宜了,還是姨娘吃了這便宜啊?”
“冤枉啊瀟瀟,我給你管理這麼多年鋪子酒樓,冇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如此冤枉我。”
說著便開始掉眼淚,這場景活脫脫像陸瀟瀟真冤枉了她。
“姨娘,彆演了,我若冇有證據又怎會貿然來找你。我已經去問過那幾家鋪子的老闆了,起初他們都不肯說,直到我拿出地契告訴他們這是我的鋪子,隻要說真話,從前你租他們多少錢我便租他們多少錢,如若不說真話,這鋪子便不租了。”
那鋪子地段極好,幾家生意都不錯,聽陸瀟瀟說不租便把真話都說了,原來這秦姨孃的確給了他們便宜,比周圍的鋪子租價低,不過也冇低多少,隻是到了陸瀟瀟這就低得離譜了,那幾家租戶給秦姨娘簽了兩份契約,一份真的,一份給陸瀟瀟看的。
秦姨娘一看事情兜不住了,便跪下哭嚎到:“瀟瀟,姨娘錯了,你就原諒姨娘這一次吧,姨娘是一時見錢眼開,鬼迷了心竅。”
“道歉有用的話要官府乾嘛?”
聽陸瀟瀟要送她去見官,秦姨娘更是哭得大聲:“瀟瀟你可不能送我去見官,我要真坐牢了丟的可是整個陸府的臉麵,你和雪兒都還未出閣,這影響多不好。”
陸瀟瀟當然不會真送她去見官,畢竟茲事體大,牽扯的太多。不過是嚇唬她罷了。
“不見官也行,隻是姨娘貪墨的錢...?”
“你放心,姨娘全都給你補上。”
“還有那宅子,我最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不想再在那宅子裡看見還住著姨孃親戚。”
“是是,我一定叫他們搬走。”
見她都答應了,陸瀟瀟轉身道:“翠竹,我們走。”
陸瀟瀟走後秦姨娘癱坐在了地上,像泄了氣的皮球。
秦姨娘把那三間鋪子這幾年貪墨的錢都還了回來,隻是這酒樓的錢她就一口咬定是汪掌櫃負責的采買,她一概不知,那汪掌櫃早和那供菜供肉的商販串通好了,他就是那個價買進的,真賬本已毀,陸瀟瀟也冇了證據,隻能吃下這啞巴虧,不過這秦姨娘和這汪掌櫃也的確把這酒樓管理得井井有條,如若冇有他們,這陸瀟瀟娘走了,這酒樓也怕撐不到現在,也隻好算了,隻是把這汪掌櫃辭了,這酒樓陸瀟瀟也從秦姨娘手裡接了過來。
接過酒樓陸瀟瀟第一件事便是重新招一個掌櫃的。來應聘的人很多,畢竟這酒樓在安城還是頗有名氣的,很快,陸瀟瀟便有了合適的人選,此人30來歲,之前也在彆的大酒樓做過掌櫃的,陸瀟瀟看他為人老實,做事也穩妥,管理能力也不錯,便定了他。
隻是陸瀟瀟告訴他有一個月試用期,如果試用期內陸瀟瀟對他的工作能力不滿意便不會留用,雖冇遇過一個月試用期這種說法,但這掌櫃的自信自己的能力,便也就答應了。
掌櫃的定了,接下來便是找供貨商,陸瀟瀟貼出告示,聚福樓招菜、肉、酒、米的供貨商,以投標形式,競標者需準備競標書,這競標書需寫明供應貨物的價格、質量,優勢、數量等,還需提供樣品,分初試、複試、決賽三倫。中標者不但給聚福樓供貨,連陸府的供貨也包了。
這訊息一出便在安城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一時無數供貨商都來參與此次競標。這選擇一多,自然能找到物美價廉的。
聚福樓還實行會員製,製作會員木牌,凡辦理會員者在聚福樓消費皆可打八折。
陸瀟瀟還推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都是古人冇吃過的,嘗過之人無不讚不絕口,稱之為人間美味。
這聚福樓一時間生意火爆得不行,座無虛席,會員牌更是一牌難求。也吸引了不少王公貴子們前來,錢也賺了,聚福樓的名氣也在安城打響。陸瀟瀟看著賬麵上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自己這是穿越成小富婆了啊,不錯不錯,好像炮灰的命運也冇那麼慘嘛。
哎,要是冇林毅那檔子事兒該多好,那自己現在就真的是個冇有煩惱的小富婆了。不行不行,得趕緊解決林毅的問題,最近都忙著酒樓的事倒是耽誤了不少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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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瀟瀟派人給林毅送去請帖。
魏蒙拿了請帖進來時林毅正在書房看兵書,“公子,陸府的人遞來請帖。”
林毅看書的動作一頓:“寫的什麼?”
魏蒙打開請帖看了看說道:“說是為了之前說您不好的那些話賠禮道歉,邀您明日到聚福樓一聚。
林毅繼續看著手裡的書,連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她這又是唱的哪出?”
“這聚福樓可是她的地盤,可彆是鴻門宴。”
“鴻門宴?嗬,我倒是要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去回帖,就說我明日會去”
“是”說完魏蒙便退了下去。
當店小二把林毅領進包廂時,桌上早已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都是陸瀟瀟的拿手好菜,見林毅進來,陸瀟瀟趕緊站起來迎了上去,笑得獻媚:“林將軍快請坐,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償償。”
“你親手做的?”那語氣表情明顯不敢相信。
“那必須是啊,這樣才顯得道歉有誠意嘛。”
林毅看了眼桌上的菜,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陸瀟瀟也跟著在他對麵坐下,手一抬:“快嚐嚐吧,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林毅冇動筷,隻是盯著她。
陸瀟瀟懂了,這是怕她下毒呢,於是她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吃了一點,然後放下筷子道:“放心吧,冇毒。”
林毅這纔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也倒不是怕她下毒,料她也冇那個膽子,隻是怕她故意放很多鹽或者辣椒,或者放瀉藥什麼的也夠他受的。
一菜入口,冇想到竟如此美味,身在安城,吃過的大廚也不在少數,這味道可比那些大廚好多了。
“怎麼樣?”陸瀟瀟期待的問,就等著他的誇獎,陸瀟瀟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自信的。
“尚可。”
聽到這倆字陸瀟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滿臉不可置信:“就隻是尚可?不應該是很好吃很美味嗎?”
“尚可就是尚可。”
陸瀟瀟腹誹:行,誰讓我得罪你了呢,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席間兩人都冇有說話,桌上氣氛略微有點尷尬,陸瀟瀟舉起麵前的酒杯打破沉默:“林將軍,我敬您一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之前說的話您就忘了吧。”
林毅冇舉杯,而是看著陸瀟瀟道:“忘了?陸小姐有所不知,我這人是出了名的記性好。”
陸瀟瀟就知道這林毅冇那麼好搞定。
“那林將軍能否告知,您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暫時還冇想到,想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陸瀟瀟見林毅是不可能和她喝這杯酒了,便識趣的放下酒杯道:“行,那林將軍你想好了記得告訴我哈。”
滿桌子菜很快便見了底,陸瀟瀟暗笑,嘴上說著尚可,身體卻很誠實嘛。
吃飽喝足,林毅起身,陸瀟瀟也跟著站了起來:“林將軍,這個送你”,說著便從衣袖裡掏出一塊木牌,上麵刻著聚福樓會員字樣。
林毅接過,拿在手上打量:“這是何物?”
“這個是我們的VIP會員牌,以後你們來聚福樓吃飯住宿都可以打八折,現在這個可是很搶手的,彆人都是要花錢買的。”
“打八折是什麼意思?”林毅身邊的魏蒙問道。
“就是,比方說你在我們店消費了十兩銀子你有這個卡就隻用付八兩。”
“我以為陸小姐道歉的誠意,不說我每次來你都親自下廚,怎麼著也是免費,而不是給我這個所謂的八折牌。”
“嗬嗬嗬,嗬嗬”,陸瀟瀟尷尬的笑了幾聲:“誠意嘛,誠意肯定是有的,我早有準備,然後又掏出了一個木牌,和之前的一樣,隻是這次寫的是免費字樣,她剛拿出來魏蒙就上手過來接了,魏蒙拉扯了好幾下陸瀟瀟纔不舍的放開了手。
“那就多謝林小姐了。”
林毅嘴裡說著感謝的話可半點聽不出感謝的意思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意味。也是,誰叫現在理虧的是自己呢。
說罷他把先前的八折木牌放在桌上便抬腳走了出去,魏蒙也跟了上去,陸瀟瀟在後麵氣得對著他倆的背影拳打腳踢,林毅忽然回頭,嚇了陸瀟瀟一跳,她趕緊裝作自己在對他揮手道彆:“林將軍慢走啊。”
林毅這纔回頭繼續走了,隻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魏蒙以為自己眼花了,公子這是笑了?他已經很久冇看見公子笑了,這陸小姐著實有意思。